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冯婶手在迟小敏的脸前晃了晃:“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是不是在想周公子和上官小姐?”
迟小敏心情低落,闷闷得说:“冯婶,你别乱说,我什么也没想。”
“没想?”冯婶指了下两人面前摘的菜:“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迟小敏定了下神,低头一看盆里,她把该丢掉的烂菜叶扔到木盆里,好的却丢到了地上,赶紧重新收拾。
“小敏,”冯婶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迟小敏整理着菜叶,低头不语。
冯婶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没有给周公子说过你喜欢他?”
迟小敏点点头,后面是有机会,可是她、她又没胆量说出来。
冯婶低声说:“那你就看着他们俩儿好,不想想办法?”
迟小敏呆呆得看着面前的菜叶,好一会儿才咬咬嘴唇:“有什么办法?我想不出来。”
冯婶挑了一下眉,声音高了些:“你去跟那丫……上官小姐说,让她哪儿来的就再回哪儿去,一个姑娘家莫名其妙的住到别人家算怎么回事?”
迟小敏想了想,又摇摇头:“我、我说不出来。上官姑娘人很好的,如果大师兄、大师兄喜欢她的话……”一想到上官云琦那如沐春风的笑颜,她怎么说得出让上官云琦走的话?
看着脚边盆里的青菜,迟小敏胸口烦闷,上官云琦就像是师父房里的那盆兰花,清雅高洁,而她就如同这青菜,谁更招人喜欢,不是明摆着吗?
“你问过周公子了没?”冯婶放低声音:“这个上官小姐是哪家的姑娘?他们是什么关系?”
迟小敏心烦意乱地挠挠头:“大师兄带她来,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再说师父他们都不管,我这么去问,不好吧?”
冯婶手指在她脑门上狠狠点了下:“傻!”
深夜,月光如银,夜凉如水,除了谁家院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狗叫,四周静谧一片。
迟小敏独自一人在院外的秋千上摇着,却摇不去在胸口压了几天的烦闷。
这时,院门轻响,一人走出门来,走到秋千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迟小敏又惊又喜,没想到是周炜。
月光下周炜身姿颀长,看得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迟小敏看着月下周炜朦胧的俊颜说:“我睡不着。”这么晚了大师兄也没睡,还找到这里来了,她心里偷偷的欢喜。
“在这儿荡秋千不是更睡不着吗?”周炜是听到院门响,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迟小敏这么晚还跑来荡秋千。他伸手拉住摇动的秋千,看着月光下迟小敏的闪亮亮的眼睛:“你最近都跑哪儿去玩了,总见不到你的人?”
她是这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女孩和女孩不是更容易亲近、更聊得来吗?为什么他总感觉迟小敏是故意躲着不见人。
他很想迟小敏多和上官云琦相处一下,也许小师妹就会变得温柔、矜持一点,爹爹就不会总怨他了。
迟小敏被他的话说得心软软的,大师兄原来每天都在找她的吗?这几天的烦闷一下全都烟消云散。
不过,她又怎么回答他?自从上官云琦来了后,这几天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她身上,周炜更是如此。
早晨上官云琦在后院看周炜练剑,午后两人在书房无声读书写字,傍晚又陪她在林间散步。吃饭时周炜帮她夹菜,休憩时又端茶递水的种种。
似乎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两人风轻云淡、笑语晏晏的身影。
看到这些的迟小敏,心底总是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涩,让她很不好受。
她宁愿跟着赵大娘家的小仨子一块到山下的草坡去放羊,或者是跟周小山在后院练武,来散发胸间的郁闷,就是不愿呆在院子里,看到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身影。
她要怎么回答周炜?回答他,是因为自己不想看到两人天天在一起。还是回答他,看到上官云琦那温婉秀美的风姿,自己会感到而自惭形秽。
“走吧,”看迟小敏一双眼睛望着他不语,周炜心头掠过一丝柔软,伸手拉她:“外面凉,去睡觉吧。”
迟小敏躲开他的手,现在没有其他人,她鼓了鼓勇气:“大师兄,上官姑娘她、她为什么一直住在咱们家啊,她自己没有家吗?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咱们这儿,这样好吗?”
周炜沉默了片刻,月下只见他眉头微蹙,语气里有些不悦:“上官姑娘现在暂时在咱们这儿住一阵,过几天她就走了。”想了想又说:“小敏,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该知道的就别多问。好了,去睡觉。”说完,自己转身回院子了。
迟小敏傻傻地站在秋千前,看吧,就不应该问的,大师兄一定生气了。
后来的几天,迟小敏倒是老老实实呆在杂院里,哪儿也没去。可是大师兄明明是看见她了,却也不和她说一句话,和上官云琦依旧是有说有笑。
迟小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想跑出去怕周炜生气,留在家里又被忽视。去、留之间,一颗心犹如油锅里的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