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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笔下人物(6)

水壶雨伞套靴

熟悉主管烟叶生产的陈仲林副市长的人都知道,他乘坐的桑塔纳小车里,总是放着三样东西:水壶、雨伞、套靴。

1996年3月,陈仲林从省烟草公司副总会计师的位置下到张家界市担任主管烟叶生产的副市长。从省会机关到地方从事农村工作,他深知工作作风也得适应这个转变,上任伊始,便给自己约法三章:戒浮、戒虚、戒粗。为了使自己不浮在表面,多多深入基层,他特地为自己准备了三样工具:一只军用水壶,一把折叠雨伞,一双高统雨靴。两年多来,他就凭着这三样东西,跑遍了张家界的山山水水,渴饮壶中水,累坐路边石,到过产烟的每一个乡镇和230个绝大部分的产烟村。从1996年3月至1998年3月,陈仲林有374天是在基层检察工作和到市外开会、出差度过的;有183个节假日是在工作中度过的。

陈副市长六访烟农易发清的故事,一直被群众传为美谈。易发清是慈利县龙潭河镇潘坪村的青年农民,1994年曾办起一个岩石场,一年收入2、3万元,但由于染上打牌赌博的恶习,到第二年底把岩场都输掉了,成为该镇有名的败家子。1996年,易发清痛改前非,在镇烟草中心站的扶持下,投资2000元开荒35亩,全部栽上烤烟。陈仲林听说他的情况后,于1996年3月29日第一次到潘坪村看望了易发清。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走不惯山路的陈仲林在上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碰出了血。到了易发清家里,陈仲林问长问短,现场查看了烟苗移栽情况,拍着易发清的肩膀鼓励他好好干,成为全镇的种烟榜样。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陈仲林先后6次上潘坪看望易发清,在种烟,栽烟,烤烟的每一个环节进行指导,为他解决一些实际困难。易发清也没有辜负陈副市长的期望,当年种烟获得丰收,收入5.6万元,一举成为该镇的烟状元。

如果说,烟农易发清忘不了陈仲林副市长对他的关怀和帮助,那么桑植县官地坪镇大茂村的农民更忘不了陈副市长对他们的操心和付出。大茂是一个偏远小村,海拔1000多米,山高路陡,交通闭塞,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全村344人,只有可耕地159亩,无一分水田。1996年底,大茂村被确定为市烟草公司和陈仲林副市长的扶贫联系点,次年年初,陈副市长便带着工作组员进了村。村里破天荒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官,村干部聚在村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陈仲林一看不对头,忙站起来招呼大伙:“大家坐,大家坐,哈哈,嫌椅子有灰啊,来,我给大家擦擦。”一句话把大伙逗乐了,消除了拘束气氛。陈副市长带着工作人员走村串户,摸情况,访贫苦,定规划,一年多来,他多方筹资10多万元,在建整队员和村支两委的努力下,为大茂村办了一件又一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修通了公路,架设了低压电线,整修了村小学和村部,办起了村办企业建材厂和园艺场,接通有线电视,建立烤烟支柱产业……全村人均纯收入1997年达到1143元,比上年的430元增加了1.63倍。1998年他又提出要为该村办好七件实事。

孤身一人从省城来到张家界,陈仲林首先面临的是生活上的困难。在省城有老伴照顾,有子女们孝敬,陈仲林可以尽享天伦之乐,可到张家界后,他却要为穿衣吃饭操心。他住在市烟草公司宿舍,平时在食堂就餐,到了节假日、星期天,公司食堂关门,他就只有“打游击”或者吃方便面了。在工作中他曾几次历“险”:1996年4月,陈仲林和市人大副主任杨泽民等一起去桑植马合口乡检查烟叶生产,汽车开上海拔1000多米的广家山时,由于下雨,坡陡路滑,他和杨泽民只好下来推车,结果车后轮溅起的泥巴像子弹一样地打在他们身上,一个个成了“泥人”。还有一次,陈仲林带着烟办工作人员去永定区教字垭镇宋柳村视察,正是夏季,天降暴雨,陈仲林打着雨伞,下山坡时脚底一滑,骨碌碌摔了好几米,腿部碰得青肿,浑身淋得透湿,回去后就感冒发烧。然而第二天他脚着套靴,手打雨伞,照样出现在永定区三家馆乡的烟田里……

有人给陈副市长提炼了3个“10万”的数据:两年时间,陈仲林的车累计跑了10多万公里,是政府机关车中跑的里程最多的;两年时间,张家界的烟叶生产面积增加10多万亩,1996年、1997年两年累计烟叶产值1.66亿元,仅农林特产税一项就增收2560万元;到1997年,张家界种烟受益农民达到10多万人,3.4万户烟农户均受益3018元。这一组数字的背后,凝结着一个勤政为民的公仆的一腔热血和汗水。1996年他被市政府评为“优岗”,去年,又被省委组织部记二等功。

“少帅”龚少雄

初次见到龚少雄,你会被他的“块头”折服:180厘米的身高,180斤的体重,让你感觉到他沉甸甸的分量,然而真正让人折服的是他干工作的气魄。自1999年元月他被推上张家界市永定区地税局局长岗位后,一年一大步,大刀阔斧地将一个工作难度大,完不成任务的地税局打理得红红火火,龚少雄由此名声鹊起,获得多项荣誉,成为税收行业一员猛将,被称为“少帅”,2000年荣获张家界市第三届“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他是一位农民的儿子。艰苦劳动的磨炼,使他从小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因此,在踏入税务机关的大门后,龚少雄倍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他以自己的勤奋、好学,突出的工作成绩和质朴真诚的为人赢得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赞誉,被推上了永定区地税局局长的岗位年仅33岁。

1988年从学校毕业后,正碰上永定区税务局找人,7名应招的学生被一一谈话:“愿不愿到偏远的山区税务所去工作?”龚少雄是农民的儿子,到乡村税务所工作对他并不可怕,他憨厚爽快地答应了:“行,去哪里都行!”最终龚少雄并没有被分配到偏远山区,而是到条件较好的城关税务所上班。从此,龚少雄一步一个脚印,在税收园地里辛勤耕耘。从城关税务所的专管员到原永定区税务局稽查大队的稽查员,从稽查员到市税务局税政管理科的科员,从科员到分家后市地税局税政管理科的科长,龚少雄以他踏实的工作,突出的业绩,质朴的为人,赢得领导和同事们的称赞。

1999年元月,机遇再一次垂青,龚少雄调任永定区地税局局长,时年仅33岁,是全市地税系统最年轻的局长。

上任之前的永定区地税局,由于1998年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完成任务不够理想,短收100多万元;加上任务基数高,征管矛盾多,职工人心不稳,成为令市局领导头痛的单位,新上任的市地税局局长刘云迪想到了龚少雄。

龚少雄到任后的就职演说,激起台下热烈的掌声。他向全体员工承诺:永定地税局要创一流的班子、一流的队伍、一流的业绩。

虽然有以前在永定区地税局工作的经验,虽然在市地税局当税政科长时对永定情况有所了解,但龚少雄没有急于行事。他知道,必须先摸清情况,必须先统一一班人、特别是原任局长的思想,他才能行动。于是,整整两个月,龚少雄一头扎下去,走遍了属下的所有征收分局,找群众座谈,听取中层干部的意见;和原任局长谈心,找两位副手交换思想,一切都准备妥帖了,龚少雄才开始大展拳脚。

精简机关,充实征收一线;中层干部实行竞争上岗,全员轮岗。当龚少雄在干部职工动员大会上宣布这一措施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局都沸腾起来了。通过自愿报名,就职演说,群众打分,党组考察,18个岗位,有8个换了新面孔,二层骨干平均年龄降到了35岁;与此同时,机关人员由原来的36人减少到24人,各征收分局人员轮岗面达到50%。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牵涉面广的人事改革中,有5名老同志在竞选中下了“岗”,6名税干从城市分局交流到农村分局,这种砸铁交椅、铁饭碗的改革所引起的撞击不亚于一次“地震”,然而,由于思想工作到位,实施方案周全,组织措施稳妥,全局没有出现一起乱子,实现了平稳过渡:局党组一声令下,新任干部和交流人员三天内全部到岗。

人事制度改革到位后,龚少雄又走开了另一着棋:改革税收征管制度。他提出了“以基础工作促征管质量的提高以征管质量的提高促税收收入的增长”的口号,大力推进以基层、基础、基本功建设为重点的征管改革,建立高标准的征管档案,加强税收征管的规范管理,在全局推行“大稽查网络”,实行征收与稽查分离,征收与稽查同步的战略。如果说,人事制度的改革解决了人的问题,那么,征管制度的改革则解决了方法问题,两大改革,龚少雄牢牢牵住了全盘工作的牛鼻子。永定区地税局焕发出了少有的生机,大家精神振奋、干劲倍增,工作既有了压力也有了动力。

在龚少雄的身上,体现出一种指挥若定,敢作敢为的大将风度。在复杂的交织着各种矛盾的征税环境中,龚少雄的那种敢于碰硬,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性格演绎得淋漓尽致。

龚少雄上任后,面临着一个严峻的现实,全区税收环境很不理想,利用每年“四月”的税法宣传月,龚少雄开展了大张旗鼓的税法宣传活动,但宣传只是造声势,要想税款入库,就得动真格,“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龚少雄取得区政府支持,从各办事处抽调了40多人,加上局里的60名税务干部,分成10个组,在城区开展了一次卷地毯式的税收秩序大整顿活动。检查组到子午路一家饮食店门口碰到了“钉子”:老板娘一口横话,好说歹说就是不交税。她的两个兄弟,拿着菜刀威胁税务人员。龚少雄听说后立即赶到现场,双方对峙着,龚少雄威严的目光逼视得歹徒心里直发毛,在场的稽查人员和税侦人员一拥而上,将歹徒抱住并夺下菜刀,店里冰箱被抬到了税务局抵税款。下午下班时,兄弟俩乖乖地交清500元税款,才把东西拖了回去。拔掉了钉子,其他40多户漏征户闻风而动,纷纷补交税款。

车辆运输税是永定地税局的一大税种,然而,因为涉及面广,关系复杂,中巴、面的司机过去多次起哄、闹事,集体抗税,导致税收流失严重。龚少雄上任后不信这个邪。1999年8月份,一场声势浩大的车辆税收秩序整顿活动开始了。欠税车一辆一辆被扣进了永定区地税局大院。就像捅了马蜂窝,车主们成群结队地堵在地税务局的门前起哄。先礼后兵,龚少雄和车管组的同志不厌其烦地给他们做工作,使许多车主自觉地交了税,取了车。然而,一名车主仗着自己是面的协会的副会长,父子俩晚上打开了地税局大门,将守门的老头推开,强性将自己的欠税车开走了。龚少雄发火了,第二天一上班,便联合公安、交管部门,集合人马准备行动。车主听到风声,知道这一次来了硬的,上午10点钟便把车送了回来。即便如此,车主仍被拘留15天,被处5000元罚款。这起暴力抗税案的及时查处极大地震慑了偷抗税的不法分子,车辆运输税片管秩序得到了扭转,1999年全局共入库215万元,比上年增加80多万元。

人们常说“老大难,老大出面就不难”,这话在龚少雄身上十分应验。奇峰市场是一个收税的难点,经营户多,情况复杂。税收检查组在这里也遇到了障碍,个体商业户罗文友以家庭困难生意萧条为由拒绝纳税,周围的个体户则坐等观望。龚少雄赶来了,没有吼叫,没有逼迫,和罗文友亲切拉起了家常,了解到他是一名下岗职工,爱人身患绝症,罗文友还拿出一叠医药发票,眼泪巴巴地给龚少雄看,请求减免税收。龚少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100元钱交给罗文友,说:“你个人的不幸我深感同情,但国家的税收还是要请你配合缴纳。”罗文友感动了,当天便凑了500元税款。周围的个体户受到感染,主动配合检查,积极纳税,奇峰市场的收税老大难问题迎刃而解。

身为一局之长,手中掌握着几千万元的纳税大权,龚少雄自然成了糖衣炮弹进攻的对象。局里修宿舍楼,承建工程的包工头想早点拨到款,趁着春节给龚少雄送来了厚礼:两瓶剑南春名酒,两条芙蓉王烟。龚少雄带笑收下了,过后却送到局里,充公。龚少雄的一位表兄在城区做饮食生意,想在税收上做点手脚,带着礼品找到当局长的表弟:“这事儿只要你一句话,下不为例!”龚少雄就是不答应。表兄火了:“我和你是娃儿朋友,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你要六亲不认,我就没你这个表弟!”龚少雄也火了:“你要逼着我干违反原则的事,我也没有你这个表兄!”

龚少雄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在他身上,硬汉子性格和菩萨心肠典型地结合在一起。对抗缴、偷漏国家税款者,他嫉恶如仇;对于下属,对于遵纪守法的纳税户,他又像一股春风。人事制度改革的时候,城区的一分局干部常英洪被组合交流到了农村分局,局里做了几次工作,但老常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一天晚上,龚少雄走进了常英洪的家里,一番促膝交谈,知道老常干税务是半路出家,再婚,老婆无工作,做生意不景气,刚刚把店子转出去。老常不是不愿到农村分局去,而是担心家里的老婆没有着落。龚少雄当即决定,把他的妻子安排到食堂做炊事员。老常的愁容不见了,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到大溶溪镇农村分局报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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