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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7 风声吹起心中的杂想

用鄙视的眼神目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灰袍法师带着同伴灰溜溜地离去,康斯坦丝的注意力也回到了刘海洋的身上。

事实上,从他刚才击退那位刺客开始,她的全部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刘海洋身上了,如果不是那位灰袍法师太过惹人厌恶,以至于看到他败退让她得到额外的满足,她才不会再多看他一眼呢。

对于这位从备受宠爱,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大小姐来说,这种已经被逼迫到绝境然后又解脱的欢喜的感觉,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因此这个时候,她心里感受到的喜悦的分量,也是前所未有的。

刘海洋展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强大也在一定意义上折服了她。

身为即将晋级魔导士的高级魔法师,她比一般人更明白刘海洋所展示出来的力量有多强大。

普通人喜闻乐见的魔法是漫天的火雨、墙壁一样的冰盾这些华丽的魔法,但是对于魔法师来说,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使用魔法才是最高境界,像是刘海洋刚才一样不动声色用风就把对手吹飞,可以说是对魔法的使用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水平,尤其是他们还置身于语言之墟的领域之中。

虽然心思慎密,但是康斯坦丝毕竟不是灰袍法师那样算计多多的人,少女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看到的近乎神技的技巧而着迷不已,并且惊叹于他和年龄不相符的强大魔法能力。

以她的身份地位,即使不修炼魔法,也足以让别人敬畏她,所以少女学习魔法,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而不像有的贵族小姐是为了增加一些谈资才试着披上法袍。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就成为高级魔法师,并且即将晋级魔导士,也说明了少女的天份和努力。因此对于同样年轻,但是魔法上的造诣又强过自己的刘海洋,她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崇拜和妒忌混合的情绪。

但是也学是因为刘海洋的态度那么诚恳温柔,那妒忌的感情渐渐消解了。

于是,少女看着刘海洋的目光中,感激混合着喜悦,又带着几分崇拜和佩服,同时也没有丢掉她属于少女的矜持。即使是之前已经为她的明艳不可方物惊叹过一番的刘海洋,也在她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美丽眼睛的注视下再次口干舌燥起来。

“呃……我说,你觉得好一些了吗?能自己走动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城?”

他只能通过问她一连串问题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啊……”

康斯坦丝低下头,想了一会,然后本来已经是美丽红润的面颊上飞满红晕。

“我想……你是不是能扶我一下,魔法师先生。”

她说着把线条匀称的胳膊伸向刘海洋。她的袖子很长,紧紧贴着她的手臂,却在袖口的地方膨开成喇叭形,内里还衬着漂亮的花边。露在外面的小手白嫩柔软,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上涂着淡淡的豆蔻红。

刘海洋的心头一跳,然后接住了她的手,把少女轻盈的身体扶起在手边。

从她的身上他闻到玫瑰花的香气,馥郁但是不会太浓烈,在玫瑰花的气味之下,又混合着桔梗的清爽芳香,就像她的气质一样,既明艳动人,又不失落落大方和少女的可爱。

丁菲姬儿的身上只能闻到奶油和糖果的味道,而艾蕾雅不用香水。

穿越之前打了二十年光棍的刘海洋是第一次以那么近的距离在一位美丽的少女身上闻到香水的味道。他连忙把脸别过去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而康斯坦丝也微红着面孔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羞怯。

虽然对方是非常强大的魔法师,又救了自己,但是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一些?少女心想。

实际上,在刘海洋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前的时候,康斯坦丝身上的魔法反噬就消失了,少女只是担心刘海洋救了她以后什么也不说就马上离开,才装作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刘海洋同时以强者和拯救者的身份进入她的心里,然而他又是那么朴素、温和,和他展现出来的强势不成正比。而就是这种落差,让他在康斯坦丝的心里留下了很特别的印象。

作为在这个国家里的地位仅次于两位女性之下的尊贵人物,从小到大,她见过无数的位高权重者或是一等一的强者,但是像是这样同时拥有强大和平凡无比面貌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要回去哪里呢?”

刘海洋问她。

“圣塔尔伦魔法学院。对了,我的名字是康斯坦丝,康斯坦丝•塞拉希亚,魔法师先生你呢?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因为刘海洋有些木讷的反应,康斯坦丝决定主动出击。

“呃,没什么……我的名字是刘海洋。”

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刘海洋一阵不好意思。

他的中文名字对于这片大陆的人来说,很难发音,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是有些尴尬的一件事。

圣塔尔伦魔法学院吗?看来这个女孩在魔法上的造诣一定很高,听说这所王都的魔法学院是非常严格的学府。

看不出来呢,这样美丽的少女……

不过像是艾蕾雅和德莱娜,也是从美丽的外表上看不出来的本职业的强者。

“刘-海-洋吗?很奇特的名字啊,你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对……我的故乡和这里比较遥远。”

康斯坦丝用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念起他的名字,让刘海洋又是一阵心头狂跳。

她的声音真好听,配得上她的美貌,自己刚才应该早点站出来的,让这么美妙的声音发出惨叫,真是珠玉蒙尘。

他马上为了自己不过和康斯坦丝说了几句话,就完全站在她的立场思考起来愣了一下。实际上,从刚才开始,康斯坦丝的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能引发他很多想法。

果然美丽的异性的力量是那么大的吗?

但是自己遇到过的那些女性、艾蕾雅、安塞琳和德莱娜,虽然美貌比眼前的红发少女略有逊色,也是一流的美女,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失态呢?

本来以为刘海洋会问自己为什么遭到那几个人绑架的康斯坦丝也因为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有了别的心思。

他为什么不问我的身份呢?如果是王都人,只要听到塞拉希亚这个名字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他果然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呢。他对我是谁,又为了什么遇到危险毫不关心,但是也站出来救了我,是不是说明……

少女马上摇了摇头,把没有来得及在脑海中成形的思想驱赶出去。

她当然不知道,刘海洋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所以才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除了基本的礼仪道德和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之类的情结,刘海洋并没有多关心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还是快点送她回城里,然后在自己回旅馆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下去自己会越来越神智混乱的。

这样想的刘海洋开始召唤风元素。应声而来的风聚集在他们的脚底,把两个人的分量都托了起来,然后想着圣塔尔伦的方向飞去。

康斯坦丝因为刘海洋无视精神力的损耗,以那么快的速度御风飞行又吃了一惊,然后少女又因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哑然失笑。

能在语言之墟的作用范围内默念魔法的魔法师,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呢。

轻风吹拂起她美丽的长发,如同火焰燃烧在树林里,留下金红的轨迹。少女听到风的精灵在他们的耳边沙沙作响,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谣。作为火系魔法师,习惯于火元素噼里啪啦作响的的康斯坦丝第一次静下心来倾听风元素的声音。她索性闭上眼睛,任由被风吹起的乱发拍打自己的面颊,然后陶醉在这歌声中。

而刘海洋则没有那么轻松了。这倒不是因为使用漂浮术的关系,实际上在最近的十几天和艾蕾雅的训练战中,这是他使用得最熟练的法术。毕竟艾蕾雅是同时具备机动性和杀伤力的可怕存在,速度不快的话,是无法跟上她的。

让他困扰不已,冷汗直冒的,是他身边的这位少女。

这个时候他无比佩服一位中国古代的“伟人”——柳下惠。

年少轻狂的他曾经嘲笑过柳下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现在他才知道,要做到坐怀不乱需要多大的定力。

如果是在地球上遇到像是康斯坦丝这样的美女,即使是双方身份相差悬殊他肯定多少会有追求她的想法。但是现在是在遥远的遥远的异地他乡,她在美貌,对他来说,也只是过客而已,就好像烟火会在眼前留下绚烂的残影,但是到底无法保存。因此虽然还是为了她的美貌心动不已,但是刘海洋一直很克制自己。

但是扶着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刘海洋越发觉得不能自已起来。

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即使没有交过女朋友,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这样的美少女,简直就是一切诱惑的源头。

虽然让他迎风飞驰的是元素的超自然的力量,但是他的心脏跳得如同正在百米赛跑一样。

这个女孩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三个高级职业者试图绑架她,说明她的身份绝对不普通,那美貌和高贵的仪态也说明她不会是普通的出身,对于现在的刘海洋来说,是完全不应该招惹这样一位少女的。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对于有这样一位少女依偎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其实非常高兴。

被这种心情煎熬着的刘海洋,在终于看到圣塔尔伦魔法学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停下脚步。

之前只看到两个人人影高速掠过街道的路人们这个时候纷纷为了康斯坦丝的美貌驻足。已经习惯这种注目的少女完全无视于他们的存在,用留恋的眼神看着刘海洋。

真希望这旅途可以再长一些啊。

这个时候她甚至有些感谢灰袍法师的绑架未遂让她有机会遇见刘海洋了。

“那个……到了。”

觉得再被她看着,自己的心一定要融化掉的刘海洋忍不住出声,但是又说不出什么。

两个人站在魔法学院的门口一阵沉默,又有什么东西在沉默中漫延开来。

终于,刘海洋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得走了……有点事情要去办。”

“……明天是我很重要的晋级仪式,就在这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像是古老的纯爱漫画一样,在学校门口,少女对少年发出邀请。

“恩……好……我一定会来。”

刘海洋说着,就转过头去,让风带着自己和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离开学院门口,只有康斯坦丝身上的香气在他的鼻尖飘荡,久久没有散去。

就在康斯坦丝站在门口发呆的时候,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从学院里跑了出来。

如果刘海洋慢点离开的话,就会认出他就是刚才自己还晶核给他的美少年维姆。

“康斯坦丝姑姑,你总算……”

少年说道一半,有些害怕地停在康斯坦丝的身前。

这位年龄和他相差不大的姑姑其实一直像是他的姐姐,但是因为良好的教养,少年还是习惯叫她姑姑,因此经常惹来少女的恼怒。

但是这一次,她只是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

“……他会来的吧?”

少女这么轻声嘀咕了一句,才看到他,和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有些失策,遇到了点麻烦,不过解决了。”

维姆的眼睛里担忧和抱歉一闪而过,然后牵过康斯坦丝的小手。

“快要开始了,我和老师都急死了,快来吧!”

“知道了。”

为了明天那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少女把心思暂时从刘海洋身上转移开来,跟着维姆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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