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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江大败童贯和高俅

果然不出吴用所料,陈太尉等人死里逃生,回到京城,见到蔡京,大哭着诉说了梁山贼寇的猖狂。蔡京请了高俅、童贯一起面奏圣上征剿梁山。

皇上在奸臣蔡京、高俅等人的谗言下,问斩了主张招安的御史大夫崔靖。又派童贯率领去征剿梁山。

枢密使童贯为主帅率军十万,选了吉日,辞别了皇上、蔡京和高俅,向梁山进发了。

不到三天便到了济州府,太守张叔夜赶忙迎接童贯。并好言对童贯说:“梁山多有勇猛之人,要多加小心。”不想被童贯以胆小懦弱为名臭骂了一顿。

第二天,童贯率军来到了梁山泊寨附近安营扎寨。童贯从全国上下挑选了精兵强将作头领。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为正先锋,郑州陈翥为副先锋,陈州吴秉彝为正合后,许州李明为副合后,唐州韩天麟、邓州王义为左哨,洳州马万里、崇州周信为右哨,龙虎二将酆美、毕胜为中军羽翼。

梁山泊山寨内,宋江与吴用等人早已调拨好了人马,只等着童贯大军的到来了。

这天,童贯率领人马来到梁山泊寨前,击鼓挑战。

只见十里外尘土飞扬,马蹄声伴着铜铃声由远及近。走进一看,大约有三十左右人马,个个马上都系着红缨、挂着铜铃。人人都拿着长枪,背着轻弓短箭。大旗上写着:“巡哨都头没羽箭张清。”张清身边有龚旺、丁得孙二将。他们在距离童贯百米远处,不战勒转马头就回。童贯刚要去追,有人说:“此人会飞石打人,不可靠近。”童贯不敢再追。张清见童贯不追,只好回去。行了几里路,就听见锣鼓震天,由李逵、樊瑞、项充、李衮率领的五百步军奔过来,他们在山坡下一字排开。童贯见状,立刻率大队人马杀过去。李逵、樊瑞急忙引步军分开两路,拿着盾牌绕过山坡往后退去。等童贯追过山坡,只见一片旷野之地,一个人影也没有。童贯立刻命人摆成了四门斗底阵,刚摆完。就听见锣鼓声响。

山东面涌来一路军马,整整齐齐分四队,第一队皆是红旗,第二队是彩旗,第三队是青旗,第四队是彩旗。山西面也涌来一路人马,也分四队,依次是彩旗、白旗、彩旗、黑旗。他们后面都是黄旗,大队人马,占居了中央位置。

这些大队人马的外围,正南方向的人马都是红旗、红甲红袍,由霹雳火秦明率领,副将为单延圭、魏定国。

正东一队人马一律是青旗,青甲青袍,由大刀关胜率领,副将为宣赞、郝思文。

正西一队人马全是白旗,白甲白袍,由豹子头林冲率领,副将是黄信、孙立。

正北一队人马是黑旗,黑甲黑袍,由双鞭呼延灼率领,副将为韩滔、彭玘。

东南一队人马是青旗红甲,由董平、欧鹏、邓飞率领。

西南一队人马是红旗白甲,由索超、燕顺、马麟率领。

东北一队人马是黑旗青甲,由史进、陈达、杨春率领。

西北一队人马是白旗黑甲,由杨志、杨林、周通率领。

这四面八方,如铜墙铁壁。各阵威严整齐。八阵中央,一周都是黄旗,也分四门六十四卦,人马全是黄甲黄袍,由朱仝、雷横率领。

中央阵四门,东门是施恩、西门是郑天寿、南门是宋万、北门是薛永。黄旗中央,立着那面“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守旗者郁保四。这面旗后面是炮手凌振,负责一丛炮架。炮架后面是手持挠钩的挠钩手。再往后,立着二十八面彩旗,各有头领守旗,这几位都是挑出来的猛将,如花荣、徐宁、戴宗、燕青等人专门负责维护中军。

这中军,右边销金青罗伞底下是得道高人公孙胜,左边销金青罗伞下是智多星吴用。中间销金红罗伞下坐在玉狮子金鞍马上的是及时雨宋公明。他们身后又有三十五员大将,整整齐齐地坐在马上。这马后面是击鼓队。两侧又设了游兵,由穆弘、刘唐率领。后阵由女将扈三娘、顾大嫂、孙二娘率领,她们的后面是各自的丈夫王英、孙新、张青。

这九宫八卦阵,天地机关,风云气象都一一囊括。前后像龟蛇,左右如龙虎。

童贯在中将台上,看到这梁山的军马摆成了九宫八卦阵,早已目瞪口呆,心惊胆战了。他呆了半天,才问道:“哪个勇敢的敢出战。”这时只见郑州都监陈翥从阵里纵马飞奔出来。他来到阵前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反贼草寇,天兵在此,还不快来报降,不然把你们一个个剁成肉泥。”这时,霹雳火秦明从正南阵中纵马迎战。他们斗了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秦明故意让了陈翥一招,让他砍过来,不料却砍了个空,秦明趁机挥起狼牙棒,一棒打在了陈翥的头上,陈翥翻马而死。秦明的副将单延圭、魏定国飞也似地冲出来接应秦明,抢了陈翥的马。

西南董平、东南索超见正南秦明已杀了童贯的锐气。心想:“此时不捉童贯,更待何时?”于是,一起叫喊着冲向前去。秦明见状,也下令本队人马,一起冲杀过去。直杀得童贯人马七零八落,血流成河,死尸遍野。侥幸逃脱的也吓得哭爹叫娘,屁滚尿流,逃回了营寨。

童贯回到营寨清点了马,发现足足折损了一万人马。正在忧愁之时,酆美、毕胜对童贯说:“这次厮杀,是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我们不知敌人底细,才中了他的奸计,再说他们以地利为优势。我们应先整顿人马,歇息两三天。等大家缓过气来,将整路人马排成一个长蛇阵,大家都弃马不用,皆是步兵,首尾相应,必然成功。”童贯听了,心中大喜。

三天后,军士全都武装起来。大将酆美、毕胜为先锋军,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梁山。童贯先命三百骑兵前去打探。回来报与童贯说:“梁山水泊寨,不见一兵一卒。”

童贯和酆美、毕胜骑马来到水泊岸边,只见苍苍茫茫的一片芦苇烟波,山寨顶上飘扬着一面杏黄旗,却没有一点动静。

童贯正在疑惑之时,忽然从水面上飘来一只小船,船上有一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的渔人坐在船头独自垂钓。酆美大声地问道:“梁山贼寇在哪里?”那渔人自顾钓鱼,并不回答他。童贯命人放箭,连放两箭,都被反弹到水里。童贯大吃一惊,忙令三百多箭手同时放箭。但都射不中,童贯急了,命人脱了衣服去捉那人,那渔人不慌不忙,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童贯大怒,命五六百人一起下水捉那渔人。

渔人站起来指着童贯大骂道:“你这害人的奸臣,今天让你有来无回。”说着弃了箬笠蓑衣,跳进了水中。这渔人正是浪里白条张顺。他在水里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童贯在岸上惊呆了。

童贯队中忽有人说:“快看,那面黄旗。”童贯看时,那面黄旗剧烈摇动起来。紧接着,芦苇丛中一声炮响。“有伏兵到了。”有人喊道。童贯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山背后飞出一路军马,为首的是朱仝、雷横。童贯命令酆美、毕胜前去迎战。雷横和毕胜、朱仝和酆美,两对人马厮杀在一起。战了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这时雷横、朱仝卖了个破绽,勒转马头就回。童贯等人去追。他们追过山边时,看见宋江、吴用等众多好汉。童贯见了大怒,立刻命人来捉拿,但宋江人马已分成两路,上山去了。童贯不听众人劝告,奋力前进。

这时,只听后军大乱。原来秦明和关胜率军五千直取童贯后军。童贯只得带了酆美、毕胜来救援后军。朱仝、雷横趁机又杀了过来,两下进攻,童贯人马大乱。酆美、毕胜见状,簇拥着童贯就要逃跑。正慌张时,从旁边又飞出一班人马,为首的是呼延灼、林冲,两位在马上大喊道:“奸臣贼子,今天看你往哪里逃?”段鹏、马万里见状,忙出来应战,童贯趁此机会,逃了过去。这时,鲁智深、武松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杀了进来,把童贯的官兵杀得四处逃散,酆美、毕胜两人联合,杀出重围,奔到了山背后,刚松了一口气,解珍、解宝手持钢叉又率军杀过来,酆美、毕胜不敢恋战,保护着童贯,让韩天麟、王义顶住。刚走了没多远,前面又奔出一班人马,原来是董平、索超,他们直奔童贯,被王义、韩天麟挡住,斗了几十回合,王义被索超一斧砍死,韩天麟被董平一枪刺死,童贯正无路可逃时,碰到了被杨志、史进追赶的吴秉彝、李明。他俩看见童贯,已无法后退,只得停下来迎战史进、杨志。斗了三十回合,史进让了一招,吴秉彝放枪过来直取史进心窝,史进一闪用胳膊夹住花枪,往后一拽,吴秉彝连人带马到了史进的面前,史进立刻手起刀落,吴秉彝顿时人头落地。李明见状就要逃走,杨志大喝一声一刀过去,砍在了马的屁股上,那马大惊,把李明甩在了地上,杨志又是一刀,李明顿时血流成注,停止了呼吸。

童贯、酆美、毕胜见状,躲在山坡上不敢下来。三人恨不得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他们正在忧愁之时。见正南方向有他们的军旗,趁着天黑,酆美前去查看,和那里的周信、段鹏会合在一起。

天越来越黑,酆美、毕胜、周信、段鹏四个率领着残兵败将簇拥着童贯杀下山坡。他们边杀边退,到了半夜,才冲出了重围,童贯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前面山坡上火把通明,卢俊义、杨雄、石秀率军三千拦住了童贯的去路。酆美出来战卢俊义,毕胜、周信、段鹏力保童贯逃走。酆美哪是卢俊义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卢俊义活捉了。

童贯如丧家之犬,直奔向济州,吴用料到如此,早让由项充、李衮和鲍旭、李逵率领的两路人马在此路上等候了。李逵早就耐不住了,没几下就把段鹏劈成了两半。

童贯好不容易捱到了济州附近,在一个树林子里,正准备歇一下,没想到张清、龚旺、丁得孙早已埋伏在这里了。张清、龚旺、丁得孙从林中冲杀过来,吓得童贯屁滚尿流,纵马就逃,毕胜命周信挡住,自己前去保护童贯。周信没战几下,被张清一石子打在了咽喉上,翻马而死了。

童贯、毕胜不敢再停留,带领了人马直接回东京去了。

忠义堂上,宋江亲自为酆美解开绳索,设宴为他压惊、道歉。然后,又命令送下山去。原来宋江一心只想招安,不肯赶尽杀绝,可是,奸臣当道之世谁又能理解他那颗渴望归顺的心。

此次,吴用的“十面埋伏”之计,杀得童贯大军落花流水,心惊胆战,十万军马折了六万。吴用说:“童贯这个奸臣,回去以后一定和高俅、蔡京面奏皇上,再次起兵。我们要作好准备。不过,京城里的情况还是要去探听一下,这个任务就劳驾戴宗一下,刘唐和戴宗做伴。”

童贯回到东京,立刻找到了高俅,把兵败一事都说给了高俅,高俅安慰了几句,他们又到了蔡府。这三个奸臣商议:“绝不能把兵败一事告诉皇上,只说是‘天气暑热,军士不服水土,权且罢战退兵。’”但是梁山贼寇一日不除,他们一天就难得安宁,于是,高俅决定带兵征剿,不过,高俅要求大造战船,水陆齐攻。蔡京听了,心中大喜,急忙面奏皇上。

高俅从全国各地挑选精兵十万,分十路人马前往济州。又挑选了水军将领刘梦龙、牛邦喜,又带上了自己的心腹之将党世英、党世雄,又从御营内选拔了精兵一万五千人。各处人马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万。

戴宗、刘唐打听到这些消息就速回梁山报告去了。宋江听到高俅率十万大军前来征剿,心中十分害怕,吴用对他说:“哥哥不必惊慌,我自有办法。他的十路人马不是都在济州集合吗?好,我先派张清、董平给他一个下马威。”

高俅戎装披挂,骑着一匹金鞍战马,左右是党世英、党世雄,后面是殿帅统制军官。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十路人马也都陆续起程了。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带领人马火速赶往济州,当他们走到一个名叫凤尾坡的地方时,突然从树林中蹿出一班人马,为首的正是董平。这董平最善于打头阵,因此人称董一撞。他勒马挡住王文德的去路,唇枪舌战之后大打出手。王文德感到不是董平的对手,赶忙逃走,董平极力追赶,正碰上江夏零陵节度史杨温,两军合战。那边张清也来救援董平,张清见敌方人马众多,不敢恋战,拿了一个石子射向王文德,王文德躲闪不及,被石子射中了头盔,吓得勒马就逃。董平、张清也没敢去追。

十路人马先后到了济州,太守张叔夜连忙迎接。过了几天,高俅的人马到了,十节度使忙出城迎接。高俅立即传下命令,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刘梦龙的到来。

高俅来到济州,便下令砍树造船,收刮民财,使济州百姓苦不堪言,大为不满。

过了一两天,刘梦龙的战船到了。高俅见各路人马已到齐,便召集在大厅里商议对策。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献计道:“太尉可先派马步军出阵,引诱贼军出战,然后再派水军去劫寨,让他们顾头不顾尾。”高俅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立即分配了人马。各将领得到命令,回去各自整顿人马,三日后,高俅率领路军和水兵一起前往梁山泊。

董平、张清半路上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就回山寨了。宋江得知情况与吴用商量好了对策。看见高俅的人马已到,宋江与众将也率领大军下山了。

两军对峙,都怒气冲天。先锋王焕首先挑战,他看见宋江大骂道:“反贼草寇,在我王焕面前,还不投降?”宋江不急不躁对他说:“王节度,看你年事已高,不忍心杀你,你回去吧,让年龄小的来战。”王焕一听沉不住气了,提着枪就杀过来。豹子头林冲早就按耐不住了,见王焕杀来,便挺枪而出,斗了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只好各自退回本阵。高俅那边,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要求出战,得到命令,荆忠手拿大杆刀纵马奔来。这边呼延灼也准备好了,斗了大约二十回合,呼延灼见时机已到,便让了一招,让荆忠的大刀砍了一个空。这时,呼延灼手握钢鞭猛地挥过去,不偏不斜打在了荆忠的脑袋上,顿时,荆忠的脑浆迸流,死在了马下。高俅见状,便命令琅玡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出阵,董平见项元镇出战,也提了双枪拍马出来。两人斗了不到十回合,项元镇勒转马头就回,董平不罢休,拍马去追赶。不料项元镇却拿起了弓箭,扭头就朝董平射了一箭,董平慌忙用手去挡箭,却被那箭射在了右臂上。董平中箭,丢了枪勒马便回。项元镇紧追不舍,林冲、呼延灼见了,忙纵马奔出阵来,救了董平回去。高俅见对方已败,立即指挥着大军厮杀过去,宋江等人只顾救董平回山,后面的军马抵挡不住,都被高俅的军马赶到了水边。高俅人马在水泊边,只等刘梦龙等人前来接应了。

这刘梦龙、党世雄等人率领水兵,驾驶着船只开往梁山水泊。看到这白茫茫的烟波上满是芦苇杂草,心里有些怕了。走着走着,突然一声炮响,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只小船。只只小船开得飞快,向官船直冲过去。水泊里的水被小船撞得如开水般翻滚着,冲撞得大船摇晃起来。官船上的军官心惊胆战,大部分弃船逃走了。梁山好汉见他们害怕了,一起叫喊着冲上官船。刘梦龙见状,脱下战袍,跳进了水里逃走了。党世雄不肯弃船,他忙命水兵摇船退回,可一看原路的浅水地区都被梁山泊好汉用柴草树木堵塞住了。没办法,只得把船开往深水处,可刚行了二里路,前面阮氏三雄手持花枪,各驾一只小船飞一样划过来,众军士见状,都跳水逃命去了。党世雄与三阮斗了几下,见不是对手,一纵身跳进了水里,没想到在水中碰上了张横。张横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抱住他的腰,把他拉到了小船边,上面的水兵立即用绳绑了。

高俅左等右等不见水军过来,只听水泊里传来隆隆的炮声,心里隐隐感觉不好。这时,宋江的人马杀了过来。高俅见折了水兵,又怕步军陷入重围,不敢再战,忙聚集了众将夺路而逃。这时,宋江又命人四下放炮,吓得高俅头也不敢回,马不停蹄地逃到了济州。

高俅回来后整顿人马。虽然步军损失不多,但水兵却死了一大半,只有刘梦龙和水性好的士兵逃了回来,战船却都被梁山好汉收剿去了。

高俅召集将领商议对策,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推荐的一位足智多谋的秀才闻焕章献计说:“看来我们的马步军实力较强,我认为应发挥优势,派马步军出战。”高俅想了想,也只有如此。

高俅率军前往,宋江那边早已摆好了阵势,双鞭呼延灼首先纵马奔向战场。高俅见是背叛朝廷的呼延灼,便命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前去挑战。韩存保得到命令,立刻手持画戟拍马出阵。两人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灼卖了个破绽,勒马往山坡下就走,韩存保以为呼延灼斗不过他想逃走,便奋力前追想活捉呼延灼。当他追到山坡上时,却不见了呼延灼的身影。他驻马望了一会,在一条溪边发现了呼延灼。韩存保大骂着追过去,呼延灼也不再跑了,而是停下来等他前来。

两人驻马相迎,又唇枪舌战了一通,骂着骂着,韩存保拿起长戟朝呼延灼刺来。呼延灼也不示弱,挺起长枪也朝他刺去,两个人的身躯各自一闪,两把军器,都从对方的胁下刺过,呼延灼夹住韩存保的戟,韩存保也夹住呼延灼的枪。两个人你拉我拽,两匹战马也东躲西闪,不一会,韩存保的马就陷进了溪里,把呼延灼的马也拉进了溪里。两马在溪里,溅了他们一身的水,这时,呼延灼弃枪拿鞭,韩存保眼疾手快,抓住了呼延灼的胳膊,两人又扭打起来,不一会,都从战马上滚落到水中。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时,岸上突然来了一路人马,为首的正是张清。众人见状,一起下水活捉了韩存保。

来寻韩存保的人马晚了一步,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见韩存保被绑,顿时大怒。梅展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直取张清,战了不到三个回合,张清扭头就走,梅展追来,张清掏出一粒石子,扭头朝梅展射了过去,梅展躲闪不开,被石子打中了额角,顿时鲜血直流。张清勒转马头正要捉梅展,不想张开搭弓上箭,一箭射在了张清战马的眼睛上,那马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张清立刻跳到了一边,拣了个枪就去应战。可是张清只有飞石打人的本领,对枪等其他的兵器不熟,只有招架的份。张开趁此机会救了梅展,又准备去救韩存保时,突然喊声大起,从山坡后飞来两路人马。一队是秦明,一队是关胜。张开见两员猛将杀来,放弃了韩存保,只保护着梅展逃走了。

忠义堂上,宋江亲自为韩存保解了绳索,又热情招待了他。并向他和党世雄说了招安之事,之后,就将他们放了。当晚,他们二人回到了济州城见了高俅,向高俅说了宋江想要招安之事。高俅听了立刻大怒:“这是他们的诡计,想要扰乱我军军心,你们两个被人捉去还有脸来见我?”说着,就命人把他俩斩首,众人苦苦相劝,二人才免于一死,不过,却被削了官职,回东京听后发落去了。

这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水泊,若想攻下山寨,哪能不用水军?高俅只调用步兵,当然大败了。他正烦恼之际,有人报说牛邦喜来了。高俅心中大喜,命人把牛邦喜带来的一千五百只战船放入阔港,每三只一队,用铁环锁上。又训练了一批水军。

半月后,他们出发了。梁山英雄早听说高俅造船之事。吴用便命刘唐掌管水路。众水军头领,每人都准备了小船,船头都用铁皮钉住,船舱里堆满了干柴,柴中夹满了硫磺等易燃之物,驻扎在小港内。炮手凌振位于高山上,掌管信号。公孙胜只管作法起风。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着高俅的战船到来了。

牛邦喜为水路统军,刘梦龙、党世英为副将,高俅还是路军统帅,水路旱路一起杀向梁山。

牛邦喜率领众水军敲锣击鼓直奔向金沙滩,一路却也无阻,眼看就要接近金沙滩了。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两只小船,每只小船上都有两个人,这两个人见到官船,立刻大骂起来。刘梦龙忍受不住,命人放箭过去,那几个人见状,纵身跳进了水里。刘梦龙命人赶快开船,朝金沙滩驶去,渐近金沙滩,却见岸上有几个牧童,牧童见了他们,也大骂起来。刘梦龙怒气冲天,便命几百勇敢的士兵上岸去追杀。那几个牧童哈哈大笑着钻到树丛中去了。这几百人正要回去时,突然从旁边飞出两路人马,一路是秦明,一路是呼延灼。他们各自带了几百人马,截住了那些水兵。等刘梦龙招呼那些水兵上船时,水兵已死了一大半。牛邦喜听到前军战起,忙命人让船后退。这时,只听山上两声炮响,紧接着狂风大起,刘梦龙急忙命人调转船头,还没等船动,就见无数只小船从芦苇深处涌上来,随着又一声炮响,无数火把同时点着,刹那间,火焰冲天,燃烧着的小船把大船包围了。

刘梦龙见战船烧着了,只得脱了盔甲,跳进了水中,又不敢上岸,只得往深水处游去。混江龙李俊在水里看见刘梦龙,一把抱住了他,游到一只小船附近,船上的童威把刘梦龙绑了。牛邦喜见战船起火,也脱了盔甲,站在船头刚要跳水,被张横一挠钩钩住,倒拖进水里。党世英拣了一只小船,驾着小船正逃之际,被梁山英雄用乱箭射死。船上的水兵,不会水的都淹死了,会水的,有被杀死的,有被烧死的,这梁山水泊内,水面上的死尸不计其数。

梁山好汉活捉了刘梦龙、牛邦喜后,怕宋江放他们走,便在路边砍了他们的头。

高俅率领着马军来到水泊边上,见水面上浓烟滚滚,岸上逃跑的都是自己人,知道大事不好,忙命人按原路返回。可是已经迟了,两边锣鼓震天,索超带领着人马杀过来,战了一会,又见林冲带领着人马厮杀过来,林冲之后,杨志又接替过来。高俅边战边退,最后,又被朱仝追赶了一阵。高俅见水军大败,已无心恋战,骑着战马逃到了济州。整顿人马,发现损失了大半。

话说韩存保回到东京后,告诉了叔父老太师韩忠彦宋江想要招安一事。韩忠彦找到了蔡京,蔡京无奈只得面奏皇上。皇上便命高俅找个机会招安,并命闻焕章同天使一同赶往济州去见高俅。

高俅兵败正郁闷不乐,忽听有人报,说招安天使到了。天使向高俅表明了皇上要招安之事,高俅兵败没脸回京,但又不想招安,内心犹豫不决。这时人称剜心王,对人狠毒的老门吏王瑾向高俅献计道:“诏书上最重要的一句话:‘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罪恶,并与赦免。’这一句话读为:‘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罪恶,并与赦免。’这样,把宋江杀了,别的人也就好说了。人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这样做绝对能行。”

高俅听了,立刻赏了王瑾,并提升他为帅府长史,随后邀闻焕章一同商议此事。高俅一开口就遭到了闻焕章的反对,但高俅却不理会,一意要杀宋江。

宋江等人在忠义堂上听到有人报说济州府差使求见,说皇上命天使来招安。宋江听了,高兴得不知所措,忙把那人请上堂来问了个清楚。那人让宋江等大小头领明日去济州府城下受礼,开读诏书。

宋江听后,立即传号施令,让大家收拾收拾作好准备。卢俊义、吴用对宋江说:“哥哥不要高兴太早,说不定高俅那家伙在使用什么奸计,必须先准备一下,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带人马一千埋伏在济州东路。扈三娘、顾大嫂、孙二娘、王英、孙新、张青率军一千埋伏在济州西路。以炮响为号,如果听到炮响,你们就赶到北门来。其余的头领都跟着宋公明哥哥下山。”

高俅坐在济州府大堂上,召集了众节度使,传令各路军马,全副武装。城门上立上大旗,上面写着“天诏”二字,他站在城墙上,香案后面站着天使众官,他们只等着宋江和众人前来。

这天,吴用先让张清带领了五百人马来到济州城边转了一圈,向北走了。过了一会,戴宗又来打探了一下。最后,宋江人马到了。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为首来到了城门下。高俅见了,忙命天使宣读诏书。当众人听到“除宋江、卢俊义等大小人众所犯罪恶,并与赦免”中的“除宋江”时,吴用用眼睛看着花荣,然后说道:“你听清楚了吗?”花荣立刻怒喊道:“既然不能赦免我哥哥,我们投降了又有什么用?”说完,手持弓箭,照着那位天使射了过去,天使立刻倒在了地上,众将领一看,立刻大闹起来,乱箭如流星朝着城墙方向射去。宋江军中,一声炮响,四面埋伏的大军都赶往城门。高俅一看梁山大军又杀过来了,急忙命人关了城门,躲了起来。

高俅立刻写信给蔡京,说宋江等一伙贼人不想招安,用箭射死了天使,让蔡京面奏皇上。要求再次调动人马前来征剿梁山贼寇。皇上听了大怒,立即降旨,各路人马任高俅调遣。杨太尉为高俅点了两员大将,一是周昂,一是丘岳。这天,丘岳、周昂带领着七八千人马分为四路出发了。

高俅听说已分配了人马过来,心里十分得意。不过,战船还是要造。他一面命人造船,一面招集水性好的兵将。有个名叫叶春的落魄商人,善于造船。他向高俅献计说,只有用海鳅船,才能获胜。这船可容纳数百人,上有弩楼,用二十四步水车踏动前进,说了一大通海鳅船的好处。

高俅听了,立刻让人伐木造船。济州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了。

不几天,丘岳、周昂就来到了济州,从各处分拨来的水兵也都陆续到了。高俅只等着海鳅船造好征剿梁山了。

宋江等人在济州城下杀了天使之后,回到了梁山,吴用等人商议说:“两次招安,都冒犯了天使,高俅那老贼必然会面奏皇上再次来征剿梁山的,我们要时刻防备着。”又命戴宗前去探听消息。戴宗把叶春打造海鳅船,丘岳、周昂来助战的消息都一一告诉了宋江和吴用。

吴用听后,命张青、孙新、孙二娘、顾大嫂四人先去叶春的造船厂放了一把火,在救火之时,张清用石子打伤了丘岳。高俅害怕,命令众节度使驻扎在船厂周围,以防不备。

过了几个月,叶春的三百只海鳅船已打造完工。高俅看了海鳅船,果然不同凡响。他胜券在握,心中不禁产生了轻敌思想,便带了歌女在船上喝酒作乐。一连几日,不肯开船。

天气渐暖,高俅认为这正是征剿梁山的好机会,于是,命项元镇、张开率领一万人马先前往梁山。然后,再调动马军截住路口。其余的人如闻焕章、丘岳、徐京、梅展、王文德、杨温、李从吉、王瑾、叶春都随高俅上船攻打。

三十只大海鳅船、五十只小海鳅船浩浩荡荡地开往了水泊梁山。

宋江这边,也已布置妥当。水军先锋是阮氏三雄,各驾驶着一只船。高俅在海鳅船上远远的看见大旗上写着:“梁山泊阮氏三雄。”便命人朝他们射箭,三阮见状,立刻跳进了水中。高俅他们又行了一会,只见前面又出现了三只船,船上大旗分别写着“水军头领混江龙李俊”、“水军头领船火儿张横”、“水军头领浪里白条张顺”。他们把船开得飞快,高声喊道:“狗官,爷爷我要多谢你们送船过来。”丘岳、徐京、梅展三个先锋见状,取弓搭箭朝他们射去,他们几个见箭射来,都纵身跳进了水中。

虽然天气渐暖,但乍跳进去仍使人受不了,那些军士眼睁睁地看着水,就是不敢跳。

正在犹豫,只听见梁山寨顶上几声炮响。一眨眼的功夫,水泊芦苇丛中钻出了数不清的小船,立刻,水面上如千百只蝗虫在飞。每只船都有三五个人,他们把船开得飞快。高俅他们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高俅呆了一会,便命人放箭,可是,梁山泊的小船上都钉上了木板做棚子,把射来的箭都挡住了,梁山英雄趁此,用挠钩钩住大船舵,爬上了敌船,用刀乱砍敌军。敌军一看,急忙退船,可这庞然大物被后面的船堵住了,进退不能。官军一看,只有应战。刚静下心来,不知谁又喊了一句:“船漏了。”那些人又慌起来,往下一看,果然水进入了船舱。

原来是刚才跳进水的三阮、李俊、张横、张顺他们潜到了海鳅船的船底,用锤凿凿透了船底。船里的水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沉下去了。高俅站在舵楼上,大叫着让后船接应。这时,只见一个人从水里钻出来跳到舵楼上对高俅说:“太尉,我来救你!”高俅正要看是谁,那人却一手揪住高俅,一手搂住他的腰,用力一推说了声:“下去!”就把高俅丢在了水里。然后,他也跳进了水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浪里白条张顺。他在水里把高俅玩了个够,然后,用绳子绑了,把他拖到了一只小船上。

丘岳见阵势已乱,慌忙逃命。他慌不择路,碰上了水军头领锦豹子杨林,被杨林一刀砍死。徐京、梅展见杨林杀死了丘岳,提了刀便杀向杨林,杨林一吹口哨,水军丛中立刻蹿出四个人来——郑天寿、薛永、李忠、曹正。他们见了徐京、梅展立刻杀了上去。徐京见状,慌忙跳进了水中,却恰巧被水中的李俊逮住。那梅展晚了一步,被薛永一枪刺死。宋江率领的水军获得了胜利。

卢俊义掌管旱路,他带领着人马从山前大路杀了出来,正好碰到周昂、王焕,两路人马相见,先唇枪舌战了一通,就动起手来,战了不到二十回合,埋伏在山前树林里的梁山好汉都杀了上来。项元镇、张开抵挡不住,冲出重围逃命去了。周昂、王焕也不敢恋战,夺路而逃回了济州。

宋江见水军捉了高俅,陆军也打退了敌人,便急忙命戴宗传令,不许杀害军士。收兵后,宋江急忙扶高俅坐在堂上,并为他换下湿衣服,然后倒头就拜。拜完,又传令下去:“如果再有杀害军士的,一律按军令处罚。”不一会,梁山好汉们就把活捉来的敌军押上忠义堂,被杀的,头也被提了上来。宋江见了,忙对高俅道歉。把活捉来的军士都当贵宾招待,然后放回了济州。

宋江留下高俅,当天就大设筵席,召集了大小头领,让他们都来拜见高俅。宴席上,宋江亲自为高俅斟酒,并让吴用、公孙胜托着酒盘。卢俊义等人站立在一旁招呼。宋江小心翼翼地说:“太尉,我宋江一个小小的县吏,怎敢背叛朝廷,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逼无奈才上山聚义的。前两次招安,中间的曲折,无奈我难以明说。希望太尉明查,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的赤胆忠心,上天可以作证。如果太尉能成全我们,我们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高俅三次兵败的耻辱,现在又被俘,他恼羞成怒,正要发作,但当他看到其他梁山好汉,一个个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别说发作了,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平声平气地说道:“宋公明,这件事你放心,我回到京城,一定当面奏明皇上。让皇上降旨大赦,前来招安,委以重任。”宋江听了,心中大喜,立刻上酒上菜,命众头领们给高俅斟酒夹菜。

高俅被大伙灌得大醉,出了不少的洋相,令众人捧腹大笑。

第二天,宋江又按排了宴席。酒过三巡,高俅又许下诺言:“宋公明和众将军,你们放心,如果我回到东京,一定要奏明天子前来招安,让大家都成为朝廷重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如果我高俅有半句假话,死无葬身之地!”宋江听罢,立刻跪下叩拜,众头领都嗤之以鼻暗暗冷笑。

第三天,高俅再三辞别宋江,宋江苦留不住,只好送他下山,并赠与了大批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临行之前,宋江又对高俅提起招安一事。高俅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派一个人随我去。”宋江与吴用商量,就让萧让和乐和跟随高俅回去。他们又让高俅留下了闻焕章。宋江等人送走高俅,一心只等着招安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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