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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涤荡心灵之旅—高三西藏游

坐着火车进拉萨

西安旅游回来不久,我们就收到了北京大学寄来的盖有公章的录取通知书。捧着通知书,一家人高兴了好一阵子。随后,儿子又开始忙碌起来:参加回报社会活动啦、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讲课啦,预备党员培训啦。中学的活动还没有结束,大学的工作找来了,帮北京大学做一些具体的招生工作。

我觉得儿子进大学后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必须在读大学前出去旅游休息一下。

我提了许多地方,儿子都以没时间回绝。当我提到西藏,儿子马上同意,还担心我这个老妈能不能去呢。

去趟西藏不容易,我认真做着行前准备。

我咨询过许多旅行社,但他们提供的线路都不理想,最后找到一家我很满意的旅行社,尽管他们要价比较高,但还是能接受。

首先是时间上,我们到拉萨的第一天可以看到藏人的雪顿节,出门旅游,就要看当地独有的文化。其次在线路上,我们不是直接飞拉萨,而是先飞西宁,再从西宁坐火车进藏,一方面可以看到青藏铁路沿途绮丽的风光,另一方面有时间慢慢适应高原气候。

我们出发的那天,几乎走了大半个中国。

早上七点多从厦门坐飞机经停武汉,11点半才到达西安机场。在机场用午餐后再次登机前往西宁。由于空中管制的原因,到西宁时已经晚上10点了。

第二天,游玩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青海湖,晚上从西宁坐火车前往西藏。据说西宁至拉萨的火车票属于稀缺资源,旅游旺季时一票难求。

很久没有坐火车了,西宁至拉萨的火车设施先进,卫生间干净明亮,还有供乘客充电的插座。普通硬卧六人一间,没有门,行李独立放置,每层床有氧气。车窗是双层玻璃的,能抵挡住高原恶劣的气候。

经过一晚休息,满车的游人随着天渐渐放亮开始兴奋起来。

火车到达格尔木后,沿途的风光实在养眼。我和儿子站在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窗户旁,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同时竖着耳朵,听车上广播介绍沿途的景点。

雪山、藏羚羊、桥梁、牦牛……都是大家感兴趣的景致,儿子拿着相机拍个没完,相机没电了,就用手机接着拍。

中午快两点的时候,火车经过唐古拉山口,这时我们处在海拔近5000米的地方。

儿子说快来看唐古拉,同行的一位女士马上起身拍照,没想到动作太快,人一下子晕过去了。我赶紧给她掐人中,其他人去叫服务员。服务员过来说把她放下,我顺势把她放在地上,把氧气插在她鼻孔里,不一会她就睁开眼睛坐起来,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真是让人吓一跳,高原反应来去得如此之快。

另一个团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直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请医生来看,医生说没什么,主要是心理作用,不过这位团友的脸一直惨白惨白的,在拉萨的酒店睡了几天,没能跟我们一起去游玩。

海拔最高的5070多米的高山我们过了,虽说有些头晕,但休息休息就好了。到拉萨我们没有什么高原反应,因为在火车上已经反应过了。火车路过的一些山脉,海拔要比拉萨高得多。

掐着时间过藏历新年

到拉萨第二天就是藏民的雪顿节,哲蚌寺将举行隆重的晒佛仪式。

雪顿节是吃酸奶的节日,西藏要放七天假,跟我们过春节一样,非常热闹。

早上六点,通往哲蚌寺的路上挤满了朝圣的人。我们在后山一条小路上停下来,抢占了一个高坡的位置,等待着观看晒佛。

早上8点15分,在几位高僧的带领下,众多僧人抬着重重的布卷从我们身边走过,很多信徒紧随其后。

这布卷是唐卡,上面画的是释迦牟尼的像,一会儿抬到山上展开给信徒们朝拜。当这只队伍快离开我们时,我终于反应过来,哧溜一下从高坡上滑下来,跑到队尾,用额头去触碰唐卡。能碰到唐卡是一个人的福气,唐卡会给人带来好运。

我太高兴了,我果断地抓住了这可能是一生仅有的一次触碰晒佛唐卡的机会,以后的吉祥与好运将伴随着我前行,我立即将这种幸运传递给儿子。

扛唐卡的队伍继续往山上走,所到之处欢呼声一片。

8点半,半山腰搭建的铁架上开始缓缓拉开唐卡,首先印入我们眼帘的是一片黄色,再就是佛像的嘴部。当唐卡全部展开时,站在铁架最上面的僧人把黄布揭开,佛祖全貌展现在我们面前,全山的人一片欢呼,这时太阳也把这面山照得亮堂堂的。

真是开了眼界,这就是晒佛,我们亲眼所见的晒大佛。

在拉萨的江南园林罗布林卡又是一番景象。藏民携家带口、呼朋唤友来这里看藏戏、喝青稞洒、喝酥油茶、打牌、打麻将,无论贫富,一律盛装,非常好看。

让人胆战心惊的天路

从日喀则返回拉萨,沿途欣赏了西藏三大河谷之一的年楚河谷,领略了雅鲁藏布江及荒漠的草原、沙丘风光,远处是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脉以及茫茫藏北大草原。沿318国道西行,到曲水县雅鲁藏布江大桥分路,沿盘山公路到达康巴拉雪山。

这里的盘山公路,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天路。

当你觉得自己已经上到山顶时,再往前一看,你还在半山腰。全程30公里,公路之间像层层梯田样的叠起来,非常好看,也非常险峻。说实在话,我有些不敢看,有点恐高,但风光太美了,远处的山好像在我们的腰中间,近处的羊群在倾斜的山坡上悠闲地吃着草。

这是我走过的坡度最大的公路和高度最高的山,我没有理由不看,我一直壮着胆子睁着眼,看我们的车缓慢地爬到山顶。

来到山顶,我们俯瞰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羊卓雍湖(海拔4441米)。湖水在阳光照耀下清澈见底,在深浅光线的变化中呈现出层次丰富的各种蓝色,依傍着山根,在九曲十八湾里柔情万分。

来到如此高的地方,看如此美景,我们自然心旷神怡。

在山上呆了半小时,我们沿来路返回。这时大家都累了,再说我也不敢看司机怎么把车开下山,就闭着眼睛睡觉了。没想到醒来时,我们的车已到山下,我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司机,他真是了不起。

虔诚的朝圣震撼人心

去西藏游,大昭寺是一定要去的。对藏人来说,大昭寺是世界的中心、佛教中心和藏传佛教信徒心中的圣地。

大昭寺始建于七世纪,这里有唐代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和尼泊尔公主带来的8岁等身像。有信徒从青海行大礼徒步来朝圣,按一天25里计算,预计需半年时间才能到达此地。

到大昭寺门前,还要磕10万次头才能进寺内朝拜。

我们在门口看到许多的信徒行全身倒地磕头大礼,确实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上午大昭寺对信徒开放,游客接待10人小团。我们算小团,所以能跟着朝拜的善男信女同时进寺。在寺正中央,我们看到释迦牟尼等身像时非常激动,信徒门则是拿着装着酥油的小瓶子往每个灯柱添油,我也不时地把零钱往里面放,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这里限制我们参观一个小时,参观完一楼后去二楼,二楼很多地方是僧人住的,不对外开放,随后我们上到三楼远眺布达拉宫。

这时寺对面一群藏族女性,一边甩着大杵打地基,一边唱着歌,速度很慢却有节奏,充满了乐趣。在这里,劳动是快乐的,而不像我们,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为啥。我觉得藏人的精神生活比我们丰富多了。

午饭后我们去布达拉宫。这时天有点阴,日照显得没那么强,但还有一定的威力。通过安检后我们开始爬布达拉宫,这时感觉有些喘,只好慢慢走,边走边照相。

两点差十五分进宫,进宫前,我上了趟世界上最高也是最深的厕所,这个厕所跟农村的毛坑差别不大,站在上面腿会发抖,害怕掉下去没救了。谁要布达拉宫是当今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古代宫堡式建筑群呢。

我们先参观白宫,这里是僧人办公和休息处;后去红宫,参观了历代达赖喇嘛的灵塔。布达拉宫珍藏有数以万计精美雕塑和独特的唐卡画;各类典籍和无数壁画;难以数计的佛塔、法器、供品。

离开西藏头一晚,我跟儿子都很激动,我们交流了进藏感受,讨论了许久藏民的宗教问题,试图去读懂他们。

我们现在是太没有信仰了,拜金主义盛行,有时为了逐利不择手段,与西藏虔诚的信徒比,我们不免自惭形秽。

藏人的虔诚令人感动与震撼。

他们为什么这么虔诚呢?他们的文化是如何传承?还是他们看重来生?我们讨论不出个结果。总之,对他们如此虔诚对待宗教我很佩服却难以理解,看来要读懂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陪妈妈行走在世界屋脊

儿子我从未像站在纳木措那样宁静过。

那张深深刻在脑海中的照片——盘腿坐在卵石上、双手合十,我仿佛和那画面中的碧水、画面外的经幡融为一体了。

那就是传奇的世界屋脊。

这趟旅程是多么地净化心灵啊,我简直难以用言语表达。更重要的是,我和妈妈一起踏上这世界屋脊,恐怕是我作为一个未成年学生最后一次陪妈妈旅游了。

妈妈曾经有段时间膝盖受伤,上下楼都疼痛不已,我必须搀扶着她上楼。后来妈妈进行了治疗,治疗后努力锻炼身体,依靠调理和锻炼把膝盖的机能彻底修复了,整个人变得比以前更有活力。

这次去西藏,她向往很久,其实我也是。

西藏,人间最后一块净土,藏民们的淳朴和虔诚让每一个世俗之人羞愧。

西藏,平均4000米以上的海拔,生命的禁区随处可见,上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西藏,那浩瀚荒凉的旷野和终年雪封的群山,居然传来了声声汽笛和《天路》的歌声!

甚至一提到这些,任何一个热爱旅游、热爱自然、热爱这片大好河山的人都会兴奋不已。

就快18岁了,快成年了,我想我可以好好照顾妈妈的高原行。

西宁的晚餐丰盛可口,青海湖天色湛蓝、阳光洒金,青藏铁路上更是胜景无数。在铁路上我有时会觉得很疲劳——那多半是因为高原反应,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有时又会觉得很兴奋,尤其是当车厢里传来“看,藏羚羊”的喊叫声时,我总是指指点点那窗外,捣腾着脑子里那一丁点地理知识和妈妈以及同行团友谈着、聊着。妈妈身体倒是格外好,有几次我晕沉沉的,她还神采奕奕。

到了拉萨,在酒店养精蓄锐了一晚,次日清晨大约4点

来钟我们就起床,为的是能占个好位子看哲蚌寺的晒大佛。

嫌麻烦也好、厌食也罢,我没怎么吃东西。

我们往举行晒佛仪式的哲蚌寺走,在走山路下一个台阶时,高原反应真正地施展出它的威力,我几乎晕过去。很是不幸,我没照顾成妈妈,反倒让妈妈照顾起我来。

我坚持住了,片刻小憩脑子回过神来,妈妈把我扶到租来的马上,让马夫牵着马驼着我走了一段山路——按她的话说“把钱用在刀刃上”。

好长一段山路,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进了山门,还有一长段距离我们才到了晒大佛、挂唐卡的山坡附近。我们和几个团友占据了有利地形,静待唐卡到来。正如所料,唐卡从我们这条小路经过,于是有了我妈触碰唐卡的一幕。

多少年的旅游,我妈总能有这样的热情。

可惜储存相片的移动硬盘出问题了,不然里面一定有她触摸唐卡,开心得合不拢嘴的特写镜头。

我呢,浑身无力、两腿发软,加上心里也无所谓碰不碰唐卡,索性专心做我的摄影师。出去旅游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这个角色,即便爱好拍照的老爹来,我也绝不拱手让出相机,我也能拍出自我感觉良好的风景和人物——至少被服务的妈妈每次都十分满意。

唐卡展开之时,日光初生、灿烂夺目。

据说每年这个时候,天气不好,有时会下雨,但一到要打开唐卡时,无一例外的阳光普照,这次也是如此。周围几个山头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雪顿节期间,拉萨其他景点也是人头攒动。

在我印象中,西藏之行的精华皆在旅途中。不仅是在青藏铁路上,从拉萨到日喀则的300多公里,景色更是变化莫测,更不用说途中登上“天梯”、俯瞰羊卓雍湖(也称羊卓雍错)的那一段支线,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尽管没了照片,但心中的激情澎湃,直到今天我下笔之时都不能平复。旅途中还有另一样特别的享受:聊天。

从前小的时候我妈带我玩,我问她答、我听她讲的时候多;随着我长大,我慢慢变得能讲爱讲了,她也从主讲变成讨论者、有时甚至只是听众。聊天总能激发我在途中的观和思,逸兴思飞之后许多景致都仿佛变得更鲜活了。

但西藏的行车,路途遥远而颠簸,终归是休息时多聊天时少。这时的聊天又有画龙点睛之意。我们走一路、看一路,不时交谈一下,既增进了母子感情,更深化了行万里路的见识,旅游的收获在聊天中倍增。

遗憾的是,西藏行没有完整的游记,只有些只言片语和照片残存(由于技术问题,行程前4天的照片都丢失了)。

由于此原因,妈妈还想走得更高:再去一次西藏,而且要到珠峰大本营去看看世界最高的山峰珠穆朗玛峰。

那必须是一个晴好的五月份——珠峰天气最好的时候;必须颠簸300多千米从日喀则到绒布寺;必须徒步7.5千米走完海拔5200米以上的绒布寺到大本营一线……但我仍然愿意再一次陪伴妈妈,走向那世界屋脊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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