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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薇草堂居世外,阴错阳差入世行

“碧华师姐,师父叫你。”一稚气十足的姑娘边跑边说着,步履轻盈,笑语嫣然,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师父在哪,叫我有什么事情吗?”一绿衣少女站在秋千之上,在空中摇曳着,似落叶而根系无,似柳枝而起舞,四处晃动,腾云至极。如此晃动于松涛崖上,显然也非寻常女子。

“师姐,师父在满月阁等你,你快些去罢,至于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话音刚落,一个人便跑开了。

碧华心中暗笑:这个师妹整天风风火火,大惊小怪,不知这一次又在搞什么花样。碧华虽然多想,却也不敢怠慢,秋千从半空中停了下来,只有微微的晃动,纵身而落,自秋千之上跃至崖边,连忙朝满月阁走去。

“碧华拜见师父。”碧华跪在下说道。

“夕儿快起来。”那人说道。说完,又接着说道:“碧瑶、碧柔,给你师姐看座。”她眼色一变,微微扬起嘴角,两个少女抬着座椅而来,顿时让碧华大惊失色。

原来,那是香主椅。

“弟子请师父责罚。”碧华吓的惊慌失措,连忙又跪下,泪水滑落,恐慌不已,只道是自己犯了大错。

只见一中年妇人朝着碧华走来,说道:“夕儿请起。”顺势就把碧华扶起。又说道:“夕儿,你是咱们绿衣部最优秀的弟子,聪慧爱学,知书达理,天资绝佳,自成一路。为师年纪大了,诸多事情力不从心,咱们绿衣部可是本堂八部之首,师父能力有限,你要多为本部多分担一些才是。”说完,看着碧华,眼神之中,自有一番祈求之意。

碧华低头不语,后缓缓说道:“师父有命,碧华本不该拒绝,但碧华才疏学浅,天性疏懒,既无力承担此等大任,又无心而为之,恐成事不足。我绿衣部优秀弟子不计其数,精于事务者亦有数人,还望师父仔细斟酌,为本部思虑,更为本堂数百年基业着想,碧华恕难从命。”说完之后,再次跪下,表示决心。

那妇人见状,亦不再强求,微微叹息,说道:“夕儿,为师知道你的本意,你回去之后,愿你能仔细考虑,你天资极好,实在是为之不二人选,若···”欲言又止,微微摇头,似是极为不舍,缓缓往里屋走去,碧华停顿一会,然后从容离去。

“师姐,难道你真的不再考虑吗?”一少女追去问道。

碧华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师妹,郑重说道:“碧瑶,我虽然喜欢读书,可是咱师父说的担子师姐我可不敢承担,咱们做弟子的要有自知之明,自知才能自明,自明才能自通,自通才能自成。师父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我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份耐心,你明白吗。”

“师姐,就那么一点儿的功夫,你就考虑清楚了吗?”碧瑶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啊,如果犹豫不决,便会为之心动,我并没有犹豫,我明白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碧华说完,朝着这个师妹笑了笑,笑容之中,自有一番深意。

“师姐的话我明白了一些,还有一些不明白。”碧瑶说着,微微摇头。

“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的。”碧华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牵着手消失在竹林之中。

“弟子碧柔,拜见师父。”白日里一少女跪在门外,似有什么紧急事情一般。

“进来罢。”门里的妇人说道。

那人知晓下跪者乃是碧柔,便亲切问道:“柔儿,你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她低头不语,似是暗下决心,抬头看了看那妇人,又低头沉思,如此反复数次,又抬起头下定决心说道:“师父,弟子虽是平庸之辈,愿为本部万死不辞。”说完,再次跪下,以表决心。

“柔儿,你虽聪明,但六根不净,心乱则伤,意乱则害。不是为师不让你做香主,而是你根本就不适合。你要知道,这香主之规条,首先就是心无旁骛,你自幼学武分心,读书分神,以至武不精通,文不精一;你做事亦是丢三落四,风风火火,加上戾气颇重,动辄心魔横起。柔儿,师父真的是无能为力。”说完,亦扶起她,郑重其事的说道。

“师父,弟子知错了。”碧柔听得此忠言,却是极为难受,因而泪水夺眶而出,受伤不已。然后擦了擦眼泪,默默的离开了。

次日,碧柔夜拜师父求做‘香主’的事情就被传开了。

其实碧柔并无恶意,年少的经历让她知道做人要做最强者,否则只会沦为阶下囚。所以,她争强好胜,勤学武功,只是学武贵在心无旁骛,练武时不得有丝毫分心,若是一味心魔居正,不仅是事倍功半,而且心术偏离。加上她沉默寡言,不善与同门交流,因而也没几个知心朋友。

事情传开了,问题也就来了,一开始本是求本门绝学武功,到后来便是传言她想要做首座弟子,不仅要当绿衣部香主,更要成为月薇堂的堂主,一阵言语下来,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本就争强好胜,脾气火爆,戾气十足,当时便与人争吵起来。但就吵架而言,她显然不是高手。

“碧柔师姐,等你哪天当了香主,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呀。”说完,一阵讽刺的笑声。

“这是哪里话,碧柔师姐怎么会这么鼠目寸光,她可是要当咱们月薇堂堂主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嘲笑声。

“你···我没有求师父把香主的位置让给我。”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但却受到了更猛烈的回击。

“你当然不敢这样说,那你到底求的什么阿···”话音刚落,又有人说道:“莫非你真的要学‘倾月神功’?”又有人说道:“碧华师姐白日刚拒绝,你晚上就去求师父,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对啊,你跟碧华师姐比起来,可就差远喽···。”

东一言,西一语,聚在一起的人也越来越多,碧华听见了这边的吵闹,便也快步而来。

“碧华师姐你来了,她们在说碧柔师姐。”碧瑶说道。

那些人见碧华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碧华看到了急的早已泪留满面的碧柔。

“怎么了,你们怎么能欺负碧柔师姐?”碧华佯怒道。

“其他人都低头不语,不敢再言半句。”只见碧柔突然怒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全天下就是你碧华好,就是我碧柔不好!”说完,一个人哭着跑开了。

碧华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骂,只是暗暗摇头,转身离去。

岁月匆匆,渐渐的也都把这件事情忘了,而自那以后,碧柔自己待了一夜,回去后竟然变得十分的乖巧,对于自己犯的错,也给大家道歉。本来大家就是练练嘴,并无恶意,这件事情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日拂晓,大家都还在熟睡之中,瞬间月薇堂绿衣部有钟声响起,众人听见钟声,纷纷起床,不知天还未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华一众听见钟声后,穿好衣服拿着佩剑就冲了出来,跟随大家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倾月神功的秘笈不见了。

和秘笈一起不见的,还有碧柔。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所有人都被骗了。

一开始碧柔的变化虽说让众人不适应,但都以为她想开了,所以那件事情也就没人追究了,却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她要麻痹所有人,实现自己的目的,现在她找到了机会,蓄谋已久,趁无人注意,守卫松懈,就这样逃走了,这应是计划好久了罢。

堂主到来之时,所有门人弟子都已跪下了。

“都起来罢。”奇怪的是,堂主她老人家竟然没发脾气。虽然她让众人起身,可也无人起来,不知是不是暴风雨的前兆。

“都给我起来,跪着,就能把秘笈跪回来吗!”一声清啸,树叶纷纷落地,武功薄弱的弟子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伤着了。

她又说道:“星月,你带碧清、碧萍、碧华、碧瑶,速来满月阁,其他门人退下!”说完,所有人都散开了。

“跪下!”突然堂主说道。

包括林星月在内的五人连忙跪下,这次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

“《倾月秘笈》是月薇堂创立数百年以来最精深之秘笈,其中武学精义关系到月薇堂的生死存亡,月薇堂虽皆是女流之辈,但能屹立江湖而不倒,与倾月秘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该秘笈一直由你部掌管,如今被碧柔偷走了。若是此秘笈落入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那堂主忧心说道。

她又继续说道:“此次下山,命你等四人,擒得此人而归,若她拼力反抗,不必手软,取首级来见。一人看此秘笈,杀一人;一百人看,杀一百人;天下人看,杀尽天下人。若追不回,永不许归!”说完,掷下四个圣玉令便转身离去。

四人跪在地下,分明双腿颤抖。本门门规,背叛同门者、偷学武功者、私自下山者、私偷秘笈者、同门残杀者、违背圣令者,皆是死罪。四人是绿衣部的优秀弟子,皆明白利害关系,拾起圣玉令,回去简单收拾东西,便下山了。

“师姐,这次堂主发这么大的火,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找碧柔师姐,我们要是找不到她,是不是就永远也回不去了···”碧瑶担忧道。

“碧瑶师妹,可别乱说,天下虽大,只要我们不放弃,便一定会找到她的,这秘笈关系到本门存亡,定不得让它落入他人之手。若找不回秘笈,即使师父让咱们回去,咱们还有脸回去吗?”碧华说道。

“碧华师妹说的很对,咱们一定要找到碧柔,把她带回去交给堂主处置。”碧清说道。

“此次下山,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都要随时注意些,知道了吗?”碧萍说道。

“知道了,大师姐。”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哥哥,蒋婕走不动了,咱们休息一会儿罢。”如风铃般的声音响起,眼神之中,一番祈求之色,似是在寻找肯定的回应。

“惜师兄,咱们就休息一下罢,我也累了。”秦嘉说道。

惜华说道:“前面有家茶馆,咱们就去那里休息如何?”

蒋婕欢快的跳在前面,道:“去休息喽。”

“老板,来三碗茶。”惜华走上前去,对茶博士说道。

“惜师兄,现在我们要去哪里?”秦嘉问道。

“如今江湖上虽然平静,但我感觉这是一种预兆,越是平静,就越不平静。诡踪派隐忍江湖十余年而不发作,定在背后策划惊天的密谋,如今之计,便是联系江湖能人,能聚在一起便好,提前御敌···”辛追说完,看着秦嘉。

“秦嘉跟妹妹远居江湖,不知江湖上的变动,但诡踪一事,我们知之甚少,如何扯出其背后的秘密,至于提前御敌,我们连敌人在哪也不知道,如何御敌?”秦嘉说道。

一时间让惜华语塞,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不知道说什么,倒也尴尬起来,过了一会问道:“你认为该怎样做?”

“我什么也不知道···”秦嘉说完,竟然脸红了。

“秦嘉哥哥,你看看那个人怎么怪怪的。”蒋婕凑在秦嘉耳边说道。

秦嘉顺着蒋婕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子神色慌张,四处观望,就跟做了亏心事似得,只是这男子之举止,过于扭捏,倒不像是男子。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缘由,便问惜华。

惜华顺二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与那男子对视,三人对视一人,几乎在瞬间,那男子便夺路而逃。

秦嘉十分好奇,便追了过去。

秦嘉初试轻功,不一会儿便追上了那个男子。

惜华见秦嘉轻功如此飘逸和迅速,不免有些吃惊,确实没想到这个师弟轻功如此厉害。

秦嘉在那女子前面,惜华和蒋婕也追了过来,说道:“兄台,你怀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否让我们看看。”惜华说道。

这男子,竟然就是碧柔!

她为躲避月薇堂追杀,早已换下绿衣,只是她身材矮小,着实不像是男子,若是开口再言,定让旁人知晓是女扮男装。

碧柔十分紧张,却不知要说什么,神色越发不对,只是看着这三个人,确实不像月薇堂的帮手。

蒋婕说道:“姑娘,我们本无仇恨,只是你眼神迷离,便知你心中有亏心事,看在同仁的份上,你就坦白罢。”

蒋婕此言一出,惜华与秦嘉均是不明不白,这分明是一个男子,为何蒋婕说他是女子,一时间二人满脸不惑,不明就里。

蒋婕笑道:“秦嘉哥哥,她是女扮男装,哪有男子身上,会带香囊的。再说了,她眉清目秀,肌肤如玉,我还没见过这样的男子呢。”蒋婕一语道破,显然十分得意。

碧柔恼羞成怒,朝蒋婕砍去,自知武功不敌,但就是此人看穿自己,心中怨恨不已。

蒋婕虽说是银针厉害,但面对月薇堂的精妙剑法,也只有躲藏的份儿了。不过山中多年,也多少从秦嘉那学到一些东西,可是在月薇堂的精妙剑术之下,也是只有躲开的份儿。

秦嘉见状,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快速移动到那人面前,一阵抵挡,虽说他身无兵刃,可自知妹妹武艺不精,一番移形换影,便挡在蒋婕身前,虽说碧柔剑法精妙,可面对世外高手,也是必败无疑。

惜华见状,连忙摆出‘飞龙出水式’,挡住她的后路,碧柔剑法再精妙也是敌不过惜华的溪水腾空剑,碧柔自知不敌,三十六计,走为上,便逃之夭夭了。

只是她过于狼狈,不知为何,那本“倾月秘笈”,竟落在了地上。

秦嘉见她逃离,本欲追赶,忙让惜华拦下,恐再生事端。蒋婕见她似是落下什么东西,忙过去捡来,原来是一本什么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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