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子连忙就往炕下溜,金锁怎么舍得?翠子急红了脸,说:“冤家,你得弄么?还不快走?!”
金锁脸红脖子粗的呼哧呼哧喘着气,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了,下炕穿鞋。
翠子早已走了出去,迎住宋妈,说:“娘,你回来了?”
宋妈说:“回来了。煮兔子了?老远就闻着味儿了;我给金锁那小子要的。”
话未落地,只见金锁背着猎枪,从她家屋里出来,正要从她跟前走过。
宋妈说:“哟,吃了饭再走吧。”
金锁瓮声瓮气的说:“不了。”
宋妈看着金锁离去,撇撇嘴,回到屋里。
翠子说:“还给你留了一条兔子腿呢。”
宋妈说:“金锁也在这儿吃了?”
翠子说:“啊。”
宋妈说:“个鳖呀,一点亏也不吃!想吃不能再山去打吗?年轻力壮的,好吃懒做!”
翠子没接话。
宋妈拨拉着大铁锅里的兔子肉,说:“那兔子腿儿,给俺孙子留着吧,我啃块儿骨头就行了。”又说:“个鳖呀,这兔子怎么不满身都是腿儿?”
翠子“扑哧”笑了,说:“娘,你当它是螃蟹呀?”
宋妈也笑,说:“真是难为你,守着学儿,这样在咱家过日子。那兔子肉,你多吃点。真是的,一年也见不了多少荤腥,家里山上,什么活儿都得做,跟我一样命苦……”
翠子心里一热,真恨自己刚才和金锁的荒唐,觉得对不起婆妈对不起儿子,低着头,有了愧色。
宋妈突然又狠狠的了,说:“以后少叫金锁在咱家吃饭啊。孤儿寡母的,自己的篱笆得扎得牢点儿。”
翠子没有接话,扭脸喊:“学儿,快进屋来,别冻着。”
从商业街回到家,吃了晚饭,回到房中,文斗和夫人说了当天的事情,然后,道:“我看那刘二,一表人才,家境也好,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车夫人道:“那总要人家先开口吧?那孩子我见过,好像轻浮些。”
“年轻人嘛。岁数大点就稳当了。”
“也是,没个十全十美的。咱闺女大了,是真该说这个事儿了。”
“你看看大卫那样儿,”孝恩学着大卫的大舌头,“绿枝,红梅……。可不能叫咱两个闺女出点儿什么岔子!”
“对。”
“唉,最和我意的是孝恩,可惜他有了妻室。”
“孝恩那样的青年,确实是百里挑一的。”
“是啊。”文斗盘腿坐在炕上,“若能和刘家结亲,两家联合起来……”
“嘘,老爷,人心隔肚皮,你可得小心行事。”
“我知道。”
夫妻俩吹了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