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敲门声，妻匆匆前去开门。见是一个女乞丐，50多岁，头发蓬乱，衣着破旧。“老板发财，可怜可怜我吧？”乞丐满脸媚笑，声音轻柔。妻当即掏出1元钱，十分友善地递过去。乞丐连忙摆手：“老板能多给点吗？”妻一怔，又掏出2元钱。乞丐还是摇头：“老板就大方些吧？”妻烦，忍忍，再掏出5元钱。
接过钱，乞丐脸色就由晴转阴，好像很委屈似地。“你这个女流，怎么这么小气？”乞丐一边尖酸地诘问，一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数张百元大钞，在妻面前神气地挥舞，“只要你低个头，说声可怜可怜我，我马上给你100元，不给是你养的！”妻大惊，两眼紧紧盯视乞丐：“你家里很有钱呀？”乞丐胸一挺、头一扬：“是呀，我家楼房就建在城郊，有4层高呢，比你家猪窝大多了、气派多了！”妻十分窝火，脸涨成了猪肝色，针锋相对道：“钱流出来了是吧？过你的富日子去，还出来乞讨干嘛？滚！”乞丐恼羞成怒，竟一把揪住妻的衣领：“乞讨不乞讨是我的自由和权利，但你必须充分尊重我的职业与人格。这么点钱，牛什么牛？你拿出来也不害臊！”吼归吼，叫归叫，乞丐还是迅速将那5元钱悄悄揣进口袋，一转身，扬长而出。
妻半天回不过神，我不禁哈哈大笑。
（原载《常德晚报》2007年1月30日）
“顾建新点评”：
《牛气乞丐》中的乞丐写得很神气。作者用语言与行动对比形成的反差来刻画人物。这个乞丐写得很特别：一般的乞丐乞讨时，人家施舍一点，他都会感激不尽；这个女乞丐却连让主人掏钱还不满意；一般的乞丐对施主是低声下气，这个女乞丐却是趾高气扬，仿佛受了委屈；一般的乞丐在行乞时总是诉说自己家中的不幸，这个女乞丐却大谈特谈自己的阔绰；一般的乞丐说话是敛声屏气；这个女乞丐却是高谈阔论什么“尊重人格”。以上种种，实际是虚设，是铺垫；而女乞丐把5元钱揣进口袋才是作者真正要表达的意图。小说用事实揭穿了人物的西洋景，让人物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显形。
小说难道仅仅是写乞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