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长存,破损的石台,满地的黑色魂雾,记录着此地爆发过一场恶战,秦河靠在石台边修养了一会,精神总算回复了一些。
“哎,体内的术脉空空如也,若不静心调养,让术脉复原,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结阵了。”秦河自嘲不已,内视心海不由暗自头痛。
望了望周围浓滚滚的黑雾,秦河眉头微皱道:“久待此地并不明智,虽然噬魂兽已除,而且噬魂兽靠的就是吞噬同类壮大己身,所以同一地区绝不可能同时有两只噬魂兽,但之前的战斗动静太大,要是其他魂兽忍不住好奇来此地察看,那可就真是撞到嘴上了。”
一念至此,秦河不敢再停留,即便身体状态已是极差,但还是收起了棋盘,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往左走便是那条古怪的黑河,噬魂兽曾说过那是什么鬼族圣地,我还是离远点为妙,而右边则是刚才遇到那个噬魂兽的地方,应该相对安全,看来只能暂时往右边走了。”秦河自语着,凭着一点微妙的方向感,朝当初遇到噬魂兽的方向望去,临走时,顺道从噬魂兽的尸体上取走了一块模样怪异的魂晶,才一瘸一拐的再次深入雾气之中。
浓雾滚滚,一个时辰之后,秦河知道,自己无法找到出路了,即便转悠了许久,这片雾气也不曾减弱,而且当初所在的石笋地形也变成了湿地,这种明显迷路的处境令秦河深感不妙。
“该死,这么浓的雾,根本没办法分清方向,即使是前脚刚离开的地方,转身便是找不到了,这鬼雾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秦河不由心头烦躁,原本以为是劫后余生,但此时的处境根本好不到哪去。
秦河的身体已是到了极限,不仅疼痛无比,而且术脉枯竭,没有补充也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摸了摸怀里,一副《三仙齐啸》便将秦河所有的家当都给耗尽了,此时身上只有一副耗尽了术的楸枰棋盘、一副血玉棋盘,还有一颗噬魂兽的魂晶就再无他物。
“噗通”一声,终于身体的本能也是再也支持不住,即便秦河拼命的咬牙提神,但还是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努力的翻了个身,即便是仰起头来,秦河眼中仍旧是一片黑雾滚滚,自嘲般的取出两幅珍贵无比的棋盘,无奈道:“此时要是能用你们换个馒头,恐怕我也会毫不犹豫吧。”
说着,秦河的目光渐渐暗淡,再无抗争之力,就此晕厥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开始雷声滚滚,不一会便是大雨倾盆,周围的黑雾竟是在这场大雨中渐渐弱了下去,秦河倒在湿地里,一动不动,冰冷的雨滴坠落在脸庞上,竟是没有让其有丝毫反应。
随着气温越来越冷,秦河的身体也僵硬了起来,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血玉棋盘中那股血脉在流动的感觉突然再次出现,一股淡淡的血光迸发,涌向了秦河。
秦河此时已是深度昏迷,浑然不知周围的情况,而是做起了一个怪梦。
梦里,秦河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孤独的倚靠在一叶扁舟中,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巨浪打翻了小舟,秦河跌入了海里,漆黑的海洋阴冷刺骨,冻的秦河瑟瑟发抖,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小小的婴儿也无法爬回舟上。
坠入深海的绝望、无助充斥着秦河的内心,就在冰冷将彻底侵蚀脑海的刹那,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秦河只觉原本冰冷的世界突然出现一股热流,接着山崩海啸,黑色的海洋居然变成了猩红的颜色,燥热席卷天地,黑海变成了血海,沸腾了起来,之前的黑海冷流呼啸,如今的血海却是怒若狂涛。
冰冷逐渐散去,沐浴在血海中,那种狂暴的热令秦河坠入冰火两重天,浑身都像被点燃了一般。
血海中充斥着一股暴戾,冷酷的气息,包裹着秦河,令秦河几乎化成了一具这血海中的修罗,意识与之前的模糊不同,似乎是要消散,彻底失去自我一般。
关键时刻,昏暗的天空像是被凿开了一个口子,透下一道光,一副古棋台从天而降,秦河一眼便是认出,那副棋盘便是在实验室时困扰了自己许久的春秋古棋台,直到能够内视心海时,才发现古棋台一直藏在自己身体里。
棋台宝相庄严,既不如那黑海冷冽,也不如这血海狂暴,它只是静静的,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里。
可就是这么一副简单的棋台,却是令秦河的心骤然平静了下来,那些嗜血,残酷的情绪一扫而空,而血海更是无比迅速的消散而去,整幅海面就此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嗖~~”的一下,秦河霍然睁开双眼,那个奇怪的梦如此真实,竟是令秦河仿佛置身其中。
感受着身上的潮湿,秦河此时才发现空中大雨瓢盆,雾气竟是因此散去了许多,而自己仍旧躺在地上,只是手中紧紧握着那副血玉棋盘。
此刻秦河终于是注意到,棋盘上的血液竟然是在流动着,仿佛人的血脉一般,回想着那个奇怪的梦,秦河神色古怪的翻看起血玉棋盘,可却是一无所获。
“这棋盘恐怕不是众人所想的只是大夫的鲜血那般简单,连艺市的艺师也未曾发现其中玄机,刚才那种嗜血的场面实在恐怖,在未弄清楚之前,这棋盘我还是少用为妙。”秦河皱眉想着,将血玉棋盘收了起来,同时内视自己的心海,混沌之中,一副古棋台原封不动的静立在那,丝毫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古棋台是秦河最大的秘密,秦河坚信,之前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做这般奇怪的梦,但古棋台实在是太过神秘,秦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留待以后足够强大了再去思考了。
想通了这些,秦河也不再纠结,毕竟当下可没有犹豫的时间。
经过那场梦后,秦河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那种术脉耗尽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竟是能勉强行走了,只是术脉仍旧是千疮百孔,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
“我的身体如此诡异,看了我要找时间好好查看一番了。”秦河如此想着,看着被大雨冲散了许多的黑雾,不敢再多做停留,寻了一个方向,开始快步前进。
没有了雾气的阻拦,秦河的视野开阔了许多,此时所在是一片湿地,要回头几乎是不可能了,四周雾蒙蒙的,虽有大雨开路,但仍旧望不到太远的地方,唯独不远处有一座类似建筑的物体出现在了视线中,思前想后,觉得走出雾区还是当务之急,望着远方几乎能看的清楚的建筑物,料想那个方向雾气定然很淡,秦河便是就此朝着建筑物一方缓缓前进。
一个时辰之后,大雨停止,雾气重回,一座形状怪异的古代殿堂出现在了秦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