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因为周炜、王磊的归家,晚饭吃得十分热闹。
前厅正中放了一大盆木炭,红彤彤的炭火,温暖了一室。吃过饭后,大家都聚到厅里来喝茶,讨论过年事宜。
和去年一样由冯伯夫妇主要负责准备过年时的一应食材,周庭放、周炜、王磊负责采办过年的其它用度,还有各亲眷、朋友往来的礼品等。
迟小敏想和师父、师兄们一起,这样就有机会到平阳城逛一逛、看一看。
她凑到周庭放面前:“师父,那我干嘛?”
“你在家帮帮冯婶,顺便好好指导一下小山的剑法吧。”周庭放说:“年后我要考较一下他的长进。”
“啊?”迟小敏一脸懊丧:“小山那么聪明,哪儿用得着我指导?”
“是吗?”周庭放放下茶杯,看着她道:“我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要陪着小山练武,还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啊?”
迟小敏一双眼睛立刻看向周炜,周炜端着茶杯,慢慢抿着茶,对某人怨愤的目光全不在意。
王磊也知道迟小敏戏耍周小山的事,看见她一副被出卖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那……那……那是……”迟小敏收回瞪向周炜的哀怨目光,低头说:“我跟小山闹着玩的。”
周庭放嘴角轻展:“小敏,为师知道你学艺颇精,可如果你持艺而骄的话,那会如何?”
迟小敏低声道:“满则溢、骄必败。”
周庭放点点头:“嗯,看样子书是读了。但,其中道理你可知道?”
“小敏知道。”迟小敏自知理亏,垂头道:“我不该认为自己武艺比别人学得好,就去戏弄小山,这样下去,我也不会有长进。”
周庭放点头说:“你明白就好。这两天你陪小山好好练武,我和炜儿、磊儿去平阳采买时,到时你跟着去就是了。”
“真的?”迟小敏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看着周庭放。
周庭放好笑的点点头。
迟小敏一经确定,立刻从椅上跳起来,双手抱拳对周庭放行了个大大的礼:“谢谢师父!”转身风一样跑出厅去,嘴里一面喊着:“冯婶、冯婶,师父让我去平阳了,冯婶……”
厅上几人听见小敏在院中咋咋呼呼的喊叫,都笑开了。
周庭放端起茶杯喝着茶,若有所思。
迟小敏虽然长得不赖,可怎么看她都感觉不像女儿家。她已年过十七,庄里这么大的姑娘多数都已成家,她也该嫁人了,拖到现在,也是想让她自己选个中意的人。
可是,不管是她本人也好,还是他的几个弟子,为什么个个都没有动静和表示?这几个孩子心里都没中意的人吗?
想到这里,不由皱着眉看向周炜:“你看看,让你教来教去,小敏还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这样下去谁敢娶她?”
周炜见父亲有责怪之意,无奈的道:“爹,我让小敏读得书,她一本也没落下,我看她学得还行。至于女儿家的矜持,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如何教她?”
冯叔的水烟袋在鞋帮上磕了下:“整天和一群老爷们、乡下的粗婆子在一起,小敏能像个大家闺秀才怪。你怕她嫁不出去?依我说,啥人啥命,指不定小敏将来嫁个好人家,让我们大家惊掉下巴。”
周庭放摇头叹息:“好人家?难!”目光在周炜、王磊身上溜了溜。
周炜低头喝茶,对爹爹和冯伯的话根本没在意。
王磊却是听得思潮汹涌,手上不停得转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