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道(1053年—1102年),字履常,又字无己,号“后山居士”。徐州彭城(今江苏徐州)人。早年师从曾巩。元祐二年(1087年),苏轼等推荐他任徐州州学教授。后又因梁焘推荐,为太学博士,改颍州(今安徽阜阳)教授。绍圣元年(1094年)被视为苏轼余党而罢归。元符三年(1100年)召为秘书省正字。不久病卒。
他一生很不得志,家境贫寒,有时连家人也养不起,不得不把子女送到岳父家寄养。不过他立身处世很有骨气,尊师重道,不依附权贵。因出于苏轼门下,故被后人列为“苏门六君子”之一。他是江西诗派的重要诗人,与黄庭坚并称“黄陈”,还被宋末的方回推为江西诗派“三宗”之一。他本来作诗并无专门师法对象,自从见了黄庭坚的诗,便烧弃旧作,改学黄诗。后又进一步学杜甫,下了很大功夫,连以学杜诗著称的黄庭坚也称赞他“作诗深得老杜之句法,今之诗人不能当也”(王云《题后山集》引)。不过他学问才力不如黄,学黄诗往往显得力不从心。学杜诗虽有句法逼真之处,但缺乏杜甫的阔迈雄浑,同样力不从心。较之杜、黄,题材内容上也相对偏狭。
他是宋代最著名的苦吟诗人,自云“此生精力尽于诗”(《绝句》),创作态度严肃认真,每有灵感,便急忙赶回家,撵走家人与猫狗,拥被而卧,苦吟累日,诗成乃起。因此黄庭坚称他是“闭门觅句”,一个“觅”字,很能传神。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下死力苦炼,其诗自然也有了苦涩的味道。思路深刻精细,字句简炼紧凑,除掉了浮华的辞藻,不说空话、大话,冷静地观照,平静地述说,创造一种瘦硬劲峭的风格,表达深挚的感情。不过一旦雕琢过头,便免不了艰涩生硬之病。
原文
除夜①对酒赠少章②
岁晚身何托,灯前客未空。
半生忧患里,一梦有无中。
发短愁催白,颜衰酒借红。
我歌君起舞,潦倒各相同。
注译
①除夜:除夕。
②少章:秦觐,秦观的弟弟,字少章。
赏析
沧然激楚,神完力足。第三联时人盛赞其工,《王直方诗话》:“乐天有诗云:‘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东坡有诗云:‘儿童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郑谷有诗云:‘衰鬓霜供白,愁颜酒借红’,老杜有诗云:‘发少何劳白,颜衰肯更红’,无已诗云:‘发短愁催白,颜衰酒借红’,皆相类也。然无已初出此一联,大为当时诸公之所称赏。”
绝妙佳句
发短愁催白,颜衰酒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