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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我们一起回家

莱斯利匆匆地赶到医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泛着消毒水的空气呛进口鼻里,这并不是让人喜欢的味道。在这里,每时每刻,都不断有生命诞生和离去。医院里是一个饱含各种情绪的地方,痛失亲友的伤感、迎接新生命的喜悦、病痛折磨的挣扎、摆脱不了死神的不甘……

莱斯利是一个精灵,他能敏感地捕捉到每一份一闪即逝的感情。

他不喜欢这里,这是一个让人多愁善感的地方,精灵不适宜承载太多的情感。

他在这里停留,只为了找一个人。

在一个拐弯处,他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满身落寞的林妙。

“林小姐……”终于看到她了。

“小莱?”林妙茫然地抬起头。

“是我。”看到这样的林妙,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一身粉色的运动装,配上他那张儒雅俊美的脸。明明是一张成熟优雅的脸,可爱系的服装穿在他身上竟然没有违和感。是她的小莱……

一股热流涌上心口,突然间,她想哭。

林妙忽然撅起嘴,眨巴着闪闪的眼睛,眨出了星点泪花,“小莱,我错了……我错了……”

莱斯利第一次看到林妙哭,从来没有安慰女子经验的他,既心痛又不知所措。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下一秒,林妙就抹着眼泪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像牢牢抱住一个抱枕。

莱斯利僵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第一次抱她,像抱小孩一样无措。

“乖……不哭、不哭。”

林妙把鼻涕眼泪往他身上擦,哭得像个孩子。原本她不想哭的,被莱斯利一哄,倒真的哭了。死死蹭在他身上,像要把多年来的委屈哭出来一样。

反正在他面前,她不需要讲形象。

医院的长廊上,莱斯利抱了她多久就哄了她多久。

“乖……不哭、不哭。”

许久,林妙像是哭累,终于抬起头,扯过莱斯利另一边的衣服,擦了擦小花脸。然后一把推开莱斯利,在莱斯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扑哧”一声笑了。

“笨蛋小莱,你就不能换一下台词么?!哄人都不会哄。”林妙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声音还带着哽咽。

天大地大,哭的人最大。莱斯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了再说。

“抱歉,我没经验……”

林妙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彻底破涕为笑。

“你、你真是……傻瓜”说到最后,林妙的声音柔和了起来。

“是,林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莱斯利扬起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世界安静了……

林妙垂下眼帘,密密的睫毛在脸上打上一层扇影。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充其量,我也只是你口中的林小姐罢了,客套礼节性的称呼背后是跨越不了的距离。

“林小姐,你心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

“那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

莱斯利牵过林妙的手,这次由他带她回家。

月色白净、星光微弱。

归程一路宁谧。

莱斯利拖着林妙的手,林妙仔细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暖暖的,很贴心。看着走在前面的俊雅身影,林妙真希望一路走下去,没有终点。

林妙啊林妙,你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贪恋那点不属于你的温暖,他不过是安慰你而已。到站了,就各走各路了……

如果注定要分手的话,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牵手。再认不得也要放手。

莱斯利拉了两下,忽然发现拉不动了,也不敢用力,只是困惑地回过头。

“林小姐,怎么了?”

林妙挣开了莱斯利的手,“我的车停在那边,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如果可以,她也想陪他一路踩着月色,牵手到底。但那终究不是属于她的路,他给的温柔太逼真,但她知道,那只是镜花水月,她没有水中捞月的勇气。

莱斯利没有追上去,看着她的身影隐入夜色,空荡荡的手心,上面还有她残存的体温。心中隐隐作痛,我到底还是越矩了,林小姐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吗?

心动了,就没法停止……

车上,各怀心事的两人一言不发。

轻柔的钢琴曲旖旎盘旋。

红灯的时候,林妙看了莱斯利一眼。

莱斯利的粉色上衣十分精彩,脏乱一片。林妙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像莱斯利那样的人,穿这这样脏乱的衣服,实在是糟蹋了他的气质,真真是冰雪染泥、月华蒙尘。

就是穿运动服都糟蹋他了,他是天生的王子,他应该穿着燕尾服,或者意大利名师的手工定制西装,站在舞会中心,承受众人的追逐的目光,做宴会的宠儿。

而不是坐在这里,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私心,被迫穿着可爱系的运动装……

兜了一个弯,她说,“小莱,我想给你买衣服。”

“我不需要。”莱斯利弯了弯唇。

“西装更适合你。”她说的是实话,就算给莱斯利包装上运动服,他也不是可以窝家里的运动男孩,他有他的锋芒,他是天生的王子。

“不……比起西装我更喜欢你买的运动服,喜欢的就是适合的。”

莱斯利看着林妙,林妙笑了。

“好吧,不买就不买。”林妙顿了顿,接着又说,“你今天一直说话哄我开心,我真的感到很高兴。谢谢你,小莱。”

林妙的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的。

莱斯利的心,漏跳了半拍,喜欢的感觉那么鲜明。

童话俱乐部

桑妮举着玻璃试管,皱着眉头看着冒腾腾的烟,这是她失败了27轮后,弄出来的成果。蓝绿色的液体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是这个没错了。哈哈~咒灵液也被我弄出来了,我果然是天才。”桑妮把刚刚拿在手中的魔法书扔到了一边。捧着那支试管狂笑。

“桑妮,你搞什么鬼?三更半夜地笑什么笑?等白经理回来,小心我向她告状。”隔壁传来舞女的咒骂。

白经理一不在,那丫头就无法无天了。

桑妮吐了舌头,立马改变状态,盖上被子偷偷笑。

“嘿嘿~等着瞧吧,我明天就要摘掉我魔法白痴的称号。”

……

夜还很长,星空下的另一头。

林妙抱膝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看月亮。莱斯利透过落地窗看她。

“夜凉了,回去睡觉。”莱斯利的声音轻轻的,风一吹就散。

“不要,我想吹吹风。”女人偶尔任性起来,就是彻底的放纵,林妙今晚想放纵一回。

莱斯利干脆也在她旁边席地而坐。

林妙拉了拉他手臂,指着天空兴奋地道,“你看,星星离我们这么远。看起来却那么清晰,是不是很奇妙。”

莱斯利撩了撩她凌乱的发丝,笑着道,“那是因为你有一双千里眼,星星也躲不过你的眼睛。”

林妙收回手指,笑得眉目弯弯,“小莱,你很浪漫耶……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有一双千里眼,感觉很奇妙。”

她缩了缩鼻子,看着莱斯利。

星星落在莱斯利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他的笑比星空还要夺目摄魂。

他慢慢闭上眼睛,弯弯的唇角还在吐露着轻柔的话,“慢慢闭上眼睛……你听。听到风声的旋律了吗?”

林妙闭上眼睛,风从耳边刮过,她只听到他的声音。她浅浅地笑了,“我听到了……”虽然我听到的不是风声。

“每个人都有一双顺风耳,用心去聆听,你可以听到大自然的歌声。”

今晚的莱斯利很浪漫、很温柔,让人很舍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仿佛也要睡着了。

林妙抱着膝盖,不断地开始点头钓鱼。莱斯利轻轻地把她那乱点的头压到他肩膀上。

睁开眼,视线里的人是莱斯利。

“小莱……”林妙的眼睛眯成弯弯的一道曲线,“你长得真好看。”

莱斯利弯起唇角,没有说话。

“小莱,我好像喜欢你了,怎么办?”

莱斯利抚摸着林妙长发的手顿了顿,然后笑意加深。

“小莱,你怎么不说话,我好像真的喜欢你哎,你说,怎么办?”

心突然想被胀得满满的,幸福感横溢。

莱斯利轻柔地托起林妙的右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那好办,因为我也喜欢你。”

“好痒~”林妙往莱斯利身上挪了挪,嘟囔道,“我好像做梦了,梦到小莱向我告白。”

莱斯利无奈了。“你不是在做梦。”

“骗人,我明明在做梦。”林妙像甩苍蝇一样,闭着眼睛用手在耳边乱挥了几下。

世界终于安静了。

抱她回房间,轻轻地帮她掖好被角,时间已来到黎明,一天最黑暗的时刻。

留恋地看着林妙的睡脸,这个千变万化的女子,时而冷漠、时而调皮、时而孩子气,每一个她都深深地吸引着他,好舍不得。

“等我……你要等我。”

模模糊糊中有人在对她说话,等他?

“你要去哪……?”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小时候,爹地妈咪离开的时候也是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你会回来吗?”

“会!”

“好,那我等你。”

看着眼前从没见过的阵法,莱斯利抬起的脚,犹豫了一下。

桑妮不耐于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推了他一下,“磨磨蹭蹭什么?进去!可别错过了百年难遇、千年难逢的佳时良辰。”

所谓百年难遇、千年难逢的佳时良辰是假的,桑妮迫切期待拿莱斯利来试验魔法是真的,嚯嚯~,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愿意被自己当试验品的人。

莱斯利一个踉跄,撞进了阵法里。他仔细瞧了瞧这个阵法,布局很乱。

“桑妮小姐,请问阵法中心在哪?”

难道是因为这个阵法太高深了吗?他怎么找不到阵法中心。

“你真是笨死了,喏~就在那。往左一步……再进一步,对对,停,就是这里。”

在桑妮的亲切指导下,好不容易,莱斯利终于来到了阵法中心。

等莱斯利站定了身形,桑妮把准备好的魔法药水的三分之一倒进划好的阵法槽里。魔法药水瞬间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绕了阵法槽一圈,药水流过的地方,闪闪地透着荧荧的绿光。

“传送阵启动——”

桑妮丹唇轻启,闭眼专心吟唱魔法咒语。

阵法圈随着吟唱的高昂,光芒越盛,绿茫茫的光线从地上一串串地盘旋而起,越来越密。桑妮小姐的身影渐渐朦胧,褪去。被无尽的绿色包围的时候,莱斯利感受到了精灵特有的气息。

谢谢你,桑妮小姐。

……

半个小时后——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

莱斯利一脸黑线地看着找书找得满头大汗的桑妮,刚想从阵法里走出来。

马上就换来桑妮的尖叫,“别动,别踩乱阵法了,我好不容易才划好的。”

莱斯利回去的自信开始动摇,本来刚刚阵法启动得很好的,他都能感受到精灵界的气息了,眼看马上就成功,桑妮小姐竟然忘记了接下来的咒语要怎么念……

“安啦!莱斯利,这回一定能成。”桑妮就不信,照着念还会失败。

莱斯利显然没有她乐观。

既然她坚持,那就……再试一试吧,反正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姑且再试一次吧……姑且……

再次倒进三分之一瓶魔法药水,喃喃的咒语低低地响起,咒语像化成实体一样,在阵法迸发的刺眼光芒里高速回旋。

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一个碧绿色的世界近在眼前。

莱斯利弯起了唇角。

这回成功了。

“迪波斯,你这个可恶的小人给我听着。”

“是,我小人。”

“迪波斯,你卑鄙。”

“嗯,我卑鄙。”

“迪波斯,你混帐。”

“是的,我混帐。”

……

有时认错认得太彻底,反而没有诚意。就像当初他的誓言,许得太干脆,以她巫黑黑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觉察到其中有诈才对。偏偏因为那久远的同窗之谊,误信了他的人品,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这不,刚刚才发完效忠的誓言,下一秒就立刻倒戈。

“迪波斯,作为一个注重承诺的骑士,你公然背叛自己的主人,和那群老不死的狼狈为奸,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骑士?!”

巫黑黑趴在铁铸的围栏上,像条八爪鱼,毫无形象可言。任巫黑黑骂得疾风带雨、寒霜夹雪,迪波斯岿然不动如山。

多么稳固、可靠的形象啊……

“我呸——”巫黑黑啐了一口唾沫。

她当初就是被这个“光辉”的形象骗了的。

看……又来了。

“迪波斯,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

同情、挣扎、关爱……还有诸如恨铁不成钢的信息。敢情他才是受害者?!拜托,现在监狱里待着的阶下囚是她哎。

迪波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你还没反省够,我改天再来。”

“你给我站住!”巫黑黑喝住了迪波斯,然后道,“你人可以走,把东西留下。”

“请问……什么东西?”

很好,明知故问。“我的魔法水晶球。”

“抱歉,虽然我身上确实有一块水晶球,但那不是你的,是我的。”迪波斯说得彬彬有礼,神情微敛,似乎为未能满足巫黑黑的请求而苦恼。

任何一个在现场的观众都会一边倒地支持迪波斯,指责巫黑黑的无理取闹。

可惜……现场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一个咬牙切齿的巫黑黑。

好你一个迪波斯,黑人黑到我巫黑黑头上了。

巫黑黑冷笑,“贪心而愚昧的骑士,就算你将我的魔法水晶占为己有,它也不会为你所用,它认可的主人只有我一个。”

巫黑黑的冷嘲热讽,迪波斯置若未闻。他叹口气道,“今天你说了那么多话,也累了。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反省,说不定我可以将水晶球作为礼物送给你。”

瞧他说得,那水晶球好像是她求他施舍给她一样,如果他期待这样的“奖励”能使她感恩戴德的话,纯属做梦!!那水晶球本来就是她的好不好。

眼看迪波斯真的要走,巫黑黑大声喝住了他,“迪波斯,你这个混账!莱斯利一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帮着他们?”

明明她已经收买了超过一半的王国势力了,他为什么还不站在她这边,等她做了国王,莱斯利家族能给他的,她也能给。

真是冥顽不灵的家伙,迪波斯摇头,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将她收监,精灵王国的魔法长老们可能就将她分尸了,那群老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当他们死透了么?

真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喝喝罚酒。

“小黑,我这是在帮你……”

巫黑黑,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闭嘴,谁准你这样叫我。”什么小黑嘛,一听就是种族低下的宠物犬的名字。巫黑黑呸了一声又道,“你这叫帮我,帮我帮到锁我进牢房?!”

“等莱斯利王子顺利登上王位,我就放你出去。”迪波斯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哼!”巫黑黑负气地别过脸。

迪波斯无奈了,眼前这家伙的脾气不是普通的拧,今天的交流也只能到这里了。最后看了一眼巫黑黑把脸埋到魔法师袍的别扭样,他笑了笑,迈步准备离开。

脚刚抬起,皮肤就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波动,他往空气波动中心看去,关着巫黑黑的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黑洞,波动越来越烈,洞口越裂越开……

“召唤术?”

该死的,巫黑黑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关进去了还不安分。不行,不能让她在王子登位前再搞乱了。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巫黑黑狂笑,回过头冲迪波斯做了一个鬼脸,“再见,迪波斯。”然后飞快地往黑洞扑去。不管这个召唤阵法设在哪都好,能脱身就好。

迪波斯的脸都绿了,没有一丝犹豫,一手挥剑,灌进他的全部斗气,眼前的铁栏在他眼前划为碎片。身如闪电,他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扯住了一片衣角。

触摸到她的那瞬间,迪波斯一瞬间收获了心安。

她的罪孽已经够多的了,无论去哪都好。作为他的骑士,怎能任她再祸害六界呢?

扭曲的空间瞬间融合,空气恢复平静。

静悄悄的地下室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只有一片狼藉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巨大的强光袭来,带着灵动的魔法气息。

究竟怎么回事?!

桑妮无暇多想,抬手遮住了刺眼的光线。

强风吹得衣裙猎猎作响,屋内的摆设都移了位置,东歪西倒地卧了一地,现场一片混乱。

这么大的风,几乎把什么都刮走了,莱斯利也被刮回去原来的世界了吧?

原来传送阵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和以前白阿姨使用的不一样,但毕竟是不同人施展嘛,总是允许个人特色的存在,不是?

对于空气里异常的躁动,桑妮满意地弯了弯嘴唇。

“迪波斯,你给我闪开,你压到我了。”空气里传来某个凶巴巴的声音。

“抱歉……”

迪波斯急忙从巫黑黑身上撑起了半个身子,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往四周瞧去——

这里是哪里?

还没等迪波斯调好焦距,耳傍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们可不可以起来说话?你们压到我了。”

在这个叠罗汉的过程中,莱斯利是最冤枉的,眼看就要跨过去,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却发现像隔了一层玻璃一样,跨不过去。跨不过去就算了,还莫名其妙地被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压倒。

谁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莱斯利……抱歉,我念错咒语了。”

桑妮不好意思地扬了扬手中的魔法书,她把召唤咒语错当了传送咒语,谁叫它们看起来这么一样呢,不能怪她的……桑妮悄悄地为自己开脱罪名。

此时,混乱交叠的三人显然没空理会桑妮。

被当成夹心奶黄的巫黑黑,使劲推了一把迪波斯,“滚开,你们还想吃我的豆腐吃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两位男士当场红了脸,三个人的叠罗汉立马以最快的速度分开。

莱斯利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脑袋顿时运转停止。

“迪波斯,黑女巫?”这究竟是什么组合?!

迪波斯马上行了个见面礼,恭敬的道,“尊敬的莱斯利殿下,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

莱斯利疑惑地看了巫黑黑一眼,难道说黑女巫痛改前非,想要将功赎罪……

“哼,又见面……呜唔……”巫黑黑冷哼了一声,才开腔,就被迪波斯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们认识?”桑妮在一旁弱弱地问。

“是的。”而且关系匪浅。莱斯利在心里补充。

桑妮笑了,一边摩拳擦掌,一边充满诚意的看着魔法阵中心的莫名其妙三人组,用她一向调皮的语调宣布,“因为我的失误,连累你们来到异界。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我就送你们回去。”

不是吧……

随着咒语的响起,三人一起哀嚎。

一个连传送咒语和召唤咒语都会弄错的人,他们能指望她什么?!

……

这场闹剧以海琴?桑妮爬窗户逃跑结束。

桑妮为什么逃跑?!很简单,童话俱乐部的当家之主——白素素回来了。

终于摆脱桑妮摩爪的莱斯利和迪波斯在白素素的帮助下,顺利回到了精灵界。而被五花大绑的巫黑黑则被留了下来。

“迪波斯,你这个混账竟然把我留下来?!我讨厌你。”泪流满面的巫黑黑,不依不挠地大喊。

“怕了?!你这野丫头也知道怕了。之前胡作非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我大哥巫漆漆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白素素纠着巫黑黑的耳朵呵斥。

迪波斯同情地看了一眼巫黑黑,这是你自找的。

“莱斯利殿下,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吧。”

莱斯利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遥远的地方,他会再回来的,一定。

隐藏气息,躲在某条小巷里面的桑妮透了口气,拍了拍小胸脯,自言自语道:

“莱斯利,我现在帮你可以说帮到两肋插刀了,哪个家伙有本公主仗义?!为了帮你回家,反倒弄得自己无家可归。算了,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从今天开始,本公主自由了,哈哈!!”

她才不要回去看那个老巫婆的脸色,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人生路。

白马王子,我来了!!

阳光透光落地窗户,洒在原木地板上,团在篮子里的小肥猫伸了伸懒腰。

“喵——”哦,天亮了。

今天也是好天气哦。

卧室里,林妙眨了眨眼睛,混沌地撑起半个身子。好久没试过睡到自然醒了,厨房里没有了叮叮咚咚的杂响,安静到让人不适应。空气里也没有早餐的香味,一个人的早晨,闲暇而寂寞,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

林妙觉得这段日子就像一个梦,梦醒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满眼飘扬的丝带告诉她,她曾经见到了一个落难的王子。

这不是一个梦……

抱紧小黄,纵容它在怀里乱蹭。

“来,我们吃早餐。”

一个人、一只猫的早餐,简单而寂寥。

吃着久违的自制餐,林妙皱着眉头地想到四个字:食之无味。

小黄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主人一眼。

“喵?”

“怎么?你也觉得不好吃吗?”林妙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电冰箱上贴着的便利条上,落着两三行字,墨水深陷。

林妙看地出神,她只认识她的名字,其他的都是精灵文字,她仔细核对过了,末尾那行是莱斯利的签名。但字条的内容是什么,她看不懂。

他是说他还会回来么?

还是……只是客气地留下一张字条说,感谢她这段时间的招待而已?!

一想到是后者,她的心就像被淘空了一块,很难受。

她想到了昨天莫名其妙的梦,莱斯利好像对她说,他喜欢她。然后,他说,他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让她等他。

哦,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好。

林妙笑了笑,把字条小心翼翼地夹进了日记本里,她相信里面的内容是告诉她,他会回来的。

没有必要去请教谁,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没有必要。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既然答应了等他,那她就会等下去。

这个世界上,等待幸福去而复返的人很多,但最终能拥抱幸福人却不多。等待一段捉摸不定的幸福,就像等待一个童话的发生,比等待花开还要漫长,比等待日出还要耐心,比等待奇迹还要勇气……

尾声 执手幸福

清明时节,淅淅沥沥的雨,飘飘洒洒,点点如泪。

林妙踩在落了一地的细碎花瓣上,尖尖的高跟鞋,轻轻地叩响沉闷的石阶。

昨晚的雨很大,稍微坑洼的石板路面,积满了水。

林妙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没有过多的装饰,上乘的石料,上乘的工匠雕刻,一对天使石像树立在庄重肃穆的墓前,守候着这亘久的孤独。

石碑上,杜雨微笑吟吟地看着她。

黑白色的照片,脱了彩色的回忆,她都快忘了她斑斓夺目的微笑。

“傻瓜……”轻轻地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林妙擦了擦照片上染上的沙泥。“好像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副花脸猫的样子呢。”

林妙垂目,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和打火机。看着照片上的人,她笑了笑,然后点火,燃烧着的火焰,袅袅地腾起,扑到了照片上。

那照片上的人,眉目清秀如画,微微地完起嘴角,薄薄的嘴唇,浅浅地漾出一个与世无争的涟漪。

是杜笙。

“这回你满意了吧。林姐姐答应你的事,总算帮你做到了。”

林妙看着飞向天空的灰烬,笑了。

轻轻地拍了拍墓碑,林妙道:

“再见,微微;再见,杜笙。”

洁白的花瓣上,一对双飞蝶翩翩地扇动着翅膀,上下追逐。

“妙妙,你竟然又给我旷班?!……”

手机里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那嚎叫简直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那得飙多高的八度音啊……

为了保护脆弱的耳膜,林妙皱了皱眉头,当下做了一个最为明智的选择,直接盖了某人的电话。

“妙妙竟然盖我电话?!”

珍妮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发呆。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来,消消火,消消火。”雷森挤出满脸的笑容给珍妮端上一杯冷热适中的茶水。“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哼。”珍妮斜了雷森一眼,噘嘴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当沙包,你说怎么办?!”

雷森的笑脸马上变成了哭脸。

“不是吧?!老婆……”

“滚开,谁是你老婆?!”

……

两个人的办公室再次天雷勾地火,轰轰烈烈个没完。不过,每次大动干戈的最后,都演变成干柴烈火。照这样的形势来看,某只花痴成为某只恶魔的老婆是迟早的事。

五月初七,宜扫舍、祭祀、安葬、开渠,忌会友、外出、理发。

很好!忌外出。

林妙翻了翻日历,满意地眯眼看着这几个字,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宅”的理由而开心。

推去一切应酬,不管对方姓甚名谁。

硬拉着小黄进小黑屋,搓去了它的半身皮毛。

搬空了冰箱里的食物,堆到电视机前狂吃。

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得大大的,以便于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好的嘛。

林妙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吃着桶装冰淇淋。

小黄舒服地趴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极其偶尔才会“喵”两下。

“……上午9时,包头至满都拉铁路施工现场石砟车脱轨翻车,造成11人死亡,1人重伤,重伤人员正在包头白云矿区医院接受抢救……据了解,包满铁路线路由包头至白云鄂博、白云鄂博至八音花、八音花至满都拉口岸三段铁路组成,全长84.713公里,是国家Ⅱ级新单线客货两用铁路……”

电视里播音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念叨着最近发生的国内外新闻,秉承电视台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千篇一律的播报形式听得林妙犯困。

她情愿去看肥皂剧。

是啊……看新闻原本就不是她的习惯,是那个家伙的习惯

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当它们低垂下来,林妙白净的眼睑下就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两个月零二十五天没再看到那个家伙,她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否真的出现过。精灵,想起来她都会自嘲一笑,莫非真的是在做梦。毕竟这世上,白日梦总是很多,而童话从来不曾发生。

林妙一个人生活了十来年,在成为战斗剩佛的第二个年头突然孤独到产生了幻觉,要接受这个理由并非难事。

好了,林妙,再颓废下去就不像你了。

对着镜子,她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提提神。就当这是一场梦,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不是吗?

就像当初爹地妈咪离开,她虽然舍弃了他们但却暗地里等了他们一年,等他们回来,等他们给她一个拥抱,等他们告诉她,她还是他们的小公主。然而什么都没有等待。人总是在希望中等待,在等待中绝望,在绝望中坚强的。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一直都是如此。

当初尚年幼,她都可以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原本就没有爹地妈咪,从来都不是小公主,没什么可伤心的,不过是两个陌生人嘛,不值得等待。

爹地妈咪给的钱,她一分都没有花。

再见到爹地妈咪,就像见到陌生人,再也没有了情感上的波动。

林妙知道,自己一直是个无情的人,也因为这样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从来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如今百炼成钢的她,看着满屋子的丝带,突然感到了寂寞,寂寞得想哭。

这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就莫要痴迷。

这话,无论她告诉自己多少遍,一千遍也好,一万遍也好,这些丝带都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去掉它们吧,去掉它们吧,然后开始新的生活。过去的不过是回忆,无论怎样,她都要感谢那个家伙,给她带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林妙扯了扯丝带,呼出了一口气。

抱歉,虽然你们很有纪念意义,可是……可是,我不是一个只活在过去的人,我还有未来。是的,我还有未来。

打开了丝带的结,手还黏在丝带上,下一个抽开的动作迟迟不来。

林妙发现自己下不了手,像快要停止呼吸一样难受。

原来还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理智不是万能的。

林妙的手下意识地给丝带打了一串蝴蝶结。

“反正也没有原来的用途了,给你打扮得漂亮一点没关系吧。”

林妙恶作剧地笑了,然后把屋子里所有的丝带都结上了蝴蝶结,就连小黄也没逃脱厄运,看它脑袋上、脖子上一目了然的蝴蝶结就知道了。

那天后,林妙又开始等待。

一个人的生活,偶尔和珍妮吵吵嘴,把小黄拉进小黑屋,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娱乐。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办公室里那群视她为劲敌的男男女女惊觉,原来之前林大牌一直都在保存实力,这不,现在一爆发又和大家拉开了一两个层次。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其实林妙一点都不可怕,在许多早育离婚漩涡的女子眼中,林妙不啻于救世主。原本林妙最讨厌这样的诉讼案,一方面是自身原因,可以归结为一个离异家庭儿童的别扭;另一方面是烦!!此外林妙还拒绝了不少捞人的黑案,震惊了整个律师界,要知道林妙一向是认钱不认人的。

难道她要从良了?!

再次成为了办公室的话题中心人物,林妙的生活也没因此不同。

林妙的耳朵像是安装了自动过滤器,闲言碎语总是进不了她的耳朵。在别人看来,她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她不会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晚安……

七月份的某一天,林妙休假在家。

没有去翻日历,是因为心底里的那份抗拒,那一页翻过一页的日期太过清晰,刺得她眼睛发痛。

等待的日子里,时间是静止的。也惟有如此,心里才能平静。

她不需要日历来提醒她,她究竟等了多少天。

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屏幕上,九点钟的肥皂剧在上演。林妙大口大口地吃着桶装冰淇淋,门的把手忽然转动了一下。

林妙嘴里含着的冰淇淋忘了吞噎,在喧嚣的电视机喇叭的全方位轰炸下,她的耳朵清晰地分辨出了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期待了无数次的声音。

门打开的一瞬间,林妙忘了呼吸。

熟悉的褐色曲发,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湛蓝眼眸,身着黑白燕尾服的莱斯利就像她想象中的王子。

“我回来了。”

童话一样的结局,公主和王子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有一些等待,因为没有坚持,所以落空。

有一些等待,因为后来落空,所以绝望。

但……

有一些等待,因为坚持,所以圆满。

有一些等待,因为圆满,所以幸福。

因为有爱,所以不怕等待。

因为有爱……

一年后的六月,林妙向雷森请假,珍妮死死抱着林妙不肯放人。

“半年?!”珍妮耍赖,“不行,我不同意。”

要是半年都没有拌嘴,日子多无聊。

林妙哭笑不得,“放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

一边说,林妙一边给雷森打眼色。意思很浅显易懂,把你的人领回去。

雷森果然没有辜负“雷”氏这个姓氏,马上雷厉风行地将珍妮从林妙身上扯下来。他冲林妙笑得灿烂,“好走不送。”

以后,老婆离家出走的根据地又少了一个了,他心里那个高兴啊。

门口走进了一道高挑俊雅的身影,一个五官精致地像SD娃娃的人加入了他们。于是,三足鼎立的阵势变成了两两相望。

莱斯利牵起林妙的手,十指相扣。

“再见,珍妮小姐、雷先生。”

微笑着道了别,莱斯利和林妙踏上了幸福的旅途。

途中,林妙故作不满地道,“为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是叫我林小姐?”

这个问题,林妙很纠结。混了这么久,这称呼客套到和“珍妮小姐”有什么不同?

莱斯利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习惯了。”

该死的习惯!!

很久以后,珍妮开导林妙,“你别看,一样是称呼小姐,可称呼你的那声‘林’可是喊得特别甜蜜。”

林妙回忆了无数场景后,终于点了点头,冲着甜蜜二字不再追究。

两人离开事务所后,八卦们又开始活跃了。

“听说林大牌请了半年的假。”

“哇塞!请什么假要请这么长时间啊?”

某人白了她一眼,没见识。

“你说呢?这不是明摆着吗?半年以上的假,常见的只有……”

“产假!!”最后的答案是异口同声的。

那天后,林大牌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律师界,八卦的力量果然是无敌的。

事实的真相是,林妙只是去精灵界度假而已,每年上半年的时间都是莱斯利来人间陪林妙,而下半年则是林妙到精灵界陪莱斯利。

后来,流言在林妙频繁地请“产假”后不攻自破。

“年年都请产假,不太可能吧?!”

八卦们的嘴角统一地抽了。猜错答案的他们毫不气馁,挺了挺胸脯,八卦们笑得奸诈诡异,“嘿,总有一年的产假是真的吧。”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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