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内,秦河亦是沉浸在三劫循环的精妙中,这样的惊世棋局总是令人回味无穷,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白影身材修长,竟是一位身穿华袍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刚毅,眉宇间有股傲气,但那股高傲更像是来自血脉的传承,而非性格使然。
“是他!”秦河神色一变,虽然无法仔细的分辨,但却觉得此人像极了壁画中那个万族同拜的华袍男子。
“莫非他就是此殿的主人?”秦河心头震撼莫名,但仔细看去又发现有些许不同,相比于画中之人,此华袍人似乎年轻了许多。
“晚辈秦河,见过前辈。”秦河不敢怠慢,连忙恭敬施礼,虽不知此人真正身份,但对方明显强大的超出想象,摆低姿态是毫无疑问的。
华袍中年人眉头紧皱,似乎心情很是不好,看了眼秦河,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便是被蔑视所取代。
“擅闯我行宫,死。”华袍人冷冽异常,根本不给秦河解释的机会,抬手便是一挥。
秦河一瞬间只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并未见到任何阵纹形成,却感到一股强大的术从四周挤压了过来。
秦河本想做出一些反应,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瞬间便是被压倒在了地上,恐怖的术撕扯全身,秦河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碾成粉末。
这是秦河见过的最恐怖的存在,远不是墨老余松等人能比的,举手抬足间,樯橹灰飞烟灭,而自己此时就是那块樯橹。
这一切不过就在数息间发生,关键时刻,秦河脑海中,古代棋盘突然绽放出一阵绚烂的异彩,将碾压而来的术全部震散弹开。
恐怖的术瞬间改变了方向朝四周荡去,震得整个大殿一阵晃动。
“咦!”华袍人明显觉得不可思议,秦河在他面前不过贱如蝼蚁,居然没有被他的术压死。
“本座要杀你,你居然敢反抗。”华袍人目露凶光,似乎秦河反抗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秦河心颤个不停,知道华袍人不肯善罢甘休,但对华袍人如此蛮不讲理也是燃起一丝火气。
“笑话,你要杀我还不许我反抗,你以为你是谁。”秦河自知在劫难逃,干脆豁出去了。
果然,华袍人即刻青筋暴露,怒极反笑道:“蝼蚁,本座虽不知你体内有何宝物,但今日绝救不了你。”
说着,华袍人便是单手一点,要将秦河立毙于此。
“哎,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何苦为难一个小辈呢。”突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出,秦河顿觉周身压力一松,一道灰色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灰袍老者突然出现,让秦河一阵迷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哼,你破局了?”见到灰袍老者,华袍人转瞬便是杀气一敛,似乎对于他来说,捏死秦河就如捏死蚂蚁一般,碍眼时就杀掉,不想杀时连提都懒得提。
秦河见华袍人如此无视自己,眼中直欲喷出火来,双拳不由的紧紧握住。
“任何一个世界果然都是以实力为尊,若你太过弱小,别人呼口气都能把你吹死,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呼吸而已,那又怪的了谁呢。”秦河不甘的想着。
灰袍老者回头看了秦河一眼,面无表情,转身面对华袍人淡淡道:“没错,那副局我已经破了。”
听到这句话,秦河和华袍人同时眉头一挑。
“你破了?不可能,那么多年了,你我都被困此局再无寸进,你怎会突然破了局。”
“你若不信,大可进去一观。”灰袍老者摊出手,指了指厢房的方向。
华袍人脸色凝重,转瞬便是消失不见,显然是去了厢房,秦河此时哪会不知,他这是遇到三劫循环的两位正主了。
秦河其实早就听闻过,雅士的手段十分高超,比如三劫循环这样的死局,他们都有手段进行记录,无论何时何地,若是棋局被破,即刻便会知道,想来他这次的无意之举竟是引来了两尊大人物了。
华袍人短暂离开后,灰袍老者才正式观察起秦河来,秦河此时连忙躬身:“谢过老先生。”
灰袍老者沉吟了一会,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摆了摆手道:“老夫姓施,名定庵,你可以称我施老。”
“施定庵!!!”秦河神情一震,连忙再次施礼:“原来是半圣,施老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还请老前辈恕罪。”
秦河此时心里震撼的是无以复加,定庵先生是何人,他怎会不知,可这等人物别说是他,就算是梁国国君也要战战兢兢将其视若神明,因为梁国这种边陲国家,国力实在太弱,上卿以上的人物便是只能当神话来听了,更何况是一位名扬四海的半圣。
施老摆了摆手,从刚才就一直在打量秦河,此时恨不得将秦河拆开来研究,“你是哪一家的小子?”
“哪一家?”秦河微微一愣,随即如实答道:“晚辈秦河,乃是梁国冀州清河郡云溪县艺堂的学生。”
施老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梁国?还是县城的艺堂?你不会是在耍老夫吧。”
看到施老突然不悦,秦河不由一脸疑惑,心想这些绝世强者性子还真是古怪,不过比起进到厢房里面的那位,秦河还是愿意和面前的施老沟通。
“晚辈是寒门出生,一直住在云溪县城外的草庐中,无父无母。”秦河不确定的道,因为他实在不理解施老是要问什么。
施老眼睛瞪得老大,看秦河根本不像在撒谎,不由砸吧起嘴来:“啧啧啧,奇了奇了,那你说说,你是如何破了那三劫循环的。”
秦河额头渗出一滴冷汗,脑筋急转,自然不可能告诉施老自己是有前贤借鉴的,转而摆出一副惊慌的样子:“这~~这晚辈也是无意撞见,还请施老不要责怪,晚辈是想着反正碰碰运气,干脆破罐子破摔,放弃了三处劫争,却不想真的把局给破了。”
施老略作沉思,秦河一口气将三处劫争全部抛弃,这是任何理智的棋师都不会做出的,确实有点像破罐破摔,歪打正着,但是施老是何等人物,他所布下的棋局,就算秦河歪打正着,蒙对了,后面将所有劣势板正的棋路也是神来之笔,这靠蒙可蒙不出来。
这么一想,施老再看秦河时,怎么看都觉得秦河就是个小滑头,不由会心一笑。
本来施老也只是好奇一问,既然秦河略有为难,以施老的身份自然不会逼迫。故而配合的道:“恩,看来确实如此,不过刚才我对那人说局是我破的,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秦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甚至心存感激,这样的棋局出自两位半圣之手,秦河一个小小棋生,妄动已是逾越,寻常人都会不悦何况是半圣,定庵先生德高望重不计较,但里面那位明显最在意身份,若是知道此局是他所破,恐怕定庵先生也保不住自己了,何况庆元大陆的人族最看重艺名,当初仅仅赢了一个自封的小定庵就给秦河引来了清河郡棋生们的敌视,若是破了定庵先生本人的局之事传出,那后果秦河简直不敢想。
施老见秦河如此明事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准备说些什么,但却迟迟欲言又止。
正当施老纠结不已时,一声怒喝从厢房中传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此局无解,你骗我,你骗我,啊~~~~~~~”
秦河在鬼王岭修炼了那么久,对危险的气息最是敏感,此时那种恐怖的感觉,比之前华袍人诛杀他时更甚。
“不好。”施老见此,神色一变,也没见使出何等手段,袖袍一挥,秦河便觉眼前一晃,两人居然瞬间出现在了离古殿百里的地方。
接着,令秦河终身难忘的事情发生了,远处的地平线上,明显是古殿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一股魔云呼啸着腾空而起。
“轰隆隆!!!”恐怖的术暴虐无比,直冲云霄,整个鬼王岭都似乎在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
施老眉头紧皱,将秦河护在身后,但即便如此,秦河仍旧感觉到强大的气流呼啸而过,四周的空间都发出了磨牙般的刺耳杂音。
这一日,整个鬼王岭地动山摇,仿佛末日降临,梁国驻扎在鬼王岭附近的军队全都集结了起来,以为是鬼族来袭,一封封飞鸽传书,飞向各大军事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