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叫梦比优斯啊……”沈谦看着巨大的红色巨人,喃喃自语。
“大哥哥,那是什么?”这时,沈谦怀中的小女孩问道。
“那是奥特战士哦。”沈谦看着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
“奥特战士?奥特战士是什么。”
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奥特战士啊……是一群很傻、很执着,也很可爱的家伙。”沈谦看着梦比优斯的背影,放下了小女孩,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被沈谦这一下,小手一个劲的摇着沈谦。
“没事,哥哥只是想要休息会儿,你自己去找妈妈吧……”沈谦笑了笑,躺在地上,他是累不起了,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你们去战斗吧,我就静静地看着。
梦比优斯出现,人们都兴奋起来,二十五年毕竟不是太长,很多人小时候都还见过奥特曼。
梦比优斯面对张牙舞爪的帝诺佐尔,就这么站着,看来泰罗教给他的风格比较保守。
“他在……干什么?”沈谦感觉有些不妙,以他的专业水准来看,梦比优斯现在的姿势--挺直腰板双手插腰--完全不适合战斗!倒不如说……他在装逼。
沈谦脑子转得很快,瞬间就想到一个可能性。
“这个奥特曼……不会是新来的吧?”这个念头一升起,瞬间占据了沈谦的脑海。
这家伙一定是新来的!现在的梦比优斯的状态就像初出江湖的少年,怀着一颗惩奸除恶大侠心,如果没猜错,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梦比优斯现在的打算就是把逼装足了,就差“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狗血的开场白了,说白了,梦比优斯正兴奋着呢。
果然,帝诺佐尔率先发动攻击,一张嘴,金属丝般的舌头切向梦比优斯,梦比优斯闪到一栋大楼后,大楼被打的爆炸,梦比优斯完好无损。
不得不说,梦比优斯的战斗意识还是不错的,帝诺佐尔舌头的速度简直丧心病狂,梦比优斯能在最短时间找到最正确的做法,那栋楼周围都是废墟,这里迟早大翻修一遍,原本的这栋楼迟早都得拆,可是这种观念错了啊!你不是来阻止帝诺佐尔继续破坏的吗?怎么带着帝诺佐尔拆起自家高地来了?!
看到梦比优斯又这样连拆几栋房子,沈谦彻底斯巴达了。
“虽然我早就猜到这家伙可能是个坑货,可你丫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我原以为你是个渣渣,没想到你连渣渣都不如!你就是个猹!让你出去破坏别人的田!你却啃了自家的西瓜!”沈谦算是彻底气癫了,今天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多了,沈谦再也控制不住了,把气全部撒在了梦比优斯身上,只不过梦比优斯现在在战斗,没听见。
沈谦快哭了,梦比优斯这一下下躲避,直接把沈谦看中的一套廉租房给毁了,沈谦心仪这套房子很久了,虽然简陋,但是价格便宜,而且周围交通发达,沈谦的工作效率可以提升很多,只要自己好好收拾,生活达到小资水平绝对没问题,沈谦算过,只要努力一年,沈谦就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咖啡馆,结果直接被梦比优斯炸成了泡影,这么便宜的廉租房在东京已经很少见了好吗!
沈谦骂也骂了,再也没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哭笑不得。
“也罢,现下闹怪兽,租房子也不安全,只是这个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梦比优斯在周围都被拆完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发梦比姆射线消灭了帝诺佐尔,站起来迎接鲜花和掌声,沈谦不知道该说他还是夸他,就这么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不久,救援人员到这里搜救,沈谦躺着不动被他们一起带走,送进了医院。
当天,沈谦躺在病床上,右手缠着绷带,看着罗伯特?路姨斯?史蒂文森的那本著名的小说《化身博士》,他个人很喜欢这本小说,海德与哲基尔,一个人,两个身份,当他成为海德,他放下了理性,虽然随心所欲不一定有好结果,但是不可否认,以真心处事很快乐。当他成为哲基尔博士,为自己套上世人所认定的道德的枷锁,他获得了成功,却也用理性和道德观去审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愧疚且害怕。
最后,他崩溃了。
对于哲基尔,沈谦不断的去揣摩他,却得不出一个正确的结论,究竟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还是遵从世人的标准,亦或者,海德这个所谓的随心所欲,其实只是所欲,并没有随心,他并没有弄清楚他心里真正想要的。
结果,谁知道呢?
奥特战士也一样,在世人面前,他们有两种身份,两种行事风格,不同的是,他们的心坚定如一。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开了。
“您好,身体好些了吗?”小好和未来捧着一束百合走进了病房。
“谢谢,你们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种花?”沈谦接过花,他喜欢白色的花,不过他最喜欢的是水仙和茉莉,百合花是他母亲最喜欢的,看着洁白的花朵,沈谦心中感触了一下。
“谢谢你……去救那个孩子……”天海好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是她作为一个老师的失职。
“没什么,因为我发现了嘛。”沈谦挠了挠头,笑道。
“不,你真的很勇敢呢!”未来这孩子不怎么明白地球人的谦虚话,热情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沈谦心里怒吼,这孩子不知道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净惹事。
沈谦也是无奈。
“真是麻烦你们了,大概明天检查报告下来后我就能出院了,我只是手臂肌肉拉伤,医生死活不让出院,要给我做检查。”沈谦活动了一下右手。
“受伤?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伤好了才能继续战……才能继续奋斗!”未来再次热血上头,沈谦只能笑着告诉他们没事。
送走了未来和天海好,沈谦开始沉思。
对于梦比优斯,的确,他有很大的进步潜力,他还拥有成长的余地,可是……
地球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吗?
“你很想要力量吗?”就在沈谦在沉思时,一个声音从沈谦脑海中想起,低沉,沙哑,充满着邪恶。
“想。”沈谦二话不说直接在意识里想着,他不会问“你是谁”这种问题,因为迟早要知道,而且,一旦问出来,就已经输了,就代表沈谦对他说的“力量”还有企图,难不成他说他是神那力量沈谦就能要了不成?
“那就把你的……”那个声音还想继续进一步诱惑沈谦。
“滚。”沈谦不等他说完,直接一个滚字丢了过去,那个声音明显被噎了一下,沈谦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名为“****”的情绪。
别说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不是邪恶,就算他是天使,沈谦照样不要,哪怕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也没有依靠过别人的施舍,他是武者,依靠别人施舍的力量是他的耻辱,这是他作为武者基本的尊严。
那个声音没想到沈谦会暴粗口,差点没背过气去,直接掉线,沈谦也不管他,张开天眸看向远方,这是他的唯一能力,他要好好锻炼,就算这个能力看不出有什么用,他也要变强。
“你真的不要?”那个声音似乎不死心。
“你乖乖送给我,什么条件也别提,我就要,否则,免谈。”沈谦有些不耐烦了。
“为什么?我的力量可是非常强大的,你以为凭你和那个半吊子奥特战士就能保护地球?”那个声音依旧不死心。
“那情势压我?好,那我也告诉你什么是情势,现在的情势就是,你,受制于我,如果我相信你,放开了这最后一层枷锁,那么我对你就没有任何约束,那些所谓的保护地球的承诺,瞬间就会被你倾刻之间推翻,这就是现在的情势,杰顿。”沈谦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杰顿有些不可置信。
“你忘了我的能力?天眸,洞查天地,纵观人魂,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你在我身体里?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一定不会认错,否则就是我瞎了。”
那个声音惊讶过后,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在恨我破坏你所在的地球。”
沈谦看了一眼虚空,叹了口气。
又是这声叹息,那让人几乎绝望的叹息。
“我不恨你……”
“恩?”那个声音愣了。
“你有错,可你无罪,你和我一样,我们只是两个无力的人罢了,我没有力量阻止你侵略地球,你没有办法反抗奴役你的人。”沈谦的表情有些寞落。
“那你为什么要救那些人?难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奥特战士会出现,所以没有放弃希望?还是你早就绝望了所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想多救几个人?”杰顿在怪兽之中拥有很强的能力和智慧,可是他并不了解人类,或者说,他并不怎么通晓人情事故。
“你错了,这只是我们人类日常的生活罢了。”沈谦忽然笑了起来。
“我们人类没有你们怪兽或者宇宙人那悠久的寿命,所以,人类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意识到自己终将死去,所以,人类努力在自己的一生中做些什么,绽放些什么,所以我们人类都在反抗我们的死亡,反抗这天地给我们那注定死去的命运,我只不过是在反抗那所谓覆灭的命运。”
“可是你……”
“可是我没有力量是吗?”沈谦打断了杰顿的话。
“我去反抗了,失败了,那我是失败者,如果我害怕反抗或是依赖别人的施舍和庇护,那我就是懦夫!我想,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杰顿应了一声,在这一声里,带着浓浓的追忆。
记得曾经,自己还没有这么凶名远播,自己还是一个天真的小杰顿,自己也曾去怒吼过,战斗过,拼命过。
而现在,屈服于别人的奴役,满足于用战斗来弥补受伤屈辱的心灵,在那斗兽场中自傲于那属于奴隶的怪兽之王的称号。
我只不过是被作为奴隶去战斗罢了。
“我都明白……”
沈谦和杰顿都沉默了,沈谦看着杰顿,尽管沈谦看得出来杰顿此刻心情很低落,可是沈谦感觉的到,杰顿的心中似乎解开了什么枷锁,他的心已经不像曾经那般被束缚,此刻的杰顿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独立去选择自己未来的生命。
“沈谦是吧,你愿意接受我的力量去战斗吗?”
“我愿意。”沈谦连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怎么这次答应的这么快?”
“这次是你自己做的选择,而不是我。”沈谦和杰顿,一个在外一个在内,相视一笑,虽然杰顿的水晶脸看不出表情,但是沈谦感觉的到,这是一种名为开心的情绪。
杰顿明白沈谦刚才的话,这次没有人在强迫他,这次是他,选择了命运。
沈谦忽然走下病床,对着墙壁跪了下来。
“虽然这不是你的施舍,但是我心里依然有芥蒂,既然你要把力量交给我,那么对我就有传道授业之恩,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沈谦重重的磕下头。
“诶?诶?诶?这是?你、你在干嘛?”杰顿不懂什么传道授业什么师傅的,被沈谦这一下搞得吓了一跳。
“没什么,你就当成是地球的一种礼仪。”沈谦看着不知所措的杰顿,忽然觉得这样的杰顿还挺可爱的,也对,怪兽在人们面前只露出过他们凶恶的一面,谁了解过他们的生活如何?对家人如何?
忽然,沈谦觉得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一切总会有希望的。
他看着天空,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