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原大陆格局初定,兽灵族占据西北高原,精灵族隐匿东北的森林,而人族则和妖人族互为犄角之势,各占据西南丘陵及南部平原、西部山区。四族有默契的进行文化交流和商业贸易,有竞争,必定有战火纷飞,奇怪的是,精灵族和兽灵族长年封疆不出,而人族和妖人族却争斗不断
人族的繁衍,堪称恐怖!这也隐隐促使其成为四族中的霸主,疆土辽阔。人族在百年来发展,已初具规模,其中当以天月王朝、青宣王朝、新武王朝、柯贤王朝,这四大王朝为首,进而各自附属着大大小小的部落和郡城
新武王朝,蒲城,夜色入暮,独有一户农院还闪着微光。简陋的书房内,少年伏案冥思,短暂的瞬间,他脑海中已闪过无数画面,“唉,明天镇上就要开始科举考试了,从小母亲就教我苦读,以便将来考取功名,步入仕途,但我心思完全没放在这上面,这该如何是好啊?”,他也许是太累了,想着竟然睡着了
“吱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踱步进入书房内,眼中满是怜爱之色。山里的夜色,足以让妇人触景生情,凝视着眼前大人一样的少年,她眼中竟晗着泪水,将她带到了过去,“兰儿,不论你走多远,到哪里?为夫都会一直想着你……”,“……麟儿如今刚过劫难,将来为免他屈人篱下,为夫给他取名,贺兰尊!……”,往事历历在目,她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无法自拔
这一切恍若隔世,让她再也无法抑制住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一个弱女子能操持至今,心里受的委屈又有谁知道,但看着眼前日益懂事的儿子,她无悔!
妇人一边拭泪,一边喃喃道,“小宝,娘对不住你,这么多年来让你受苦了,为娘知道你心里另有他志,终有一天你会离开为娘身边,男儿志在四方,所以娘今后再也不会勉强你了!”熟睡的贺兰尊,在储氏的眼里俨然超越了以往,带着不舍与眷恋,储氏又踱步离开了这书房。其实贺兰尊怎能睡的着,他的心思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面对母亲他只好深深藏在心里,母亲的轻语让她泪如雨下,内心酸楚无比,抬头再看看窗外,他似乎又明白自己该如何走下去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贺兰尊便已早早的起身了,因为今天是镇上一年一度的大事——科举试,虽然他对之并不在乎,但为了不让娘亲伤心,他也断然赴会。收拾好一切,匆忙向储氏告别,“娘,我该下镇里去了,你一定要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凯旋!”,正在院子外间忙家务的储氏闻言,昨日眸子里的倦意顿消,“小宝啊,娘相信你,记得到了镇上之后,要……”,“大度有礼,隐忍大气,三思后行,不可意气用事,总之不要惹事!”,储氏话刚说到一半,鬼灵的贺兰尊便接了上去,“娘,这些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小宝不都做的挺好的吗?”,储氏嗔怪的看着眼前的风流俊朗,英俊峭拔而又野性不失高贵,还隐约带着书生气的少年,柔声道:“好,娘知道你已经懂事了,不需要为娘整日唠叨,但你总得付诸行动吧,别以为你之前的事娘就一点也不知道啊!何况这次可是尤为重要的”
贺兰尊被储氏说的有些脸红了,娇然道:“哎呀,娘,尊儿已经知道了,绝迹不会跟你惹事的!嘿嘿,那我先走了哈?”,储氏对贺兰尊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的回到屋里
贺兰尊走在路上,想了很多,但刚刚的温馨画面让他已然忘却了烦恼。新武王朝的人才选拔分为科举和武举,其中武举乃是王朝的根本,科举考试一直以来便不受人们重视,凡是想要在未来大干一番的,未曾不一试武举,可想而知,这其中的竞争如何激烈!
作为寒门子弟所亲睐的科举试,他有着严格的报考流程,而蒲城作为一大试点,当然很是繁华独特
贺兰尊早早的便到了城里,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儿时的天性完全绽放,若不是他身着儒衣,背着背篓的话,这里的人还不把他笑死,毕竟无论在哪里都有尊卑的等级观念。正当他沉浸在这热闹地儿时,一声疾呼让他醒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你们这些王八蛋,,”,一女子泼辣的怒喝,随着一众黑衣人招摇而来愈发清晰,闹市街道的人自觉向两边退去,贺兰尊心下急得乱窜,等他出来时,那一群黑衣人早已绝尘而去,当他依稀看见那熟悉的面孔,他不再犹豫,撒腿就冲出人群追了上去
一路上两边围观的人都指指点点的,这等英雄救美的桥段,他们屡见不鲜,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通常一去不复返,到最后这些人眼里只有怜悯之色,“这书生,难不成他不知道,刚那一群人是什么来头吗?如此莽撞,难成大器啊!”,“唉,看来太平日子淡出鸟来了,这白面书生都敢英雄救美了”,人群中那些自诩为江湖好汉的各色人等,胡乱说到,但却没有一人敢出声
贺兰尊虽然自小就锻炼出一副较好的筋骨,又长年打猎,但他面对这群人就相形见绌了。只罢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入一个名为“沧月阁”的牌坊
这牌坊倒是相当阔气,极富标志性,正门恢宏又不失情调,叫人一看便知是风月场所。贺兰尊眼看视线里模糊的黑影就要消失,他的心里愈发急躁,“直娘贼!这背篓也忒麻烦了吧,扔又扔不得,下又下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再三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负重前行,毕竟他现在是个书生
他现在的速度绝对是他自己平生仅见,轮转的双腿,飞也似的奔了上去。等他跑到沧月阁大门前时,已经累的不像样了,两手撑在腿上,气喘吁吁!可当他抬头一看,瞬间有些失神,虽是风月场所,但不知怎么的总是有股磅礴之势萦绕,更奇怪的是他能看得到,当下他只一心急得想要进去救人,没有想太多
那门前守卫的两个龟奴见这书生不走,眼神怪异无比,“书生,你今日何故在此徘徊,而且还如此狼狈?莫不是急得想要到我们沧月阁偷腥,啊?哈哈哈……”,那两个龟奴也不避讳,直戳戳的调笑道,话说这贺兰尊的确也够狼狈的,衣冠不整,生是性急如此,“二位大哥,请问适才是否有一群黑衣人奔入此地?”,那两个龟奴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冷笑不已,“哦?书生,难道你是要为人先吗?刚刚是有一群黑衣人到此,可他们与你何干?”,其中一人面色相当不善的说道
贺兰尊脸色尴尬,心里憋着一团火,但并未发作,仍旧旁若无人的作势就要进去,“誒?小子,你身上带钱了吗,我们这地方不欢迎你这等穷酸书生,今日我二人不管你进去作甚,只要你……嗯?”,言罢,刚刚一直默不作声,招揽其他客人的大汉冷笑着做了个手势。“你们这是,受贿?可我身上真的没有带多少钱,要不我先欠着,如何?”,贺兰尊几欲发作,但救人要紧,只得低声下气
那二人闻言,便不再理会贺兰尊,而是堆笑的去招揽那些富贵人,他一个穷酸书生只得被他人耻笑,一咬牙,他顾不得太多,拿出身上所有的积蓄,恋恋不舍的递了上去。“小子,你还算识时务,虽然还是有点少了,但念你如此慷慨,便送你个人情吧!”,那龟奴虽然一直招呼其他人,但他的眼神却不时的瞟到这里来,见贺兰尊肉疼的表情,二人都相视一笑,各自拿了上去,贺兰尊眼里火气直冒,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二人早已死的千次,“那就多谢二位好汉了,承蒙尔等人情,小生借过!”,贺兰尊心里不是滋味,就那一瞬间发生的,他想了许多,但还是忍着,进了内里
话说贺兰尊刚一进去,就被一股子胭脂香料和着糜烂的味道,熏的晕沉,“恁的如此糜香?怕是这里面也不是个好去处,也不知道那女子被带到哪去了?诺大的阁楼,真叫人眼花!”,他适才站的地方正是阁楼的中央一层,这沧月阁的人真是好大手笔,修有三层,地下一层,其他两层则是以长廊衔接,各有公用,顶上则是用原大陆特有的白氆盖上,既能防风挡雨,又能充足光照,但筒楼过高,内里还是昏暗无比,所以娼客就只能把白天当晚上一般放纵,纸醉金迷,夜夜承欢!
贺兰尊观着下面****的场面,不觉嫩脸通红,毕竟他少不经事,经不起这羞涩处。眼前阔大的场子,正是沧月阁用来做花魁的魁台,上面就只有他一人首立,不时有些忙人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短暂的昏沉之后,他便开始搜寻那一行人去处,正当他转眼之间,依稀瞥见了已经在第三层长廊的那群黑衣人,幸好那姑娘也在里面,一身绿荷色尤为显眼。他毫不犹豫的从东边的台阶,往长廊赶去
“站住,你们这群败类,赶快放下那女子!”,正在长廊上阔步前去交差的黑衣人,全都愣了一下,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倚着栏杆,看向对面的贺兰尊,脸上的刀疤显得愈发狰狞,冷笑道,“小子,你好好的一个书生,不去应试,跑到这里撒野,却是何故?或者说,你是来英雄救美的?那么,就凭你,你能让我放下她吗?”
贺兰尊急促的脚步徒然停了下来,“是啊,自己又打不过他,他们人多势众不说,光是为首的那汉子就足以让自己吃一壶的了!”,他心里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跑到这来,要说是英雄救美的话,那可就真错了,毕竟他刚下山,对这俗世一概不通,若硬要有所归咎的话,大概是那女子太像一个人
思前想后,没个定论,只罢跟着自己的心走,随后就又壮起胆子,高声道:“我自然斗你不过,可这新武王朝还是有王法的,我自去报官,让府衙治你!”
“我说呆子,你是不是山里来的?在这蒲城境内,你跟我讲王法?真他妈搞笑,那现在我告诉你,在蒲城,沧月阁就是王法!没有绝对的实力,你又谈何王法?”,为首那人,不禁冷笑,他闯荡至今,还未曾听过有人跟他谈王法的,更别说对方就是个文弱书生
“呆子,我劝你赶紧滚吧,趁现在我的这把刀吃饱了,不想饮你这般弱者的血,有多远滚多远,最后,再告诉你,实力就是王法,在这里,它就是王法!”,说罢,为首那人拿出手中长刀,舔了又添上面未干的血迹,阴森的看向对面
贺兰尊有些发呕,他心里有些难受,但他依旧没想过退出去,因为,他知道,他要成为强者,他没理由就这样被吓怕了,“哼,你们这些人,欺男霸女,丧尽天良,就不怕造天谴吗?是,我是书生,我现在没有实力,但你们不要忘了,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想过,要这么出去!”
“哈哈……呆子,遭天谴?你天真过头了吧,这种话,你没有资格说,现在,我刀狂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离开这里,去读你的圣贤书,要么,就留在这,我成全你!”,那人,话音刚落,还未等贺兰尊反应过来,底下众娼客、娼女,都已经沸腾了
“刀狂?莫非就是沧月阁左护使,楚狅?”
“你这泼皮,连楚狅大人名讳都不知晓,尔后,便不要再来找奴家了!”,人群中,一对男女正待温存,就因此话,那男客便被推开了,随后哭丧着脸离开了
贺兰尊听下面人议论纷纷,满腹疑惑,“楚狅,道是哪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