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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航空母舰——海上巨无霸(2)

12月7日的瓦胡岛上,美国飞机整齐地排成一字横线,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也没有警惕、防范来自空中的袭击。静谧的珍珠港里,8艘战列舰全部停泊在码头,美国大兵们都在享受周末。12月7日天色破晓后不久,一艘在珍珠港外抛锚的美军“伍德”号驱逐舰报告,他们击沉了一艘日军袖珍潜艇,这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并未引起美国高级军事指挥机构的警觉。而瓦胡岛对岸的雷达兵报告,有大批飞机正从北面飞来,这些飞机竟被误认为是那天早晨从美国飞来的B-17轰炸机群。

凌晨6点,当日军南云忠一中将指挥的机动编队在珍珠港以北200海里处时,6艘航母开始顶风航行,第一攻击波轰炸机群183架飞机随即起飞。其中包括鱼雷机40架、俯冲轰炸机51架、水平轰炸机49架、战斗机43架,它们利用云层作隐蔽飞向瓦胡岛。7时40分,突击机群展开成攻击队形,由瓦胡岛西部进入。如按奇袭方案,鱼雷机应在8时首先实施鱼雷攻击,但因残云遮蔽,对信号发生了误解,于是俯冲轰炸机提前5分钟实施了强攻方案,他们顺着山谷进入,于7时55分首先攻击了希凯姆、惠列尔机场和福特航空站,并对防空火力进行压制。7时57分,日军鱼雷机分为两批沿西部山区进入,一批16架,对福特岛两侧舰船实施了鱼雷攻击;另一批24架绕过海军码头,从东南方向进入,在15~30米的超低空施放鱼雷,攻击福特岛东侧的战列舰。8时05分,水平轰炸机绕经瓦胡岛以西,从南岸飞向珍珠港,编成以5架飞机为中队的纵队队形(单机间隔200米),在3000米高度,对福特东侧的战列舰及高炮火力较集中的依哇机场进行了水平轰炸。日军战斗机从西部山区东侧进入,封锁瓦胡岛上空,未与美机遭遇,便分为6个编队,分别扫射了惠列尔、希凯姆机场和福特、卡内欧黑海军航空站。第一攻击波历时45分钟,便顺利地完成了首次突击任务,于8时40分返回航空母舰。日机攻击开始后,日军潜入港内的潜艇也向美军舰船实施了鱼雷攻击。

7时15分,日军第二攻击波共171架飞机(其中俯冲轰炸机81架、水平轰炸机54架、战斗机36架)起飞,于8时40分展开成攻击队形,从瓦胡岛东部进入,于8时55分开始攻击。俯冲轰炸机主要攻击舰船,水平轰炸机主要攻击希凯姆、贝罗斯机场和各海军航空站,战斗机担任空中掩护,同时对各航空基地进行扫射和封锁。第二攻击波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扩大了第一攻击波的突击效果。

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准备,日军飞机的第一攻击波开始时,驻岛美军惊慌失措,混乱不堪,没有进行有组织的抵抗。突击实施5分钟后,岛上33个高炮连才有4个连进行零星射击。8时15分,美军4架战斗机从未受轰炸的哈罗瓦机场起飞,此后虽陆续起飞了25架,但由于与日军第二攻击波的飞机遭遇,仓促之中只得匆忙应战,加之合作不好,所以有的被日机击落,有的被自己高炮击毁,整个基地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这场代号为“虎!虎!虎!”的偷袭行动持续了大约2个小时,实施攻击时间1个半小时,日军总共投掷鱼雷40枚,各种炸弹556枚,计144吨。他们以损失29架飞机和5艘潜艇的微小代价,击毁美机188架,并用炸弹和鱼雷摧毁美舰18艘,包括所有的战列舰。“亚利桑那”号被击沉,“俄克拉何马”号丧失战斗能力,“加利福尼亚”号和“西弗吉尼亚”号在锚地被击沉,“马里兰”号、“宾夕法尼亚”号、“田纳西”号和“内华达”号都遭不同程度重创。2408名美军官兵被炸死或造成重伤,其中大多数是海军人员。另外,还有2000人受了轻伤。日军偷袭珍珠港时,常泊港内的美军3艘航空母舰和其他22艘舰艇因出海执行任务,逃过了这次攻击(当时驻泊珍珠港的航空母舰“列克星敦”号和“企业”号正好出航,分别向中途岛和威克岛运送飞机,因而侥幸逃过一劫)。此外,岸上油库及其他重要设施也没有遭到破坏。

日本对珍珠港的突然袭击,使美军太平洋舰队遭受严重损失,丧失了战斗力,瘫痪达半年之久。同时,这次战争也把美国的6艘攻击航母“萨拉托加”号、“列克星敦”号、“企业”号、“约克敦”号、“黄蜂”号和“大黄蜂”号提到了主力舰的位置。在1942年6月到1945年8月间,美国共改装和新建了约160艘各型航空母舰,其中包括大型主力航空母舰“埃塞克斯”级27艘、“独立”级航空母舰9艘、护航航空母舰124艘。它们在新型快速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护航下,愈发显示出海战王牌的力量。

珊瑚海上的火光

1942年4月,随着日军在太平洋海战中的节节胜利,他们又开始执行新的进攻计划,把占领莫尔兹比港作为进攻新几内亚岛的第一步,为从新几内亚岛或所罗门群岛进攻澳大利亚作准备。美军情报机关很快掌握了日本来自加罗林群岛特鲁克基地的舰只正向腊包尔集中的情况,太平洋舰队司令部意识到日军向南扩张的威胁后,便立即向珊瑚海调集舰只,打算扼制日军南进。

这时,早期就对航空母舰非常重视的尼米兹少将已经担任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官,他集结了所有能够使用的兵力,派奥布里·W.菲奇少将率领“列克星敦”号航母大队加入东南太平洋的弗兰克·杰克·弗莱彻少将的“约克敦”号航母大队。为了加强警戒力量,尼米兹又向麦克阿瑟的西南太平洋舰队借调了一支支援舰队。这支舰队包括3艘巡洋舰和几艘驱逐舰,由海军少将约翰·克雷斯率领。这番调动虽然很及时,但是要想在战争中取得胜利,还是没有太多把握。因为日本舰队此时大概有6艘可以参战的重型航母,5艘轻型航母,实力堪称雄厚。值得庆幸的是,4月25日,美军少将哈尔西率领着他的“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两个航母大队返回了珍珠港,他们刚好有5天时间用于保养军舰,然后受命开赴珊瑚海。之所以有这样充裕的时间,是因为日本人推迟了作战时间。否则,哈尔西是不可能长驱直入3500海里赶去参加这场海战的。

1942年5月1日,受命归弗莱彻少将指挥的“列克星敦”号与“约克敦”号两支航母大队在珊瑚海的东南海域取得了联系。两天后,弗莱彻收到日军在图拉吉登陆的报告。他立即留下“列克星敦”号航母大队补充燃料,自己率领“约克敦”号航母编队北上。4日,他派遣飞机飞越瓜达尔卡纳尔岛的群山对图拉吉地区进行了连续空袭。美军飞行员虽然作战经验相对不足,但也击沉了几艘日本海军的小型舰艇。4日晚,弗莱彻南返。6日,弗莱彻将自己的航母大队正式编为一支航母编队——17特混编队。

这时,由“翔鹤”号和“瑞鹤”号组成的日本突击编队在海军中将高木武雄的指挥下已经在所罗门群岛的东端进入珊瑚海。在所罗门群岛的西端,攻打莫尔兹比港的日军在“凤祥”号航母的支援下,正在从腊包尔南下,准备通过路易西亚德群岛的缺口——乔马德水道到新几内亚岛顶端一带的水域活动。6日晚,弗莱彻和高木的编队都在云层下,两支编队相距不到70海里,却谁也没有发现谁。7日早晨,弗莱彻派克雷斯的护航编队前去封锁乔马德水道,以防美军航母编队遭到敌机进攻。接近中午时,弗莱彻航母编队的舰载机突然发现了“祥凤”号,他们投下了13枚炸弹和7枚鱼雷,将其葬入海底,使日军进攻莫尔兹比港的部队失去了空中支援,不得不转向折回腊包尔。这时,肩负着消灭任何美国航母、保护进攻部队完成任务的高木舰载机正在向南攻击油船“尼奥肖”号和护航驱逐舰“西姆斯”号,日军靠飞机击沉了“西姆斯”号,同时把“尼奥肖”号变成了一个漂在海上的空壳。

珊瑚海海战的高潮发生在5月8日早晨。当时,美日双方的航母终于都发现了对方,而且几乎在同时发起攻击。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在航母编队间发生的海战,也是首次双方舰队都在对方视距之外进行交战。相比之下,美日双方的空中攻击能力旗鼓相当,但是,日本飞行员的有利条件是他们经验丰富,且有云层的掩护,而美机则完全暴露在晴空下。

当美国攻击机发现日本的机动编队时,日军“瑞鹤”号急忙躲避到云中,但俯冲轰炸机还是击中了“翔鹤”号,3颗炸弹就使它退出了战斗。没有办法,“翔鹤”号航母的舰载机被迫到“瑞鹤”号的甲板上避难。几乎在同一时刻,日军轰炸机对“约克敦”号航母也进行了多次攻击,但每次都失之毫厘,最准确的攻击是一颗炸弹穿透了它的3层甲板,炸死了37人。同时,美军“列克星敦”号也中了两颗鱼雷,但还是坚强地回收了它的飞机。后来,破裂的油管使“列克星敦”号舱内充满了危险的汽化汽油,在爆炸后引起了无法控制的大火,不得不弃舰。当太阳快要落入地平线时,它终于沉入浩瀚的大海。

珊瑚海海战结束后,好大喜功的日军进行了大张旗鼓的宣传。因为从航母吨位上的损失来看,高木确实是胜利者。但从战略角度来看,美国人却是胜利者。这不光在于美国第一次挫败了日本的进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还重创了“翔鹤”号航母,使其几周内不能出海作战。另外,在美机和炮火的双重打击下,日军“祥凤”号和“翔鹤”号的舰载机几乎全部损失,再也难以执行战斗任务了。这样的损失意味着在马上就要展开的中途岛海战中,日军南云忠一中将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攻击力量。

中途岛——永远不沉的“航母”

对于日本海军来说,5月27日是个值得庆祝的节日。因为这一天,他们的前辈东乡平八郎在对马海峡取得了对俄海战的胜利,因此,他们把这天定为日本海军节。而1942年的这天,珍珠港事件的实施者,日本作战功臣南云忠一中将正从日本内海出发,再次东渡太平洋。他此行的目的是对中途岛进行袭击,将美国的航母编队引出并加以歼灭,以完成6个月前未完成的任务。日军之所以选择在日本海军节这天起程,就是为图个吉利。

虽然南云忠一的机动编队少了两艘最新的航母,但是这次紧急出动,却没有影响水兵和飞行员的斗志。因为他们已经打了一系列胜仗,尤其在刚刚结束的珊瑚海海战中,他们击沉了两艘美军航母,这使每个人都信心倍增。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这次出征不是南云忠一编队的单独出击,他们背后是整个日本联合舰队。除了运输舰船、油船和其他辅助船以外,日本在海上有11艘战列舰、8艘航母、23艘巡洋舰和65艘驱逐舰。而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尼米兹除了一些飞机外,只有3艘航母、8艘巡洋舰和14艘驱逐舰来抵挡日本的庞大舰队。

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的脸上荡漾着微笑——兵力对比如此悬殊,自己肯定会取得控制太平洋的胜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加官晋爵的画面。而实事求是地说,如果山本五十六集中使用他的兵力,取得中途岛海战的胜利将确定无疑。偏偏狂妄自大的他希望进行一次日德兰式的大围剿,这种想法使他极其荒唐地分散了兵力。他的计划是,由1艘重型新航母和1艘轻型航母组成的第二航母机动编队最先北进,于6月3日袭击阿留申群岛的荷兰港,其目的是迷惑美国人,吸引他们的一部分战舰编队北上。随后,日军两支登陆队占领阿留申群岛最西端的阿图岛和基斯卡岛。在山本五十六部署的核心位置,拥有4艘航母的南云忠一编队改为第一航母机动编队,将在6月4日袭击中途岛。随后,从西南北上的“中途岛登陆编队”将在1艘轻型航母、2艘战列舰、10艘巡洋舰和诸多驱逐舰的护航下,将5000人送上中途岛。在南云忠一编队的背后几百海里处就是日军所谓的“主力舰队”,这是一支威力强大的战列舰群,由1艘轻型航母提供空中掩护,是山本五十六心目中取得胜利的中坚力量。他想,如果南云忠一的袭击将美国航母引出,将警戒阵位定在珍珠港以西的日本潜艇就可以攻击美国的航母编队。只要美军航母和护航舰队进入攻击范围,自己的“主力舰队”就可以与南云忠一的航母会合,然后将美军一网打尽。

山本五十六认为中途岛海战是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海战,由于时间紧迫,他使用JN25密码用无线电向广为散布的舰队下达了指示,然后亲自在战列舰群中督战,看着属于自己的胜利慢慢到来。从那一天开始,他始终没有离开6.4万吨的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因而与大本营及情报中心失去了通信联络,而且由于他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因此在海战打响前与分散的舰队也无法联系。可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再说美国,嗅觉灵敏的珍珠港战斗情报单位及其电台截获并破译了山本五十六下达的电报,并将其及时送往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因此,美国海军早就知道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海战。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尼米兹对山本五十六的作战计划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得要比某些日舰舰长详细。电报内容的过于详尽,使尼米兹的某些军官产生了怀疑,他们认为这些情报不够可靠,是精心策划用来迷惑美国人的。而在这时,因为没有更可靠的情报渠道,尼米兹决定将其作战计划基于这些电报内容上。经验丰富的尼米兹对这场战役早有预见,还是珊瑚海海战前夕,他就曾率领一些参谋飞往中途岛,对环礁、沙滩和东端进行了详细视察。此后,他向中途岛调运了各种战备物资,用来坚守该岛,抵抗大规模登陆。同时,尼米兹清楚地知道,山本五十六部署中的致命弱点是南云忠一编队,南云忠一编队缺少足够的空中掩护,而且远离其他编队,难以得到快速支援。虽然尼米兹只有3艘航母,但上面配置了海军中最好的飞机和最优秀的飞行员,用来攻击南云忠一的4艘航母胜算是非常大的。

1942年5月26日早晨,美国海军少将哈尔西的“企业”号与“大黄蜂”号编队——16特混编队返回珍珠港。连续6个月来,他一直作为航母大战的先锋驰骋在战场,过度的神经紧张使他患了严重的皮肤病,医生要求他入院治疗。这样一来,航母编队全面的战术指挥权便落在了弗兰克·杰克·弗莱彻肩上。根据哈尔西的举荐,尼米兹任命哈尔西巡洋舰分队的指挥官——雷蒙德·A.斯普鲁恩斯少将指挥16特混编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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