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蓝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绝美的脸庞,眼中有疼惜,有怨恨,有难过,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最后他只是僵硬的搂着她。
“好痛啊——”她忽然轻哼一声,微微蹙眉。
“哪里痛?”他急忙问道。
她缓缓抬起双手,绷带早已散落,露出的是几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恨恨的问道,声音里更多的却是心痛。
“你知道吗?所有人都不要我了,连私玦哥哥也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把满是伤口的手缓缓覆到美丽的眸子上,遮住了湿润的眼角,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他的眼底满是震痛。
“所以,我要帮私玦哥哥——”她的声音依旧动听,似乎在诉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你知道吗?我找遍了整个房间,才找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刀片。”
她抬手在他眼前笔划了一下,唇边有淡淡的笑影。
夜私玦的下颚紧绷,等待着她的下文。
“可是,这刀片好钝啊,我割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用。”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眼底竟闪过丝丝遗憾。
夜私玦抱住她的双手渐渐用力起来,幽蓝的眼眸似要喷出火来。
什么叫做没有用——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有用,那要怎么样才有用。
“好痛啊——”手腕处又隐隐冒出血珠。
她抬起手,不想碰触那伤口,痛苦的呻吟着。
染血的绷带缓缓落到她白色的裙子上——“你再敢用刀片我就杀了你!”他紧紧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发狠道。语气却是那么颓然。
他也迷惑了,看着她痛苦的泪水,他的心像是被一根极韧的线勒住,锥心的疼痛。
他们家族明明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他为什么还是不忍心让她痛苦和伤心呢。
这些日子,他无数遍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结果。
“好痛啊——”她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又低声说道。
嗒——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在他黑色的外套上晕染开来。
那温热的液体透过衣服传到他的身上。
竟如烙铁般滚烫。
他不觉一怔。
“星橙——我带你去烬殿包扎好不好?”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语气轻柔却满是痛楚。
她的头越发的痛了,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个梦中才会出现的温柔的声音。
她怔了怔,茫然的抬头,却什么也看不清。
“不好——不好——我要等私玦哥哥。”她拼命的摇着头,头越发的昏沉,眼泪又是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他看着她手腕处不断往外冒的血珠,眉头紧蹙,想带她去烬殿,却又不敢动。
最后他只能紧紧抱着她,看着她哭。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但是——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夜私玦,你在逃避什么呢,其实,在她面前,你始终都是那么无能的。
“爸爸从小和我说,夜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所以我们洛凌家一定不能对不起他们。”
“以前私玦哥哥很疼我的。”
“可是私玦哥哥不要我了。”
“这根项链有带来幸福的魔法。”
“环中星,星中夜。”
她把头又靠到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的说了很多很多,泪水早已打湿他的衬衫。
他探手搭到她的额头,竟然是烫得吓人。
“星橙,星橙。”他急急地摇晃着她。
她在他的怀里不断的颤抖,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嘴里却依旧喃喃的说着什么。
“带我走好不好——”
“带我走吧——”
“该死!我说了,哪儿都不许去!”他说完,抱起他飞快的向爔殿的方向跑去。
他跑过的地方,地上的樱花花瓣零落到空中,翩跹翻转——又缓缓落到地面余下淡淡泠香——飘散在星星谷的尽头——冬日的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爔殿前的草坪上。
夜私玦静静的站在喷泉前,看着那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耀目的光泽,却还是没有驱散他幽蓝眼眸深处的阴沉。
“私玦.”
“你怎么来了?”夜私玦回头,一见是司徒影旸,不禁楞了楞。
“爸爸刚刚派人送来的东西,让我亲手交给你。”影旸把手中的一个小盒子交到他手中。
“恩。”他接过,点了点头。
“发什么呆?”影旸看了看有些古怪的夜私玦,推了他一下,“走了,进去了,有事和你说。”
爔殿底楼大厅。
大厅中央的炼夜图腾似乎与这慵懒的午后格格不入。
两根沉重的锁链中紧紧勒住的星星,在黑暗中黯淡的没有一丝光彩“私玦少爷,影旸少爷——”
他们两个刚刚迈入大厅,两边的侍者都恭敬的弯腰行礼。
“咦,向楠呢?”影旸打量了下周围,发现夜私玦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向楠不在,好奇的问道。
“亚洲那边有点事情,我让他过去处理下。”夜私玦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长腿一伸。
“亚洲那边能有什么事?”影旸随意的靠在沙发边,把玩桌上放着的一把模型手枪。
“小事。”他嘴角缓缓勾起,幽蓝的眼睛闪着笃定的光芒。
“也是,和炼夜抗衡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影旸笑着说道。
“找我什么事?”夜私玦喝了口侍者刚刚倒好的茶,随意问道。
“綾亜要回来了。”影旸说道。
“她怎么现在回来了?”夜私玦有些诧异的看着影旸.“私玦,你不会忘记下周是什么日子吧?”影旸好心的提醒道。
“下周?”夜私玦向后靠到沙发上,陷入思考。
“如果被她知道你忘记了,肯定要发脾气了。”影旸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赶紧说道:“她20岁生日。”
“哦。”夜私玦淡淡应道。
“什么“哦””影旸走过去站到夜私玦的面前,“她回来就是为了看你,我那个妹妹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夜私玦抬头看了看他,忽然眼中闪过什么,对了,下周也是——“喂——你一定要记得啊,如果你忘记了,我绝对会被她打的。”影旸没有感觉到夜私玦的怪异,只是摇晃着头叫嚣道,说起他那个妹妹,身为堂堂炼夜熠殿殿主的他也拿她也一点办法也没有,被他这个妹妹吃的死死的。
“放心,我会让人准备个盛大的宴会。”他随意的说道,似乎又陷入沉思。
“你怎么可以那么平静?”影旸坐到他身边,说道。
“你要我怎么样?”因为思绪几度被打断,夜私玦有些不耐烦的转头看着影旸问道。
“綾亜她去那里读四年不也是为了你,这次她生日你好歹要好好为她准备准备。”影旸似乎也替妹妹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