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情
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穆霭，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要在一起。
不知不觉已经快毕业了，明艳阳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
是的，毕业了就要离开这个校园，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有点兴奋。与穆霭恋爱了，可以毫无顾忌的表现出自己的爱，非常甜蜜。还有，下个月穆霭的远行，无限愁思。或许，还是伤感多一些吧。
下午约了穆霭看电影，糟糕，怎么又快迟到了。明艳阳匆匆走出宿舍大楼。
刚走到镜湖边，便看到穆霭，她悄悄躲到一棵香樟树后，打算小小恶作剧一番。
“穆霭！”谁？明艳阳有些好奇，却没有动。
穆霭回过头，是她。“你好，有事吗？”
“你知道我？”
“国画班的领军人物，联合画展第一名，萧霄。”
“呵呵，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感兴趣吗？”
萧霄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女生，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的灵秀，及腰的长发随风轻摆，可是笑起来总是从眼睛里透出一道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穆霭微皱眉，没有说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想走。
“呵呵，”萧霄故作轻松，却仍然怕他真的走掉，立刻高声说道：“你真的是孤儿吗？我怎么听说你的父母……”
穆霭一震，停住了脚步。父母，多么诱惑的字眼，也许这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缺憾了吧。
看见他停下，萧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我手里可是有你父母的资料呢！而且……”她优雅的走至穆霭身前，拍了拍自己的挎包，“他们似乎都在这个城市哦。”
魅惑的语调，却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想怎么样？”
“呵，不愧是穆霭，这么冷静。”
穆霭有些不耐烦，对于这个女生毫无好感，可是那是亲身父母的消息啊，他便强迫自己一直忍耐着。
“想不想知道……由你！”萧霄想伸手触碰他，却被他躲开了，“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穆霭没有答话，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做我的男朋友，让那个叫什么阳的臭丫头滚蛋！”
穆霭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萧霄却任然自顾自地说着，“怎么样？这个要求很简单的哦。何况，你也没什么损失，我自问比她强太多了。以她的水平，以后也不过是个二流的雕塑师而已。对你的事业可没什么帮助呢。”
啪！！！
萧霄抚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听好，”穆霭冷冷说道：“我不容许任何人诋毁艳阳！即使那个人用我所谓的父母作为威胁。”
走过她，“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听着那森冷的声音，一丝恐惧爬上了萧霄的心头。
树后，明艳阳泪眼婆娑，疾步跟上，轻轻握住穆霭的手。
他垂头，有些吃惊，看到明艳阳的脸，笑出声来，“傻瓜，又哭又笑的。”放开握住的手，环至肩，紧紧搂住了她。
回过神的萧霄看到远处那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握紧了双拳，幸福吧，趁着现在赶紧享受幸福吧，你们绝对不会在一起，哈哈哈，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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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表，穆霭带着明艳阳向电影院跑去，快开演了。
“穆霭，”明艳阳停下脚步，拉住他，“算了，我不想看电影了。”
“怎么了？不是盼了好几个月才上映的吗？”
“就是忽然不想看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
穆霭释然，转念一想，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艳阳，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个女生似乎很不简单，明艳阳心绪万千，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相当精确的资料，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穆霭？如果是，那么她应该很爱穆霭吧？穆霭的父母是什么人呢？什么样的人会忍心丢弃自己的亲骨肉？更何况穆霭是那么的优秀。我该怎么做才好？穆霭一定很想见到父母，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父母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唉……这一连串的问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出租车后座，明艳阳轻轻靠在穆霭肩上，眼望着窗外那仅能看到的一小片天空，出神。而穆霭，微垂下头，抵着明艳阳的头顶，闭上眼睛，感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
为什么我抓不住幸福？是我的无能，还是幸福本就如此短暂？
“到了， 艳阳，跟我来。”
明艳阳紧紧跟在他身后。是雾山，一座终年云雾缭绕的山。
很少有人能知道这座山具体的景致，因为越往上走，雾气越重，很容易迷路。所以，人们往往只照着开凿出来的人工阶梯走，绝不敢走到岔道上去。
可是，穆霭却带着明艳阳走了另一条隐蔽难走的山路。
穆霭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眉目间的深情使这条路变得无比轻松。
“怕吗？艳阳！”
坚定地摇摇头，“跟着你，去哪里我都不怕。”
穆霭笑了，看着明艳阳的目光温柔似水。
走了许久，穆霭忽然停下来，回头，“艳阳，到了。”
这里……明艳阳有些不知所措，太美了，难道真的是天堂吗？
从前方山壁上流下的溪水愉悦地歌唱着，水流顺着山路不知流向何方。周围都是参天的树木，各种野花尽情开放。
林间有数不清的小鸟，像是不在意他们的到来一样，有的在大树间飞舞着，有的停在山路上，有的嬉戏在溪涧的小石上，惬意非常。
头顶的雾气并不很重，淡淡的，恍如仙境。
“艳阳，我们学校的镜湖，你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艳阳摇摇头，忽然大叫一声，“呀，不会，不会就是从这里？这里是镜湖的源头？”
穆霭微笑着点点头，“嗯，这是老师告诉我的。其实大家都知道雾山是镜湖的源头，可是却不知道那个源头具体在雾山的何处。这里是尹老师多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她又把这条路告诉了我，我便常常到这里来。”
“这里真的很美，很美。”明艳阳贪婪的欣赏周围的一草一木。
“是啊，”穆霭拉着她在一处高出的石头上坐下，“镜湖被称为灵感之源，可是，这里才是真正的源泉啊。”
“怪不得，每次你说出去写生寻找灵感，都不见人影，原来是到这里来了。”
“嗯，以后这里也是你的秘密基地，你随时都可以来。”
“好，以后那条山路，我陪你走，这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相爱的两人相互依偎，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明艳阳并没有忘却刚刚的事，她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怎么了？”
“穆霭，那个女生说的可能是真的呢。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拿到那份资料？”
穆霭无言。
“艳阳，你知道我从小便没有父母。5岁以前我住在孤儿院，直到6岁，尹老师把我带回家，收我做了学生。”
他站起来，走向一边，看着一只小鸟，“刚出壳的小鸟只会认第一眼看到的鸟做妈妈。对于我来说，比起亲身父母，尹老师是更亲近更重要的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能不能知道父母是谁，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看着穆霭握紧的拳头，明艳阳心疼不已，“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可是，你骗不了我！”
走上前，直视他的眼，“你在意的，你想知道他们是谁，你想问他们为什么不要你，你想要看看丢弃了亲生孩子的人到底有怎样的铁石心肠。”
穆霭的眼中有什么涌出。
“穆霭，我懂你，所以，不要压抑自己好吗？无论……无论你想要怎么做，我都在你身边。”明艳阳紧紧抱住他，仿佛想要给他一丝温暖，一些力量。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这个冰山一般坚强刚硬的男人心底也有着最柔软的地方。
“艳阳，谢谢你，每次我茫然的时候，你总能给我照亮前路。”
穆霭回抱住她，埋首于她肩上，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你决定怎么做了吗？”
“艳阳，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该逃避，既然有了消息，那么我会努力去寻访，她能查到，我也能查到，我们自己查！但是……”
他捧着明艳阳的脸，坚定的说道：“只有你，我绝不会放手！”
紧紧注视着他，明艳阳的眼睛里绽放出无与伦比的七彩光芒。
“穆霭，我爱你，我以双手起誓，今生只爱你！”
双手，对于雕塑家来说，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啊。
心动，穆霭缓缓俯下头，吻住了她。
头顶云雾渐散，金色的阳光挥洒大地，为这双沉浸在幸福中的情侣罩上了一层如幻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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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伯父了。”虽然下定决心要查下去，可是心情真的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有些抗拒。
明震人脉颇广，找他帮忙确实是条捷径，可是……穆霭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那个结论。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的啊，”Julia并不知道穆霭的心事，遂插话道：“明伯伯对人可好了，他常说能帮人的地方就一定要帮。平时看你一副酷酷的样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陈天在一旁捂着嘴，笑了出来。估计这是穆霭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用婆婆妈妈来形容他吧。
“前几天爸爸就已经拜托朋友开始查了，说不定现在有结果了呢。爸爸说想见一见你，也许只是想当面告诉你吧。”
明艳阳握住穆霭的手，轻轻说，“穆霭，别担心，无论结果如何，你还是你。”
“哈哈，女婿上门咯！”陈天起哄道，跟Julia两人都笑开了。
“你们，”明艳阳红着脸，“说正经事儿呢！”
“我们也在说正经事儿啊！”那两人异口同声，这下，不止明艳阳，连穆霭的脸也微微有些红意了。
“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陈天看向穆霭，“作为兄弟，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想查下去吗？也许……结果并不如人意。”
穆霭看了眼明艳阳，然后深深点了点头。
陈天轻叹气，“好，那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走吧，去找明伯伯。”
当穆霭和明艳阳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时，Julia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陈天却隐隐透露出不赞成。
他并不希望穆霭查下去。如果穆霭的亲生父母真的都在本市，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为什么不来找穆霭。唯一的解释就是，穆霭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等于不存在。这样的父母为什么还要去找？找到了能怎么样呢？不过徒增伤悲而已。
唉，可是既然穆霭铁了心的想查下去，那么作为好兄弟的他也就只有默默支持了。
明氏，在艺术品交易业内是属于泰山北斗级的企业。其名下的明氏画廊和明氏拍卖行，口碑一直很好。许多国内外的艺术家和收藏家都乐于与明氏合作。
创办者明震，正是明艳阳的父亲。
一行四人来到明氏其中一处画廊，穿过画廊的展馆，经过一个小花园，他们来到一排白色小屋前。
这里是明震白手起家的地方，也是他平时创作的地方。年轻时，明震可是享誉世界的雕塑家，只不过后来专心于明氏，便渐渐淡出了。这当中又是另外一番故事了。
“爸，我们来了。”明艳阳对着其中一间屋子喊道。
房门豁然打开，“等你们半天了，快进来快进来。”
明震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这大概跟他常常锻炼保持体形有关，很结实很有活力，长得很有书生气。
“快坐啊，”明震坐在一张藤椅上，微笑着冲他们摆摆手，“喏，你妈妈早上就做好了龟苓膏，说是招待你们的。别客气，都尝尝啊。”
Julia兴奋得趴到桌子上，“伯母做的龟苓膏最好吃了，啊，好久没吃到了。”
陈天无奈，“口水快擦擦，注意形象啊。”
Julia斜他一眼，挖了一大勺塞进他嘴里：“亲爱的，你尝尝？”也不理旁人，这两个人自己甜蜜去了。
“你是穆霭？”从进门起，明震便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又说不清楚，总之是好感吧。
“是，明伯父。”
“你是艳阳的男朋友？”
“是。”
“爸爸，你干嘛呀？”艳阳拉了拉明震的袖子。
“这孩子，说不定你就这么嫁出去了，还不许爸爸问问啊？”
“哎呀，爸~。”艳阳看着穆霭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会意一笑，真诚地看着明震，“伯父，将来艳阳嫁给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事先得到您的应允，让您放心。”
“呵呵，好，好，”拍了拍明艳阳的手，“我女儿的眼光真不错。”
“爸，干嘛忽然说这个呀。爸，穆霭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嗯……那件事……”
“伯父，是有什么困难吗？”听言，陈天和Julia都转头望向明震。
“不，不。我托了一些朋友，这几天已经查出些蛛丝马迹了，只不过……唉，穆霭啊，这查出来的结果你想好要怎么面对了吗？”
“伯父，我想我可以接受任何结果。从小我就没有父母，那种感觉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让我了解自己的身世，我不想放弃。”
“那，好吧，你们先坐着，我去打几个电话。”
明震走了出去。
陈天和Julia一边吃着龟苓膏，一边斗着嘴，不亦乐乎。
明艳阳走到穆霭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穆霭不在意的笑笑，语带颓丧，“我只告诉自己，尽力就好，这事……真的不能强求。”
“穆霭……”
摇了摇头，“我没事。”
等待是漫长的，这短短半天，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Julia靠在陈天身上，昏昏欲睡。穆霭只是定定地坐着，一言不发。
终于，站在门边的明艳阳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爸，怎么样？查到了吗？”
屋里的三个人站了起来，穆霭紧张得握紧了双拳。
“呃……”明震带着一丝异样的目光看着穆霭，“没，没有。”
穆霭失望的坐了下来，明艳阳立刻转过身劝慰他，“别灰心，还有老师，还有孤儿院，我们还有很多线索。”
“嗯。”穆霭露出苦涩的笑。
谁也没有注意到，明震脸上那一丝难掩的痛楚，谁也没有想到，此刻，他内心世界正刮起一阵似要毁灭万物的狂风。
穆霭，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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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终于能够展翅高飞了，呵呵，完成了这个最后的愿望，尹爱打算辞掉老师的工作一直呆在老家，这个离繁华都市遥远的世外桃源。
咚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尹爱走至门后，“谁啊？”
“老师，是我，穆霭。”
打开门，“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师，我下个月就走了，想来看看你。”
“快进来。”尹爱连忙帮他把背包取下来，“你这孩子，大老远的，快坐下歇会儿。累了吧？”
环视四周，“老师，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
“好，好，”倒了一杯水，拿出一盘水果，“别把老师当做七老八十的，我还年轻着呢，呵呵。”
“老师，您也坐。”
尹爱坐下来，拿了一个苹果，仔细的削着。
“老师……”
“嗯？”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儿想问问您……只是不知道您……”
“问吧，你问的事儿有哪次老师没回答你啊？”尹爱慈爱的笑了。
“我想问，老师……您还记不记得原来那间孤儿院的院长？”
骤然停下，尹爱强自镇定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师，有人查到我的父母是谁了？”
叮呤当啷，手中的水果刀滑落，尹爱颤抖着站起身，“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跌跌撞撞地向里屋走去……
“老师……”
尹爱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
不行，不能等了，他拿起背包，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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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霭走了有三天了，明艳阳却什么也做不了。本打算偷偷去找萧霄问个明白，可是她却像消失了一样，国画班的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抬起手，将一缕头发拨至耳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真巧，看来我们跟这镜湖挺有缘的，是不是？”
明艳阳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竟然是她，“萧霄？你……”
“怎么？听说你找我？”
暗自定了定心，明艳阳沉着道：“是的。萧霄，请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
“哈哈哈，明艳阳，你真是太好笑了。这算什么？命令？威胁？”萧霄轻蔑地看着她，“而且……这件事……我只跟穆霭谈。”
“上次谈过了，不是吗？可惜，你并没有成功。”明艳阳丝毫没有退缩，冷静的应对着。
“你！……”
“无论你怎么想，至少现在我是穆霭的女朋友。你不认为有些事如果跟我谈的话，对你来说会比较好吗？”
萧霄微愣，似乎低估了眼前这个女生。
“条件？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那份资料，那么你的呢？”
“呵，呵呵，不愧是明家的女儿，挺有商业头脑的嘛，”萧霄想了想，“我要你滚开，别挡道。以后，由我站在穆霭身边，你做得到吗？”
明艳阳刷白的脸色似乎取悦了她，“呵呵，不过，这是几天前的想法。现在嘛……我改变主意了。”
听言，明艳阳有些莫名。
“我要赴法的机会，穆霭践踏着我的尊严而得到的那个机会！！！”
“不，那是公平选举出来的，那是Molley教授亲自选的！你没有被选上，说明你技不如人。”
萧霄顿时狠狠地盯着明艳阳，“是吗？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那个机会！”
“你并不爱穆霭！”
没想到她忽然得出这个结论，“呵，也许吧。你不觉得比起感情来，名利更诱惑吗？”
看着明艳阳露出鄙夷又有些同情的目光，萧霄变得暴躁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没有得到过那种光环，那种傲视众人的感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我？”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哦，是吗？那么我就只有……把这个小小的东西卖给记者了，人家可是抢着要呢！给你提个醒，到时候别说去法国了，恐怕他连继续画画的机会都没有了呢，哈哈哈哈。”不等明艳阳有所反应，她便疯了似的跑了。
不……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明艳阳向着萧霄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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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霭沉沉。
尹爱正在厨房忙着什么，她似乎已经恢复了平时沉静的模样，而早上的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来啦？晚饭马上就好。”
穆霭没有答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东西正缓缓流淌着。
“去见老同学了吗？也是啊，从你进国立画院就没回来过，该聚聚了。”桌上的菜全是穆霭喜欢吃的。尹爱摆好碗筷，“穆霭，吃饭了，你先坐下，我盛饭去。”
机械的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穆霭恍惚，如果……如果我还是6岁，那么一切或许都不一样了。
“喏，快吃啊，都是你喜欢吃的。老师很久没下厨了，看看手艺退步了没有。哦，对了，还有汤。”
穆霭举筷，可是……他重重的放下筷子，惊得尹爱一愣。
“老师。”
“怎么了？不好吃吗？”
“或者，我应该叫你……母亲！”
哐啷，尹爱手中的汤碗瞬间掉下，一片狼藉。
颤抖着回过身，她双眸带伤，以从未有过的语调缓缓出声，“你……怎么……”
“是吗？母亲？”
尹爱无言。
“为什么？”也许答案是他无法承受的，可他还是又一遍问出了口。
“穆……霭，你原谅我。老师，不，是……”
“不是老师，是母亲？”穆霭沉痛得笑出声来，“我的母亲丢弃我，二十年来不管不顾。可是，我的老师却养育了我，二十年来关怀备至。现在却告诉我，竟是同一个人。您认为……我该怎么做？我该狠，还是该感激涕零？哈哈……哈哈……”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穆霭……”尹爱痛哭失声。
“其实我只是猜测。可是你的反应……”
“你……你说什么？”
“对，我并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听说当初送我去孤儿院的人和接我出孤儿院的人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只是试探。”
尹爱彻底崩溃了，如果……如果刚才自己再镇定一点，或许就不会……
“哈哈……哈哈……愧疚吗？心里承受不了那份愧疚，所以这么快就承认了吗？哈哈……太荒谬了，太可笑了……”穆霭摔门而去，不知所踪。
“穆霭……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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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立画院外转角处，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正不耐烦的看着手表。
“你姓王？《想娱乐》的记者？”
“嘿嘿，是，小姓王，是主编，主编。”他递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来，萧霄有些厌恶的接过。
“走吧。”
“去哪儿？”
“那边的长廊，你总不会在我们学校大门口跟我谈生意吧？”
“是，是，您先请。”
明艳阳急匆匆的赶来，只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好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必须跟去看看。
她想到穆霭的脆弱和彷徨，无论如何，这一次就让她来保护穆霭吧。
“资料呢？嘿嘿。”
萧霄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王记者连忙去拿，却被萧霄紧紧地攥着。
“嘿嘿，您看，这价钱都谈好的……”
“钱，我不要了。”
“啊？这……那您这是……”
“呵，放心，资料肯定是你的。我唯一的条件是……让穆霭身败名裂。”
“这个嘛……”
“怎么？”
“就要看你那些资料了，毕竟消息如果不够爆炸的话，我们也不好太……”
“哼，有了这份资料，你们那份烂杂志一个月的销量就能抵上一年的。只要你们做得好，超过排名一二位的杂志社绝对不成问题。没把握的话趁早给我滚，呵，我相信你的同行们可要比你识货！”
看着萧霄的架势，王记者立刻又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是是是，您说的是。嘿嘿，我不识货，哈哈，是我的不是了。您放心，既然这样，那我保证，不出三天，您就等着看结果吧。”
萧霄得意的扯了扯嘴角，把那叠资料交到了他手上。
“不可以……”明艳阳忽然大叫着从路对面冲过来，王记者吓得没拿稳，资料洋洋洒洒掉了一地。
萧霄急忙吼道：“快捡！”王记者立马跟着她，收拾起残局。
“呼……还好，还好，都捡回来了，嘿嘿，我的摇钱树啊。”王记者拍打着资料，贼笑着。萧霄也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明艳阳。
她！为什么会漏掉一张？
匆匆跑来的明艳阳只来得及捡到那一张……
母：穆尹爱
父：不详。
据查，画界泰斗北穆南明，穆尹爱为穆家的唯一继承人，与明家嫡长子明雨辰指腹为婚。二十年前，明雨辰被逐出家门，原因不明。明雨辰改名明震，创办明氏画廊。次年，穆尹爱产一子。
穆霭，相爱是错的吗？穆霭，我爱你是我的罪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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