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历,1016年,人族建族,分封一百零八国,,国都史称圣国。
1021年天外一黄皮卷宗从天而降,落向人族周边诸族,一年后异族来袭,八族联军兵临城下,人族危矣。
1029年,八年战乱,人族势微,死伤惨重,异族联军攻至圣国门下,人族灭族之祸,近在眼前。
1031年,伯牙、黄龙士、王羲之、吴道玄,四秀封圣,以琴棋书画艺法入道,大道初显之日,天降瑞麟,大道宏音震天动地,惊的异族联军纷纷班师,回族恭请族中圣老。
1035年,人族异族于天海关决战,
琴圣伯牙,双手抚扶摇琴,一曲《高山流水》,音律挥扬四海,化成绝世迷阵,百万异族就此长眠,终不得醒。
画圣吴道玄,手持《送子天王图》,灵墨传神,画卷抛出,化出九大天神王,威压盖世,十万异王灰飞烟灭,消散天地。
棋圣黄龙士,执掌天月台,一指乾坤,星罗棋布,《血泪篇》一出,诸天神佛皆落,将百位异族大贤封于万界之中,生生困杀,万界流血漂橹。
书圣王羲之,手握黄庭笔,一篇《兰亭序》,震荡九天,化为第一杀阵,异族八大圣者,一死七伤。
至此,圣退,异族败。
之后的千年时光,人族得以安身立命,终是在这凶险异常,百族林立的庆元大陆博得一缕修养生息之地。
四圣之后,琴棋书画被尊为人族圣道,修行琴棋书画四艺可凝练出一种名为术的力量,术演变出四大阵法,广为流传,人族借四艺阵法也是独树一帜,有了与诸多强族抗衡的依仗。
修行四艺之人被称作艺师,其中最强大的一群人则会被冠封为雅士,雅士,乃是人族的中坚力量,也是对强大的四艺艺师的尊称。
而要想修行四艺,则必须入艺堂,修艺法、凝术脉,艺术成,方可成为一名艺师。
梁国、云溪县、艺市。
艺市是民间很重要的一个坊市,与琴棋书画四艺有关,琴坊听音、棋坊弈局、而书画两坊,则是收藏家们的乐园。
每至晚间,艺市便是人满为患,除了附庸风雅的缘由外,具有赌斗性质的斗艺也是艺市一大特色,深受追捧。
斗艺共分三种,对艺、评艺和解艺。
对艺为二人比拼艺法,技高一筹者胜,可互相约赌,也可由艺市安排赌局,若是遇到高手过招,无疑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美事,所以对艺算是艺市最热门的一个项目。
评艺,则是创出艺作,由艺市艺师评鉴,评判优劣,若是艺作质量上佳,当场便会有人竞价争抢,艺市也会适时安排拍卖,每次有拍卖会传出,艺市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解艺,最常见的便是棋艺,其他三艺甚少,解艺时艺市会拿出一副棋局,由众人解局,棋艺不拘一格,博大精深,越是精妙的棋局难度越大,每次成功解局之人都会得到由艺市准备的彩头,在棋师中甚为流行。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艺市斗艺,这里的水可深着呢,不说艺市的艺师,一些艺法高超的寒门艺师也时常在此混饭吃,你可别自寻死路。”艺市中,一个圆头圆脑,满嘴油腻的小胖子,一边啃着一只鸡腿,一边眉头微皱的奉劝着一名少年。
身旁的少年身穿一件朴衣,与油光水滑的胖子相比,显得单薄许多,面貌也更清秀一些。
“都说艺市能一夜致富,也能瞬间让一豪门大富变成穷光蛋,我这样的穷小子,光脚不怕穿鞋,再说不搏一搏,明日艺考的学费从哪来。”
少年名叫秦河,是一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幼父母早亡,生活贫苦,而劝诫他的小胖子,则名叫朱刚烈,为云溪县一大户,家族富贾一方。
两人身份悬殊,但因缘巧合,自幼便一直厮混在一起,发小之义,令身份家世都极不相称的两人,关系一直十分要好。
“瞧你说的,学费屁大点钱还需要你操心?你这是在损我吗?”朱刚烈不悦道,以朱家的实力,不说云溪首富,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别说供一人艺考,就是全县艺考费用都给包下来也不成问题。
秦河皱了皱眉头,摆手道:“兄弟归兄弟,咋救急不救穷,我的艺考自然是我自己去解决,若都花你的钱,那我秦河还算不算爷们了。”
朱刚烈撇了撇嘴,无奈道:“好吧,这事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只是你应该知道,凭你的棋艺..”说到这,朱刚烈顿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秦河微微笑了笑,知道朱刚烈想说什么,他秦河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艺考三年,年年失败就算了,连基本的考核第一关都及格不了,所以‘废物’、‘庸才’、‘丢人现眼’这些词汇一直就是秦河的代名词。
不过,从今日起这些都是历史了,因为‘废物’秦河,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拍了拍朱刚烈的肩膀,示意其不必在意,望着热闹非凡的艺市,秦河目光炯炯,“无妨,我有分寸。”说着,昂首阔步,朝着艺市四坊之一的棋坊大步走去。
望着秦河的背影,朱刚烈总觉得秦河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仿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张扬自信,但一时也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
四坊每坊都有各自的特色,棋坊,自是以棋艺为主,一进入棋坊的坊市,四处围坐弈局的场面,便是令二人大开眼界。
“我去,这棋坊的生意可真不是吹出来的,这弈局的人比艺堂的艺生还多。”朱刚烈瞪着眼睛四处张望着,感慨道。
秦河亦是被此氛围所吸引,已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寻找对艺的人了。
棋艺,最重要的便是弈局,所以在棋坊,所见最多的便是等待对艺的人,这些棋台均有专人守候,同时棋台边标着一个注码,便是所谓对艺的彩头,双方都必须交上足够的银两,才可开始对局,赢得人除了艺市抽成外,可取走所有银两。
秦河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寻找着目标,“一两一局?太便宜,不行,不行,五两?太少,十两?还是太少,没劲。”
朱刚烈跟在秦河身后,听着秦河如此挑三拣四,不由眉头直跳,注码越高,赢了自然收益越多,但别人可不是傻瓜,这注码高的人水平定然也是不俗。
“你可别好高骛远,差不多就行了。”朱刚烈皱着眉,似乎觉得秦河有些忘乎其形了。
秦河点了点头,却是不以为意。
找了一会,终于在一个闭目养神,满脸悠然的老道棋台前,秦河停住了脚步。
“一百两?就是他了。”秦河见到老道标出的注码,兴奋的笑着,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朱刚烈一见秦河选中的老道,头皮就一阵发麻,这老道一身仙风道骨,神态自若,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心悸不已,一看就知道道行极高,而且那一百两的价格,绝对是这附近的棋坊之最了,居然选他,朱刚烈简直觉得秦河是脑袋被门挤了。
“喂,秦河,你疯啦,怎么选这老家伙,没看周围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吗,你好好看看人家那架势。”朱刚烈扯了扯秦河的衣袖,焦急提醒道。
秦河此前只关注价钱,并没注意其他,听朱刚烈这么说,才认真打量起老道来,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如是的道:“不错,像个算命的。”接着便是毫不犹豫的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百两纹银递给了棋台旁服侍的小生。
朱刚烈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思考什么算命的,就见秦河把钱交了出去,大叫,我去!
老道感觉到有人坐上了棋台,扭了扭身子,晃动了下肩膀,才悠然的将双眼睁开。
老道眼睛睁开的刹那,仿佛有两道惊雷电射而出,根本不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居然敢上我的棋台,小兄弟,你可真有胆量啊。”老道一开口,一股沉闷的宏音荡向四周,令服侍的小生身体都是微微一颤,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见到这般场面,朱刚烈只觉双眼发黑,抚着脑袋,暗道:“这根本就是个老怪物啊,完了完了,这一百两银子要打水漂了。”
半柱香后。
棋台上,秦河的身影已是不见,而棋台盒中的一百两也失去了踪影,围观众人保持着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愣愣的望着棋局。
而老道此刻,一身道袍耸拉下了半边,双眼有些浑浊,满头云鹤般的白丝乱蓬蓬的,哪还有之前道貌岸然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抓着头,望着眼前的棋局,痴呆般的呓语着:“没理由啊,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输了呢?”
棋坊另一边,秦河在各路棋台前穿梭,专挑注码高的棋局下手,短则半刻钟,多则一炷香,便是大胜而归,此刻怀中已是塞满了银两,需要兑换成银票才方便携带了。
朱刚烈愣愣的跟在秦河身后,目光显得有些木讷,见秦河乐此不疲,就像是在扫荡一般的横推诸多棋手,简直惊呆了,“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