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没有杀他!虽然……”我很想杀了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苏拓却已经抬脚踢了过来。
“没有杀他?呵……燕芸,你以为爹爹不了解你么?当初你可以那样毫不留情的处死爹带进府的女人,一个又一个。若不是因为她们的肚子不争气,你以为我会由着你放肆!哼……可是,我没想到,你如今倒是愈发的变本加厉了!竟然敢杀害你的弟弟!你知不知道,苏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苏家没了男丁,即便是有这天大的家业,又有什么用?即便是这天下都成了苏家的,又有什么用?没有子嗣的继承,苏家,即便是再盛,也终究会瞬间败落!”说着,苏拓有些踉跄的倒退了数步。他伸手,满是痛苦的扶额叹息。
“燕芸啊燕芸,你为什么要做的这般的地步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说着,苏拓愤然的一甩衣袖,扬起的手又要打下去。
然而,苏燕芸忽然的笑容,却让他的心蓦地被什么蛰了一下。
“爹,你就这般笃定是我杀了他的么?你就没怀疑过那个通知你过来的人动的手脚?”理智,一点点的回归,苏燕芸缓缓的站起身,面对鼻血狂流的自己,她伸手无谓地擦了擦。
她抬眸看了下湛蓝的天空,心底冷冷一笑。花倾落,你以为这般就能将我打到了吗?呵……真是笑话。若是我苏燕芸能这般轻易的被打到,我也便不会拥有如今的这一切了!
苏拓被苏燕芸的冷静震慑到。似乎,一直以来他的这个女儿就有着非常人的定力,处理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临危不乱。所以,多少个夜晚,他都会感慨,若是他的燕芸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如此,将来这燕芸便可继承他的一切,然后再将所有的所有发扬光大!
步子,有些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最后,苏拓双手撑在石桌上,希望自己能冷静一下。忽的,一股淡淡的异味让他的神思尽数回归。他端起那盏茶闻了闻,当即眉头一皱。猛的泼洒了开去……
清澈的酒水落到地上,却忽的吹起了气泡。苏拓不信邪似的将另外一杯也砸到了地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感觉的酒水流了一地。又是一声脆响,一个茶壶被苏拓砸到了地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燕芸,如此,你还要说是别人下的药么?若是别人下的药,为何只有这一杯有?为何你靠近你方向的那杯就没?茶壶里也没毒?呵……如此似乎也太过凑巧了吧!”语毕,苏拓猛的一掌打在石桌上,石桌应声而破。
几块大裂石四面八方的炸开,最后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而苏燕芸的脸上没有半丝的慌乱,她就那样微微一笑,配上她满脸的血污,倒是有些可笑。
“便是有那么凑巧。不,或者说,那人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进去了。包括这两杯茶!”怪不得,方才她一进来便觉得那两杯茶有古怪。果然,她的感觉依旧是准的。可惜的是,自己如今已经被花倾落诱骗入这个陷进,想逃都逃不掉!
“好!真好!好一个便是有这么凑巧!燕芸啊燕芸,你果然是爹爹的好女儿!继承了我们苏家阴冷的一面。而你,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着,苏拓转身往门外走去,没在触碰苏凌飞。
“老爷?”张伯略带询问的叫了苏拓一声,眼神别有深意的看向苏凌飞的方向。
看着张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拓阴冷的一笑。“我们苏家要的是活生生的男丁,一个死人,半点用都没有,反倒是要浪费一块墓地!”
说着,苏拓便头也不回的回靖国公府去了。
而苏燕芸,看了眼苏凌飞,唇角的笑透着无力与自嘲。“其实,生为苏家的儿女当真很可怜。对么?”
地上的苏凌飞一动不动,似乎默认了她的说法。
“她既然把你带来这里,既然把你害死。我想,她自然会给你安排好棺木。”说着,她也转身离开。徒留下苏凌飞一人,便那样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待众人走后,倾落和皇甫正缓缓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看着苏凌飞,面色平静的说道。“苏凌飞,我并不算违约。在黄泉路上,你便可以见到你的姐姐了。或许,下了地狱,反而没人可以再分开你们两姐弟了吧!”
那一日,倾落让人安葬了苏凌飞。他的坟在一座山上,面朝帝都。这是倾落最后能为他做的。
回平亲王府的时候,一进大门,倾落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府里明显多了好几张生面孔。而这生面孔还不是丫鬟家丁,而是士兵模样的人。
“安郡王,安郡王妃,你们可算是回府了。武凤她……出事了。”小路子候在门口,一见倾落她们回府,便急急的上前说道。
倾落也不急,环视了一圈,悠悠的说道。“是庆王爷来府上了吗?”
“是啊是啊,郡王妃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啊。确实是庆王爷来了府上,而且一来便命人把武凤带到他的跟前。甚至还,还……”
看着小路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倾落冷冷一笑,对着小路子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小路子,带路吧。”
小路子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就在前面走着。而倾落他们则慢悠悠的走到后头。
“娘子,为夫倒是很好奇,等等珏儿会是怎样的表情?”看着倾落一脸心中有数的样子,皇甫正便知道,倾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应对,这个皇甫珏想从她身上讨到便宜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阿正便看好了。”说着,倾落俏皮的一笑。眉眼间神采飞扬,倾了一世的秋光。
走到前厅的时候,平亲王坐在主位上,而皇甫珏则是坐在左上手坐。至于武凤,则是跪在大厅的中间。
“父王,庆王爷,倾落倒是不知道,我的武凤到底犯了什么错,惹怒了你们。”倾落一进门,便对着他们一个福身,随即低垂着头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庆王爷说昨日他在刑部监狱见到的人似乎是武凤,今日是来验明正身的。”说着,平亲王一脸气定神怡的喝了口茶。当看到倾落那一脸平静的模样,他便知道,这事珏儿是讨不到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