那如诉如泣的声音传入敖鸥的耳朵里,他一把握住肩膀上那只不太规矩的玉手,没有转身,只是冷冷道:“别再烦我!”
话音刚落,敖鸥手一空,身后那人似乎已经离去了。敖鸥沉着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刚才那女鬼想骗他转身呢。
其实敖鸥之所以不受邪祟,主要是他身上罡气浓烈的原因。然而要不是这个,阿沁自然也不会找上他,这也是为什么敖鸥只要一发火,这屋子里的东西就能老实一段时间的原因。
敖鸥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不愉快忘记了,自顾自躺在了床上,拉上被子渐渐进入了睡眠。客厅里响起轻微的铃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站在了敖鸥的床尾,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陷入沉睡的男人。
“我就说你搞不定他了。”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这白裙女人转过脸,气冲冲的伸出光裸的小脚朝着敖鸥的胸口踹了下去,然而她刚刚靠近就发现敖鸥的身上似乎有团火,直接烧了过来,女人连忙躲避这才侥幸没有受伤。
“你输了,我要那串风铃。”说话的人是阿沁,她正抱胸看戏般依靠在门边,笑的很开心。
那穿着白裙的女鬼眼神恶狠狠盯了回去,“我是不会把鬼铃给你的,我丈夫说他会回来的,我要等他!”
“你命格富贵,却借着鬼铃强行留在人间一百多年,到时候福气散尽,以后连投胎都难了。”阿沁耐着性子劝慰着,她说这些话也是好心,虽然是为了得到那骨铃。
那女鬼凄然一笑,反问道:“那你呢,你强留在人间就不怕鬼府的人吗?”
“我不一样,我是厉鬼。你不是……”阿沁撇过脸,她穿着一身白衣魂魄干净的一丝不染,不像她。
“我不管。我要等他回来,一百年不行那就再等一百年,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白衣女鬼固执道,她愿意等到死,等到魂飞魄散,他不会骗她的。
阿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恶狠狠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忘记你,也许他现在早就投胎,儿孙满堂了呢?”
“不会的,他不会。”女鬼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像阿沁再说一次他的坏话,她就要冲上去跟阿沁拼命一样。
“蠢货!”阿沁摇了摇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执念那么深却还没有堕落成恶鬼的女人。
“你自己连魂魄都凑不齐,凭什么管我?”女人被激怒了,整个房间卷起一阵阴冷的凉风,敖鸥皱了皱眉,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阿沁朝着床上的敖鸥看了一眼,脸色有些怪异:“我要骨铃,你若是执意不给,我就吞了你。”阿沁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轮廓都鼓起一团强势的鬼力,那声音阴冷还透着威胁,为了得到鬼铃她可以不折手段。
“我可是灵鬼,你吞了我就不怕损了阴德?”那女鬼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察觉到阿沁不像是吓唬她,顿时有些慌张起来。厉鬼吞噬灵龟,那是损阴德,搞不好就是上了地府的黑名单,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阿沁有没有疯只有她自己知道,眼看着面前的女鬼似乎有些松动,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下来:“只要你把骨铃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丈夫。”
“你说真的?”女人激动不已地看向她,如果可以找到她得丈夫,她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
阿沁点了点头,“你是柳家人吧?”
“我叫柳玉,你知道我们家族?”那女鬼顿时喜出望外,她在这里困了百年,很久没有家族的消息了。
“我当然知道。”阿沁笑的有些怪异,“一百年前,柳家就没了,据说连你们的镇族之宝鬼铃也失踪了,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柳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我不相信,我们柳家怎么可能没了?你说清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该不会就是柳家失踪的三小姐吧?”阿沁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眼前的女鬼,有些了然。
“你骗我!”柳玉的嗓子有些尖锐,睡着的敖鸥顿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的风刮得树林哗啦啦作响,敖鸥阴沉着脸,借着外面的月光打量着房间,却一无所获。他刚才分明感觉有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可是现在扫一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除了,他感觉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敖鸥,你的警惕性越来越差了。”角落里的椅子上传来清冷的女声。
敖鸥一道凌厉的眼神扫向那里,正好看见一个氤氲的鬼影就坐在椅子上。熟悉的语气和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她。
“你不是说要闭关一个星期吗?”敖鸥淡淡道,为了担心她闭关的时间太短,他还特意安排这个鬼屋让她好好玩一段时间来着。
“这还要多亏了你。”阿沁低低笑着,声音柔美,只见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敖鸥似乎看见那鬼影提着个黑铜色的风铃,笑的分外开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没想到落到了我的手里。”
是那个黑猫形状的风铃,敖鸥皱了皱眉,随即释然一笑:“你喜欢就好。”
“敖鸥,我需要找到厉鬼,很多很多厉鬼恶鬼来修魂,我要你帮我。”阿沁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渐渐走到敖鸥的身边。尽管敖鸥现在根本看不见她的模样,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眼里难以掩饰的激动。
难道是因为这个鬼铃,给了她足以翻身的机会?
“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么多厉鬼?”敖鸥有些郁闷,半夜三更不睡觉,给他弄醒就是为了压榨他的劳动力吗?
“你知道这里的风水为什么那么奇怪吗?”阿沁忽然说道,看敖鸥面露不解,笑了两声:“这里阴气那么重,明显是被人动了手脚。外表看起来这是个阴阳鱼,西面阴气物极必反,成全了东面的财气。其实不然,这里整个风水都是大凶,是东面的富贵财气,在压着西面的东西。不过能想到这种环环相扣的风水布局,我还真是佩服。”
“你想做什么?”敖鸥虽然没怎么听明白,但是从阿沁的语气中不难分辨,她要下手了。
“不好的东西当然是毁掉更为安全,不是吗?”听着那低哑的声音和暗含的笑意,敖鸥似乎看见眼前的女人狡黠的表情,她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