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逐渐走近城门的时候,前面突然哄闹起来,惨叫声,兵器碰撞声,踏步声,一片混乱。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连看押我们的那些鳞甲士兵也目光茫然。
就在我们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大群土著人撞开了守卫城门的鳞甲士兵,朝外奔逃,后面更是有着数量庞大的土著人涌出来,他们嘶喊着,从鳞甲士兵的手里抢过长矛,开始围攻那些鳞甲士兵。
暴乱!
我顿时明白了,我看向那些还没被送入城门的土著人,他们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有人开始呐喊:“喀尔特族的勇士来营救我们了,部族的勇士们,我们要反抗,杀死这群恶魔!”
那些被奴役的土著人爆动起来,一个个用身体撞向身边的鳞甲士兵。
噗嗤!
这是兵器入肉的声音,那些反应过来的鳞甲士兵纷纷开始用自己手中的长矛反击,刺入那些撞向自己的土著人身体。
猩红的鲜血溅洒在地上,但是那些土著人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依旧没有停下来。
那群从城门里涌出来的土著人拿着长矛已经冲了过来,与那些鳞甲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鲜血淋漓的场面让我几欲作呕,甚至我身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已经吐了出来,还好我已经经历过一场厮杀,对这血腥的画面反应也不再那么强烈。
有拿着武器的土著人冲杀到我们身边,割开了那些被绑住的土著人身上的绳子,被解救的土著人也开始加入战斗,形势几乎是一面倒,数量庞大的土著人占据着上风,爆发出来的杀伤力无与伦比,一个个鳞甲士兵被他们击倒杀死。
然后下一秒我就看到,那城门中突然涌出一大片的鳞甲士兵,在太阳的照耀的下,那鳞甲反射出来的光芒带着丝丝寒意。
“快跑!”
嗖嗖嗖!
无数箭矢像是雨点一样疾射而来,一个个土著人全身插满了箭矢,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噗通倒地。
啊!
我猛地掉头一看,竟然是那陈棒的一只臂膀被箭矢贯穿,鲜血正在不停往外冒。
“快快快!捡起地上的盾牌!”我看到地上有几个鳞甲士兵散落的盾牌,顿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捡起盾牌护在了身前,林志远也是一个就地打滚,捞起一个盾牌就跟着我往后撤。
那些吓懵了的女孩子看到我,纷纷躲到了我的身边,随后又是一阵箭雨呼啸而来,我的手紧紧握住盾牌内侧的把手,只感觉手都在发麻,盾牌一阵乱颤,箭矢砰砰砰的射在盾牌上面,发出来的声音只听的我是一阵头皮发麻。
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林志远以外,还有严亮跟那个高中生唐岩手里也握着盾牌,上面也已经插了不少箭矢。
暴乱的土著人发出来的惨叫声冲击着我的神经,听到那一声声惨叫,我抓住盾牌的手都不由得有些发颤,尤其是在我看到盾牌被箭矢的箭头穿破的那瞬间,几乎吓得我是亡魂皆冒,不过好在只是箭头穿透了出来,箭身卡在盾牌里面。
好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除了倒霉的陈棒被箭矢射中了臂膀,并没有其他人受伤。箭雨的数量在减少,我们趁着这个时候,远远的离开那血腥的厮杀场地,此时除了我们之外,身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土著人,大多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也都四处溃逃了起来。
噗通!
听到声音的我忙转头看去,一个身长体粗的壮汉,身上插了七八根箭矢,滑倒在我的身边,吓的那些女孩子又是一阵尖叫,我看他还没死,还打算踉跄着爬起来,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慢慢的将盾牌移动了一下,为他挡一下到处乱飞的流矢。
“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蓬头粗硬披肩发的壮汉在地上躺了片刻,然后坐起身来,三两下将身上的箭矢拔了出来,箭头还带着血肉,看到这一幕的我也是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啊,我都怀疑我的好心用错了地方。
“你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问道。
他打量着我们,对我们的着装很是好奇,但是目光中又带着警惕,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胸口挂着像是晶石一样的吊坠,兽皮衣外裸露出来古铜色的皮肤,双臂上一块块像是石磐一样突起的肌肉上一根根青筋裸露,粗糙宽大的手上拿着长矛,背后背着一把大弓,还有有几根箭。
听到我的话,他伸出手拍了拍胸脯:“喀尔特部族,阿齐尔达!”
“喀尔特?喀尔特勇士说的是你?”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是我们整个部族!”他握了握拳,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我劝你们赶紧离开,不然的话,可没命再说话了。”
我探出头一看,发现那些来不及跑掉的土著人已经全被倒在了那些鳞甲士兵的长矛与箭矢之下,只剩下一些没死透的土著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怎么办?”
同样跟我探出头的林志远对我问道,而我却将视线转向了那阿齐尔达。
他看着我,粗声粗气的说道:“那女魔头为了完成她的祭祀,到处都在抓人做她的祭品,如果你们要做祭品的话,就留在这里吧。”
“祭祀?祭品?”听到这里,我几乎是一头水雾,但是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进去就是凶多吉少。
我看着他,他似乎发现了我的犹豫,粗声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我们图塔拉国的人?”说着,他又看了看身后:“外地人,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多保重。”
说完,他猫着腰,迅速的朝着沙漠的方向跑去,不时还回头射上一箭。
“他一定知道什么,跟上他。”说着,我便让大家快跑,我拿着盾牌背在身后,小心的探头看了一下,发现虽然有鳞甲士兵追了上来,但是拿着弓箭的鳞甲士兵数量不多,而且那跑在前面的阿齐尔达不时回头射上一箭,每一箭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都能射倒一个拿着弓箭的鳞甲士兵。
那家伙的速度极快,我们勉强才能跟上他,我发现那个阿齐尔达已经不再回头射箭,才回头一看,发现那些追来的几个拿着弓箭的鳞甲士兵已经全部都倒在了他的箭矢之下,剩下的都是拿着长矛的鳞甲士兵,我也连忙丢掉了盾牌,手里拿出了只有十发子弹的猎食者。
我们连忙跑了将近一个小时,那几个女孩子几乎跑的断了气,之后一个个全部倒在了滚烫的沙地里。
我也跟其他人一样瘫坐在沙地上,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酷热已经消退了不少,那个阿齐尔达朝我们走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我的跟前:“喂,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我喘着粗气,半天才说道:“你就一个人?”我转移了话题,听到我的话,他的眼神露出些许哀伤,然后又散发出浓浓的怒意:“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再跟着我,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他朝我瞪着眼睛,表情冷的像冰块一样。
“不,我没有其他意思,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我连忙解释,生怕他误解了我的意思。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警惕:“想问什么?”
“你说的那个女魔头是不是美杜莎?”我问道。
他怪异的看着我:“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
听完他的话,我又连忙说道:“其实我们是来找美杜莎拿钥匙去封印魔王的。”
“什么?!”
原本一脸无趣,甚至打算离开的阿齐尔达突然瞪大了眼睛。
“是的,你知道杜卡罗部族吗?”我又说道。还没等我说完,他的表情立马就变了,目带凶意的看着我:“你知道杜卡罗?那你知道杜卡罗部族的人都将灵魂卖给了那些恶魔了吗?”
我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愣是没说出来,因为我发现他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我怕我说出来自己跟那杜卡罗部族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会活活撕碎了我。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朝我抬起了弓,一只手在背后,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支箭,眼中带着的寒意让人头皮发麻。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枪柄:“杜卡罗神祀说我是圣子,拥有封印魔王的能力。”我死死的盯着他,只要他一动,我也会立即扣动扳机,看究竟是他的箭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而这个时候,林志远也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知道他的想法,那就是用他的能力给我做肉盾。
听到我的话,他蹙着浓眉,但是手却放了下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家伙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说你是圣子?”
阿齐尔达放下了弓箭,又开始打量起我来,然后又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塔尔木曾经是圣子的圣使,因为上一代圣子封印魔王死了之后,他为了保住他的部族,成了那个女魔头的犬牙。”
我一听,愣了:“塔尔木神祀是圣使?”
他点了点头:“是的,据我部族的老族长说,他已经活了三百多岁,拥有预言能力,但每一次预言都会遭受天罚,所以就连他上一任圣子身边做圣使的时候,都没有使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