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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寻找最初的自己

记得小的时候,天总是很蓝,水总是很绿,山总是很青。那时候的世界纯纯美美,那时候的生活简简单单。那时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经过了岁月的洗礼,经过了环境的变迁,该哭的时候,我常常忘了怎么哭,该笑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学会了在悲伤的时候强装欢笑,学会了在欣喜的时候一脸平静,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卑躬屈膝,也学会了冷漠。

尼采说:“如果没有了谎言,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然而,当周围充斥着谎言,当我们对身边的大多数人失去了信任,当我们总是怀疑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常常质疑所听到的内容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这样的生活太累太累。

那些曾经相信过甚至奉为真理的东西,如今发现不再是那么回事,甚至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曾经觉得自己爱憎分明、疾恶如仇,后来发现有些东西也并不值得你去爱,有些东西也没那么可恶。曾经看不惯的一些现象,如今渐渐地开始习以为常,不再像过去那样敢怒敢言。譬如说过去对溜须拍马的行为嗤之以鼻,现在自己也学会了挑别人爱听的话说;譬如曾经对于形式主义深恶痛绝,现在发现有些事明明知道是形式,却依旧不折不扣地去追随。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当我们习惯于周围的尔虞我诈,习惯于职场的勾心斗角,我们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伤。生活让我们渐渐地麻木,岁月削去了我们身上的棱棱角角,这难道说是成长必经的过程。

年轻难免会有些青涩、带点鲁莽,甚至偶尔荒唐。成长路上我们懂得了理解,学会了宽容,也渐渐变得愚钝。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听起来着实是爱国,然而放在当时的背景下却格格而不入,浊世不容清,于是他只能投了江。生活让我们看清了许多东西,也让我们学会了自我掂量,于是英勇就义的人越来越少,贪生怕死的人越来越多。当欲望袭来的时候,那些我们曾经坚持着的原则、淡泊和清明都被吹远,而虚荣、假尊严、堕落、不道德随之而来。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我们所扮演的社会角色也慢慢增多。每天,我们戴着不同的面具出现在不同的场合。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捡起一个又一个的面具,披上一层又一层的盔甲。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却也给自己压上了重重的包袱。于是,在成长的路上,在纷繁复杂的都市生活里,我们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当我们把那一个又一个的光环、一个又一个的头衔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当我们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职务的称呼时,我们模糊了自我的概念。许多时候我们之所以受人景仰,不是我们本身得到了人们的爱戴,而不过是那个官衔、那个职位所带来的光鲜外表。

摩天大楼常常让人觉得陌生和压抑,所谓的高档小区,为人们提供了方便快捷的生活,却让我们丢失了乡亲的概念,忘记了邻里的概念,增加了彼此间的提防,增加了相互间的冷漠。虚荣可以让朝夕相处的人心生隔阂,欲望足以使莫逆之交分道扬镳,目光太短容易让人学会尔虞我诈,心胸太窄容易促成勾心斗角。攀得太高,浮云也会遮住了眼,蜷得太低,一叶足以障了方向。皮亚杰在研究软体动物登峰造极的时候,他困惑。于是他找到牧师,牧师给他指了两条路,一是多看看其他领域的书;二是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接近而立之年的我,应该说正青春,我也在寻找自己想要的领域。然后,我选择了出去走走。于是,选择了旅行,选择了天路,选择了圣洁的雪域高原。

离开宁波去成都那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兽医开车送我到机场。当我走进检票口时,我回首与兽医告别,猛然间觉得我要挥手告别的其实不是兽医,不是宁波城,而是自己。当飞机起飞的时候,我想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将会是另一个我。

旅行在别处,前往陌生的环境,寻找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告别工作的压力,感情的困扰,烦琐的人际关系,卸下层层的包袱,去寻找最初的自己。有人说这是一种逃避,有人说这是一种回归。虽然在旅程结束的时候,我们还将回到原来的生活,那个世界不会因为我的短暂缺席而发生改变,但是我可以不再是原来的我。

与那片圣洁的土地做一次亲密的接触,拂拭落在心中的那些尘埃。还原一个最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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