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是近年来旅游休闲发展后农民以家为店实行对外经营服务的一种方式。城里的工薪族闲暇之余,可以摆脱城市的喧嚣,忘记生活的烦闷,来此钓钓鱼,玩玩牌,吃老腊肉,推河水豆花,尝无公害蔬菜,欣赏田园风光,体验农家生活;“农家乐”有时也指这种农民根据需要兴建或改建的房屋。
城市里也有“农家乐”。你信不信?我家就住在“农家乐”里。
“农家乐”真是一个开心果。谁见谁乐,谁说谁乐。其实,“农家乐”就是一座非常普通又特别的城市居民住宅。说它普通,是因为它的建筑样式、材料结构与其他楼房毫无二致;说它特别,则是因为它的颜色。楼房的主体颜色是褚红的,而阳台的边线,则是鲜红,成了喜上加喜。远远一看,像一座红楼,于是,“红楼”的俗号就送给它。路人见了,都要评说一番,又笑又摇头:谁设计的,搞成这个颜色,大红大红的,好俗哦。因为农村里的“农家乐”楼房有的就是这种颜色,故有人就戏谑地称其为“农家乐。”如有人问我住在哪儿?我会笑着说:“农家乐”。对方迷惑不解,我再解释来历和具体方位。当然,给楼房披上霞衣一片的,倒不是我们这幢。有事为证。某次,友人要来。我告之了方位,特别强调了颜色特征,可是友人还是走错了,将门前黄溪河大桥斜对面的一幢颜色稍逊于“农家乐”的红房子误认为我处。
说它是“农家乐”,开始还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后来,倒真有些“农家乐”的味道。
楼下那片地是方正的。除了“7”字形的房屋地基占地之外,里面就是一片空地了。沿楼房边用围墙将空地围了起来,空地除了水泥地(正好可作驾驶员露天停车场)外,就是泥土,中间及边缘还有水泥道路。去年下半年,大多数住户都陆续搬进了楼。那片空地没人理,慢慢地,空地自发地长出了一些野草,高高矮矮,稀稀疏疏,给人一片荒凉之感。
一天,只见有人在那片空地上忙碌起来:拔草、挖土,买来葱蒜、窝笋之类,栽种起来。真是一花引来百花开。其他人一见,嗬,这倒是两全齐美的好办法:又绿化了空地,又有实惠的蔬菜吃,何乐而不为?于是,大家找来家什,纷纷下楼,瓜分势力范围。你一片,我一块,没多久,空地就名花有主了。一时没有可种的,没关系,先将野草扯了,就等于这块地盘已归扯草人,别人是不敢再来伸手的。待买来再种不迟。没过多久,那片空地真的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有的甚至不用一窝一窝种,而是采取撒菜籽的办法,广种薄收呗。水泥地土边有一根水管,安有两个水龙头。需要浇水,一拧就来水,非常方便。有的还要像农家一样,施一点肥。于是,在人们精心呵护下,菜园真是满眼葱郁,一片绿茵。来了客人,要炒肉,不用匆忙到市场,到地里掐一点葱即可。种菜浇水施肥管理的多是退休之后颐养天年的老年人,而享受丰收喜悦方便实惠的却是全家老小。套用央视“开心辞典”的口号,真是“一人种菜,全家开心”。当然,那块地上除了菜,还有人零星的种了点不成气候的花,更有人在墙角处将不知是农村亲戚朋友捉来吃不完的鸡鸭还是在乡场上买的便宜鸡鸭用简易鸡圈养在了那里。
可是,一夜之间,蔬菜全没了,花也搬家了,鸡窝也不见了影。咋回事?
原来,空地来了一场改造。园林所的同志在这里比划,拉尺,刨沟,运来一堆灌木丛,拉来一车花草,开始忙碌起来。嗬,一块平平常常的地块,经他们一筹划,一布置,一栽种,面貌就焕然一新了。依地势形状大小将花草或布置成五朵瓣的梅花形,或布置成三个菱形相交的图案……或在这里栽一棵黄桷树,或在那儿种一棵杜鹃花;或在围墙边镶一道树边,或在土中间置一个花坛……或种一棵高高的黄桷兰,或植一窝矮矮的小铁树……大小搭配,高低相间,有一种参差错落之美。这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能工巧匠,什么叫因地制宜。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他们就这么轻轻一弄,丑陋隐藏了,美丽现身了。大家纷纷来到花园,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平常眼皮底下的土地吗?一夜之间就改变了模样。欣赏者有之,赞叹者有之。那表情,那心情,真不知比以前种菜高兴多少倍。
虽然不再种菜,可“农家乐”还是“农家乐”,只不过是低级“农家乐”变成了高级“农家乐”,传统“农家乐”变成了现代“农家乐”。与草相随,与花相亲,与美相融,与乐相伴,让生活拥抱自然,让生活更加殷实,这不正是“农家乐”的真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