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会儿她妈妈也要一起去泡温泉,顺便见见你,到时候要嘴甜一点儿啊,这个不需要我多教你吧?”母皇手握方向盘,心中已经画出了女儿未来的阔太太生活全方位壮丽蓝图。
“嗯,我知道的。”杨咩的回答带着坚定和兴奋,可她扭向窗外的脸上全是无奈和担忧。
杨咩未来的婆婆见到她,脸上的皮在做作地笑,身上的肉却透出一股傲娇的气势,她身上的香水味浓烈呛人,无名指上的钻石寒光刺眼。她的眼光故作无意地打在杨咩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而不是一个人。
“哎呦,伍总啊,你女儿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皮肤又白,眼睛又大,真是呦……”未来婆婆似乎想找个成语形容一下杨咩的美丽,但是“呦”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这也不能怪她,平时忙于打麻将和数钱,从来没有想过用什么有内涵的词来形容自己,更别说用什么词来形容别人了。
“哪有啊,孩子还小,要是像你这样,这个岁数还长得跟她姐姐一样年轻,那才叫本事。”女皇说这话时有点吃力,她似乎更善于统领全局,发号施令,恭维的话她也不太喜欢说,尤其是要把一个大妈恭维成姐姐。
随后的泡温泉时间里,两位妈妈开始热烈讨论各种有名的化妆品牌子,衣服的最新款式,美容的最新方法……还好,碍于杨咩在场,她们没有讨论床上的最新姿势。
杨咩后来渐渐知道,这位未来的婆婆是某个公司老总的阔太太,因为丈夫的公司跟女皇的公司有业务往来,穿衣品位和说话谈吐又比较合拍,才和女皇成为了玩伴,进而私自定了家里一双儿女的相亲事宜。
这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并不稀奇,强强联合,才能越变越强、百炼成钢。古有家族联姻,今有钱权交易、钱钱联姻,钱和权既然带不进棺材,就要以利益最大化的方式留给下一代。做父母的,当然要为儿女计划深远。于是,阶层就产生了。袁祈这样的处在癞蛤蟆阶层,杨咩则处在天鹅阶层,而癞蛤蟆和天鹅正在同居,好戏正在上演。虽然癞蛤蟆还未吃到天鹅肉,但一些被安排好的结局,似乎还有悬而未决的转机。
泡着温泉,听着身边女人毫无营养的谈话,杨咩想起一句话“明骚易躲,暗贱难防”,虽然用这句话来形容身旁的女人真是大不敬。身旁的两位母亲预备用丰沛的物质滋润她们的儿女,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无爱婚姻的牺牲者。
杨咩那强势的女皇大人离了婚,得到了不断换人的一张床,再不愿真正打开自己的心。她身旁那未来的婆婆虽然跟丈夫貌合神离地过着,但是双方各自有各自的姘头,共同赚着联姻的钱,享受着别人的肉体,似乎相安无事。
“我发现你胳膊肘上的伤疤还是很深啊,怎么弄的?”女皇悄声问着阔太太。
“当年我怀着骐骐的时候,他就在外面乱搞,我当然不依他,就和他吵架,他一巴掌就把我削到了地上,还好我的胳膊肘够硬哦,孩子没有被削掉!”
“哎,我倒是没跟前夫吵过架,他都让着我,可惜吧……”
“别提了!”阔太太看了一眼杨咩,突然意识到她们的谈话不适合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听,“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骐骐被我教育得很好,从小就很听话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绝对不会家暴什么的。”
“是呀是呀,我一见你家骐骐那瘦瘦白白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好孩子。”
“哈哈哈……你家女儿也不错啊,真是漂亮!”
杨咩听女皇把王骐形容为“瘦瘦白白”的,真是恨不得一头撞墙上去,什么瘦瘦白白?其实是受我一拜吧!他那一脸醉人的青春美丽痘完全遮住了他白白的皮肤,他的身高穿个内增高鞋勉强可以高过杨咩一点吧。不过他对杨咩的态度倒是一直很好,温柔并且体贴,但杨咩觉得这是在她戴着乖女友的面具,发挥了360度无死角的演技的供养下,才勉强维持住的状态。杨咩想到这里,仰面往温泉池边一靠,悄悄在心里叹了一口释放演戏压力的气。
为什么杨咩的演技可以这么好?这都是她母皇多年如一日地,用商人的精明思维潜移默化地熏陶出来的。杨咩不同于袁祈的地方也在这里,袁祈从里到外都透出他善良的父母给他的纯朴基因。而杨咩这样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已经从多年的察言观色中习惯了不动声色地换面具。她可以听出母亲跟她的朋友们的话中有话,看出他们如何在举杯换盏之间防御与进攻,嗅到他们身上香水味道覆盖之下的那一抹淡淡的无耻。她甚至习惯了别人带着目的和算计与自己交流,别人不带目的与自己交流,她都有点不习惯。如果真有人对她好的似乎没有目的,她会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不敢深交。本来嘛,连她的血肉至亲母皇,都是带着用她来进行家族联姻的目的养育她的。
所以,当袁祈站在杨咩面前,她就知道他对自己有****方面的企图,这很正常,杨咩甚至把男人对她的那种意淫,当做自己的聊以慰藉的东西,因为只要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就不会被轻易抛弃。但是除此之外,她又惊讶于袁祈的单纯,甚至可以说是愚钝,别的男人对她好,都是赤裸裸地带着****的。但是袁祈不是,她感到他总是首先想让她开心,其次再考虑能不能让自己有机会满足肉体的欲望。更让杨咩受不了的是,他竟然坚持了两年了,都住到一起了,还是等着杨咩同意,不然他就不敢越过那条线。
杨咩想着想着,感到既欣喜又害怕了,欣喜的是,原来自己可以不单单靠肉体去吸引男人,也会有男人爱自己的灵魂,愿意把她的快乐当自己的快乐。她害怕的是,似乎自己已经离沦陷不远了,如果真的爱上了袁祈,会不会因此就改变了自己的模样,开始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