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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岁月如歌(4)

生产条件的改善,拓展了九间棚人的致富门路,如今,村里建起了石料厂,每年能盈利4万多元,同时带动了6个运输专业户,每年可增加纯收入5万元左右。接着村里又办起了果品加工厂和养殖场,扶持了10个养牛、养羊专业户,养殖、加工一条龙初具规模。从1992年起,九间棚人又把眼光投向了外面的世界,大胆进城投资办企业,成立了“九间棚实业开发总公司”,下辖花岗石板材厂,机械配件等企业,累计投资达600多万元。

九间棚创造了奇迹,九间棚人又在创造更美好的明天。

与刘加坤一席谈

在平邑宾馆的会议室里,我们见到了九间棚村党支部书记刘加坤。这位“土八路”率领九间棚人进城办起企业来了。好一条魁梧的山东汉子——方正的脸庞,写着大山的刚毅;炯炯的双眼,射出坚定的目光。

记者:您带领九间棚人改天换地的壮举令人钦佩,请问,在你们创业的过程中,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有哪些?为什么群众会有那么高的热情跟着党支部一起干?

刘加坤:俺村之所以取得现在的成绩,总结起来有3条:一是党的扶贫政策好,在开发过程中,县里、省里都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具体说是给了不少钱;第二条是俺村的老百姓吃得苦,舍得命干;第三条是俺党支部一班人过得硬,能够作表率。这也是群众能够铁了心跟我们一起干的原因。以前不是有句话:“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干部”嘛!多年来,俺村党支部形成了一个好传统:吃亏受累的事都争着去做,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老支书刘德敬当干部几十年,从没沾过公家半点便宜。退下来后,还全力支持党支部的工作。村里建扬水站急需水泥,他把盖了一半的房子停下来,将3000斤水泥先给集体用。老党员刘德香得知修路要经过自家果园,连夜刨掉了规划线路上的三棵大树,这可是他家的“摇钱树”啊!他妻子心疼得直埋怨,他说:“唠叨啥,咱是党员,还能叫群众指脊梁说长道短?”我自己平时外出为村民办事,没从集体领过一分钱的补助,生活费用都是自己掏腰包往里贴。1986年夏,遭了大旱,村里有人不顾规矩,把集体水池里的水抢光了。俺妻子也去了,最后一个刮了半桶泥汤。俺回来后把妻子骂得哭了,女儿也抱着俺的腿求情。俺为这件事在广播里向全村人作了检讨,并交了10元罚款。俺们的体会是,要当好农村干部,就得心里装着集体,事事为了群众,要不怕吃苦,不怕受气。

记者:你刚才说各级领导给了你的支持,请问在你们开发的过程中,国家给了你们多少钱,起了多大的作用?

刘加坤:头两年没给一分钱,全靠我们自己拿钱,苦干硬干。干出了成绩,报上登了新闻,引来了各级领导来看,看后都受了感动,没有表示不支持的。到1989年止,一共给了6万,另加2万低息贷款。那年省里在俺村开现场会,主持会议的王若泉副省长说“只要能干出这个样子,谁要我都给他8万元!”打这以后,支持我们的部门就更多了,基本上是大干大支持,小干小支持。1990年底国家教委来了个领导,一次就表态给20万办学校。就连不相干的临沂市三个企业,厂长听说我们办厂没钱,三家厂凑了80万给俺村,说办起来赚了还钱,没赚就算支持了!这几年办企业国家不仅给贷款,还免了3年税呢。可以说,没有国家的积极支持,俺们取得不了现在的成绩,俺们衷心感谢党的政策好。

记者:前几年对你们来说,是脱贫,是改造环境,要苦干,后阶段办企业,对人的要求更高,难度更大,您有什么体会和经验?

刘加坤:说点体会吧。俺觉得办厂比原来累多了。原来白天抬石头,晚上睡得香呢,可现在压力大,主要原因是不懂,要边干边学。俺最深的体会是做生意要不怕下贱,脸皮要厚,到处求人。政府的领导那里好说话,很客气,很支持。要说就是有些部门里的什么科长、处长不好打交道,时常把你凶一顿,不让你干。俺村办的石厂有赚也有亏,花岗石材厂,养鸡场是赚,机械配件厂就亏了。办企业才起步,没经验俺还得好好地学。

记者:您对九间棚的将来有什么规划,要达到哪些目标?

刘加坤:现在山上只留了100人,有一半人办厂来了。俺的想法是:山上那一块要保住,树不能砍,地不能荒。村里成立了农业开发公司,果园全部实行了承包。山上将来可作为度假村。城里的这一块建居民点,把人员安排好,已盖了两栋房子,小孩也上学了。下一步的精力是把工厂办好。目前已让本村出钱培训的两个大学生担任两个工厂的厂长,我当总经理,做后盾,厂办好了,赚了钱什么事都好办了。不敢订大目标,2000年全村人均收入要翻一番,达到3000元的水平。

他山之石可攻玉

九间棚人的事迹可歌可泣,九间棚人的胆识令人折服。对比九间棚,看看张家界,我们应该学习他们的哪些经验,我们应该怎样把九间棚的精神化作实际行动?

作为一个老少边穷地区,虽然旅游开发促进了张家界市的经济发展,但扶贫任务仍然十分艰巨。截至1993年,贫困总人口达24万。这些地方的共同特征是:地处偏远,资源匮乏,交通不便,生态环境失调,人畜饮水及灌溉困难,生产生活条件十分恶劣。与之共存的是观念上的落后;内部因为条件太差自暴自弃缺少信心。怨天尤人,不思进取;外部因为“稀泥巴糊不上壁”缺乏热情,认为特困村包袱重,困难多,客观条件太恶劣而消极对待,任其自然。在这次参观九间棚的过程中,来自部分特困村的党支部书记以及市县两级扶贫干部通过看现场、听介绍、摸情况、比条件,思想上受到了震动,观念上得到了更新。大家一致认为:论条件,九间棚不比我们好:九间棚坐落在海拔640米高的龙顶山上,四面都是悬崖陡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下山。山上缺水、缺电,不通公路,山地也只有百十来亩,零乱而贫瘠。因为穷,姑娘都往山下嫁,小伙子找不着对象,1984年全村有13条光棍。论扶持,九间棚不比我们多:从1984年以来,村里先后开展架电、修路、引水等几项较大工程的会战,主要是靠村民集资和投义务工开展起来的,国家给予的扶持和贷款仅8万元,只占工程总投资的三分之一。但为什么九间棚人干出了成绩,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面貌,奥秘在哪里呢?

启示之一:羊群走路看头羊,党员带头干,群众跟着上。精神的感召力是巨大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九间棚的村级领导班子,是一支吃得苦、吃得亏,因而能赢得人心的过硬班子。尤其是支部书记刘加坤,家可以不顾,命可以不要,全心扑在集体的事业上。在修路的大会战中,他有过一连七天七夜不回家、4岁的儿子发高烧却没有时间送孩子去医院的记录,有因劳累过度多次晕倒在工作岗位的记录,有不顾安危在最危险工段打头阵的记录,有过一年大半时间外出办事、开会却依然请亲戚家人帮忙完成330个义务工的记录……在他的影响带动下,村里的党员干部纷纷争先恐后勇挑重担。老党员刘德明在引水会战中担任“石匠头”,施工中得了急性阑尾炎,痛得在地打滚,还死活不肯下工地,被抬进医院做手术,昏迷中还连声喊“把石头摆正”,令在场的群众和医务人员感动得热泪盈眶……正是党员干部的这种身先士卒,带头苦干的精神,产生了巨大的感召力,凝聚力,从而使群众紧紧围绕在党员干部的周围,形成合力,形成巨大的物质力量。

启示之二:自力更生创大业,抛弃“等靠要”,发奋拼命干。靠自己的力量改天换地,用愚公的精神创造奇迹。九间棚人在创业的过程中,特别是头两年,靠的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愚公”精神。他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架通了通往山顶的电,用五个月的时间修通了20华里的盘山公路,又用一个月的时间修建扬程达102米的提水站,把清澈的泉水引上了山顶。上述三工程,都是在1984年至1985年之间完成的,这期间国家没有投一分钱,所需资金全是村民集资完成的,靠勒紧裤带省下的钱粮完成了!据统计,全村靠集资款平均到户3200元,人均800元;全村累计投义务工10万多个,平均每个劳动力每年出义务工310个。在考察活动结束后的座谈讨论中,特困村的党支部书记们纷纷踊跃发言,一致认同一点,即:九间棚的业绩是九间棚人主要靠自己的力量干起来的,没有昨日的拼搏,就没有九间棚辉煌的今天。九间棚的事实充分证明,不管条件多么艰苦,也仍然可以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来加以改变。天上不会掉下馅饼,要创出大业,人的自身努力仍然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永定区沅溪乡熊壁岩村支部书记卢跃井说:“九间棚的条件比我们还要差,但别人干出了那么大的成绩,而我们却仍很贫困,问题在哪里?就是因为我们过来缺少九间棚人的那种自力更生精神,那种死打硬拼的干劲。这次回去后,我们也要横下一条心,苦干拔穷根”。

启示之三:观念一变天地断。贫穷并不可怕,就怕思想僵化。不满足已有的成绩,敢攀登新的高峰。九间棚的环境是闭塞的,但九间棚人的观念是崭新的。这从九间棚人创业的过程中就体现了出来。当初,他们面对恶劣的自然条件不灰心丧气、怨天尤人,而是不服命,不服穷,不服输;在改造家园的过程中,不是两眼向上,依赖外部支持,而是依靠自身努力,发愤图强,克服了重重困难,越过了一道又一道难关。在取得改造山河的较大成绩后不固步自封,满足现状,而是进一步向着更美好的目标迈进。他们在实现水、电、路三通的基础上,注意力逐步转向了修梯造地、秃山绿化及山地资源的综合开发利用方面。不仅如此,如今的九间棚人还跳出了以往世代过分依赖在土地上耕耘求生的局囿,把眼光投向了山外的世界,阔步走上了兴办企业的大道,成立了“九间棚实业开发总公司”,先后办起了养殖厂,果品加工厂,花岗石材厂、工程机械配件厂等一批集体企业,投资达600多万元。与此同时,九间棚的教育、卫生及其它公益事业也迅速兴办起来。九间棚人身上最可贵的精神就是:敢闯敢干,敢冒敢试,勇于追求更高的目标。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让我们像九间棚人那样,通过自身奋发图强,艰苦奋斗。使九间棚精神落户张家界,我市的特困村在2000年前从根本上彻底改变贫困落后面貌并非天方夜谭。倘若辅以必要的扶持,则更是大有希望。因此,我们呼吁各级各部门及在社会各界重视支持扶贫工作,抛弃“稀泥巴难糊上壁”的顾虑,大胆地把“雪中送炭”式的扶持尽快、尽多地向特困村倾斜,努力使特困村内部的发奋图强与外界的必要扶持实现有机结合。众人抬柴火焰高,只要全社会齐心协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和义务,我市的扶贫工作,就一定能登上一个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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