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信北斗的思想纯粹的不能再纯粹。这只猫不过穷极无聊,想去找点乐子。不过既然有它陪我一起,就算真的有鬼,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我现在也和钉魂柳那样诡异的东西战斗过,多少有些经验了,真有鬼的话就算打不过,凭我现在“大学城狂奔小王子”的称号,逃跑应该不是问题。
一边想着,我又摸到了领子上的罗睺刃,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了一阵后,还是答应了北斗的要求。
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我先打了一通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当他听明白我的意思后,很痛快的告诉我现在就可以过去面试。于是我带着北斗一起,按照广告上写明的地址,打了辆出租车到了这家殡仪馆。到了这里时,我发现这家殡仪馆离我的学校距离还不算很远。
殡仪馆很大,我和北斗在里面东拐西拐的转了半天,才找到了这里的综合办公楼。接待我们的是殡仪馆的办公室主任,他自我介绍姓陶。陶主任是个和气的中年男人,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头发已经所剩无几。坐下一聊才知道,刚才接听了我的电话的人就是他。当他也明白我就是打电话来应聘夜间值班的人时,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我半天,又问了问我的岁数,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即就拍板同意我成为夜间值班员,月薪2500,每晚上班时间十点到转天早上七点,没有六日的周末休假,但是每月有三天的自由假期,时间我自选。条件都说完后,陶主任充满期待的问我愿不愿意,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上班。我假作犹豫,偷偷看了一眼北斗,它冲我微点了点头。于是我没多想什么也就同意了。不为别的,每月2500这个工资对一个打工的大学生来说着实是不低。
签完合同后,陶主任还热情带我在殡仪馆里转一圈,说是带我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殡仪馆里树木成林,环境优雅,四处都种满了苍松翠柏,十分幽静。陶主任领着我,指着各个地方滔滔不绝的介绍道:“小方啊,你可不要小看咱们这个殡仪馆啊。那可是民政部门验证的国家一级殡仪馆,国家殡葬协会的会员单位,在咱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你看那边,那就是咱们市最大的焚化炉,那死人放在里面,一会儿就没了呀,多痛快。再看那边,那边是大中小三个吊唁厅,可以满足任何阶层,任何用户的需要,多和谐啊!东边一大片场地你不用管,晚上也不用过去,那边是咱们殡仪馆的墓地,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西边那个是骨灰存放处,也没什么特别。你工作就是晚上在这里转一圈,然后就可以回去睡觉。怎么样?很简单,很清闲吧。”
每天晚上只要转一圈就可以睡觉?话说这2500也太好挣了吧!
一路上我跟着陶主任,他一边说一边把我的领到一个小院。院子不大不小,大概有七八十个平方上下。靠近门处有一棵树叶稠密罗汉松,枝杈覆盖着一半院子,另一半伸出了院外。院子的南面是一间大大的平房,右边靠中间处是一个门。
陶主任指着这间平房对我说:“小方,这里小院以前是咱们的锅炉工休息的地方,现在不都是集中供暖了吗?也就用不到了。哦,对了,我们走过来那里就是原来的锅炉房,现在改为废旧物品存放室了。你以后晚上值班就在这里休息吧,咱们先去看看里面,要是你没意见,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两床被褥,电热水壶、洗脸盆、毛巾肥皂什么的。你看怎么样?”
我点头答应着和陶主任一起进入那扇门。进去里面是一个细长型的小房间,小房间是横向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过道。房间的正前方和左面各有一个门,正面的门旁边是两扇大窗户。我见小房间中空空如也,就没有细看,直接推开正面的门走了进去。里间屋要大得多,大概十来平米,因为除了一个破旧的灰色写字台和一个棕色的五斗橱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所以屋子显得很豁亮。
左面的墙上原本应该有扇门,不过现在门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个门框还立在墙上。信步走进去,感觉这件屋子是最干净的,家具也很齐整,一个写字台,一个样式好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衣柜,再有就是一张也是八十年代的那种硬木板大床,三样东西起码颜色一致。床上铺着一张破烂的毯子,散发着一股霉味。屋子四面的墙上面贴着老旧的挂历纸,全是一块一块的斑驳潮痕。门口有一把破扫帚和一个已经生锈的土簸箕。
北斗好像很喜欢这张硬木大床,一下从我肩上跳到了大床上,自己玩了起来。陶主任看着北斗问我:“小方,这是你的猫?”
我点了点头,按照事先编好的话解释道:“我一个人住,在市里也是租房的。现在要来这里值夜,猫在家里没人照顾,只好带着它一起。主任不会怪罪吧?”
没想到听完我的话,陶主任一拍大腿,对我埋怨道:“嗨呀,我说小方啊,你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今天一见到你就知道是个老实的孩子。我这人呆长了你就知道,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有个主意你听听是不是这么回事。你看从明天起晚上你就要在这里值夜,白天又要去学校上课,现在租的房子也不能回去住,还要花钱,这就是浪费,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呀。不如干脆把那边的房子退了,这个小院反正现在没有别人,我给你做主,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只要把夜班值好,平时你在这里干什么也没人管你,你一个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比你在外面又租一间房子干花钱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