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了吗?”
男人眯着眼,耸了耸肩,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没错,打了。”
朝阳眼色一沉,怒火从腹部陡然蹿到喉咙口,而男人却一脸笑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一时气愤,竟然拿起面前的文件就甩了过去,成泽傲反应惊人,大手一挥,文件便如雪花般纷纷飘落,七零八散地掉的满地都是。
“你******是不是疯了!”男人陡然站起来,这丫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他看着乱七八槽的波斯地毯,眉头挑着,面色铁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电话?”
女孩气急败坏,面色涨红,一双美眸冷冷地瞪着他,长发垂于胸前,搭在涌起的高峰上,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垂首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脸上忽然染起了笑,视线在她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她现在越来越成熟了,离二十岁还有三年,没关系,他可以等。
“那你说,你是为什么?”
“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我许下的承诺难道忘了吗?你说会证明给我看,说这个社会也有光明的一面,但是你现在加入了黑鹰会,这算什么?所以我就让人打电话给戴局长,让他多关你几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社会的黑暗!”
“就算我加入黑鹰会,那也是给你逼的!”
“我没逼你!别什么事儿都往老子头上扣!”男人脸色阴沉,剑眉微挺,“丫头,别以为****好混,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这难道就是你希望得到的生活吗?”
“那你呢?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你能退吗?只要你能退,我就能退。”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他们两个,有时候相同的就像一面镜子,她希望他‘改斜归正’,而他又希望她做个小市民,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对方好。
成泽傲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坐回沙发,倾起的上半身露出里面古铜色胸肌,他长腿跷着,沉声说道,“我是不可能退的,除非我死!”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涉黑了,得罪多少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一旦退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如今他连当年害他的那个人还没揪出来,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捅刀子,成泽傲,下次见面,咱们就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不可能,既然你想玩儿,我不拦你,但是前提条必须是你过的好,否则,别怪我用强,硬把你抢回来!我可是给过你自愿回来的机会了,到时候,别怪我。”
“你放心,我在黑鹰会很好,不用你瞎操心。”
她丢下这翻话,便快速离开这个鬼地方,成泽傲坐在沙发上,食指在嘴角上摩挲,他潭底微沉,眯着眼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眼角扬起邪肆的笑。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事儿,自己所提的前提条件,没过多久便被打破,新一轮的霸道抢夺,即将拉开帷幕。
趁着国庆期间,她先去了一趟赌石交易市场,买了五块毛料,随后又打车奔向了星海市,宋庆福不愧是老资格实业家,在他的带领下,珠宝店不仅生意火爆,而且现在他还打算再开一家连锁店,以满足供不应求的市场需要。
从珠宝店出来后,两人径直去了设计公司,连带着五块毛料一并交给了负责切割的师傅。
设计公司不大,只有二十几个人,朝阳和老宋一起进入了切割室,室内光线很暗,这是作业需求,以防强烈的光线给珠宝带来不利的影响。
老宋看着偌大的几块花牌料和色货,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这几块加起来要不少钱吧?”
“嗯,还行,才一万多。”
旁边的切割师傅偷偷看了她一眼,着实捏了把冷汗,没想到这么小的姑娘,说起话来那么霸气,要知道,那个年代的万元户可是少之又少的。
“老江,把几块料头都切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大不了亏一万多块钱。
老宋吩咐一声,随后两人走出工作室,坐到外面的小会议室里,讨论关于开连锁店的事。
“有没有让财务每个月往大三的账户里汇点钱进去?”
“安排了,这个你尽管放心,前不久他还跟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我告诉他你现在很好,后来他就把电话挂了。”
想到大三粗壮的外表,却心细如针,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说来说去这事儿也不怪成泽傲,但倘若当时没那事,大三也不会离开,她和成泽傲的关系也可能不会恶化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经历后果,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没有跌倒,怎么会爬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切割室老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气喘虚虚地推开门说道,“神了……神了,老板……”
老宋紧张地站起来,激动地说道,“什么神了?有绿吗?”
“都……都有绿,而且是上好的翡翠……”
这次换成老宋结巴了,愣是他经过再多的风雨,也从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的怪事儿,这丫头已经不只一次地买到翡翠毛料了,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朝阳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我认识一个熟人,他是行内高手,这些都是他给我挑的。好了,把那些宝贝拿去设计部,让他们设计几个大件儿,我走了。”
老宋还在想着她的话,女孩就已经离开了工作室,他不可思议地跑进切割室求证真假,当看见那几块价值连城的玉石时,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难怪大三说她异于常人,原来一点也不假,怎么可能是别人帮她选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的话,他干吗不自己留着?更何况上面还多了一层皮,怎么可能挑的这么准?
离开工作室后,在商业街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行经街头的那处商店,门窗依旧紧锁,厚重的紫色窗帘一尘不染,将人们的视线阻隔在外面。瞳仁在慢慢变蓝,她透过窗帘看见里面整齐摆放的水彩画,似乎又多了几幅,不知成泽傲什么时候又来过这里,也许是心情好的时候,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他的世界里,还有很多她未曾踏足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