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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欠新债

土城子南关。

马贵章带着一帮打手摇摇摆摆地在街上走着。临街商铺的小老板或伙计以及路边摆摊的商贩赶紧出来或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排列在路两边,迎送马贵章一伙从此经过。

这是马贵章对土城子城市管理改造的成果之一。

马贵章伤好以后,随着地位的水涨船高,也好摆排场了。由于土城子的日军全部是守备部队和后勤辎重部队,城里城外的驻军规模大,实力强,侨民也多,属于典型的日本驻屯风格。城里的居民也是军队、商社侨民和中国当地人混居,街道上来来往往全是武装的日本人,绥远各地的抗日武装在这里根本无法立足,连闹事的资本都没有,所以整个土城子治安环境相当良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城里的治安就交给了由中国人组成的伪军和警察部队手里。马贵章不直接管这两支部队,他只管这两支部队的负责人。换句话说,土城子里地位最高的中国人就是马贵章。

村川小野现在对马贵章的信任和器重完全超出了对本国军民的信任。这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马贵章在土城子里不仅中国人怕他,即使日本商社侨民也怕他,负责后勤辎重转运的日本辎重兵也要看马贵章的脸色,其他几支负责保卫土城子的日军守备部队见到马贵章也是客客气气,一点儿也不因为马贵章是中国人就轻视他。没办法,村川小野把好多业务实权都交给了马贵章办理,给谁利益多、对谁克扣多全由马贵章一张嘴说了算,大伙儿不得不对他低头。

现在别说土城子的中国人,就是日军守备部队有时候领取物资什么的,也开始偷偷给马贵章好处。

马贵章很享受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现在,除了鸡鸣寨的梁三儿,马贵章天不怕,地不怕。

马贵章来土城子之前,参与了鸡鸣寨大兴土木的基本建设工作,从梁三儿那里学到了些城市规划建设的皮毛。在土城子说了算后,马贵章放开手脚展示作为,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城市治理大拆大建工作。城里和车站周围的违章建筑全部拆平,马路向两边扩展,路边修有水渠,路面用石板铺平,临街房屋围墙全部粉刷成统一的颜色,过于破旧的房子统统拆掉。街道上每隔200米设有一个公共厕所,垃圾定点倾倒,定时清理,街道门前实行三包,路面有专人清扫。水井也实行专人管理,有效确保了用水安全。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现在土城子城市面貌焕然一新,干净整洁,这赢得了过往车站的日军各级指挥官的赞誉,村川小野的能干已经成为绥远地区日本人的共识。受此鼓励,村川小野给予马贵章更大的权限,让他放手施为。

这样,马贵章就成了土城子实际上的土皇帝。

治理完城市面貌,马贵章就开始抓人的思想了。

以往土城子的人远远看到马贵章一伙过来,满大街鸡飞狗跳,撤摊逃跑、闭门歇业的比比皆是,这让马贵章很没有面子。他就组织自己手下的打手挨家挨户上门传经送宝,告诉大家正确对待马贵章的方式。

在打手们棍棒、皮鞭和抢钱抢物的谆谆教诲下,土城子人民很快认清了形势,学会了礼貌,跑步进入文明社会。

现在只要马贵章走在街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背朝他,大家都面朝马贵章恭敬站好,等待马老爷的视察,展示马老爷与民为善的良好形象。至于马老爷感兴趣拿走一些坛坛罐罐的,土城子人民都眼含热泪的感谢马老爷看得起自己的东西。

马贵章的住宅现在搬到了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新住址占地广阔,院墙青石为基,青砖为墙,里外三层。最上面架设有铁丝网。除了最里面家眷住的地方,其他两进院落里养了几十条大狼狗,心腹打手日夜巡逻。这样的防护力量,别说中国军队了,就是日本人想打进来都很困难。

马贵章再也不是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了。

他现在家大业大,内院有几十个他的家人。

这些家人第一个特点全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第二个特点全是他的妾室,第三个特点没一个明媒正娶的,不是抢来的,就是买来的。

最早抢来的肉铺女主人地位并没有随着马贵章女人的增多而升级,她现在转职了,负责给马贵章洗衣服。至于铺床陪睡这项工作已经不需要她了,由于竞争对手太多,她下岗了。

好处马贵章在梁三儿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对女人还是怜香惜玉的,并没有把她赶出去,而是充分创造就业机会让她再上岗。每天洗衣服从天不亮一直干到月上枝头,充分的忙碌让她没有任何时间去自怨自艾。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没有家室是苦恼的,家室太多也让人头疼。

现在内院有二十几个女人。这些女人在马贵章的内院里,很快就适应了新的身份和角色。不管是庆幸的,还是认命的,都开始围着马贵章争风吃醋。

老马身子板一直不咋地,好色归好色,本钱却不行。女人一多,先后悔的就是他。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弄这么多来。”老马有时候会幸福且苦恼的唏嘘。

说是这么说,每次在街上要是遇到美女了,老马的色心照样蠢蠢欲动。只要有时间、有兴趣,偷蒙拐骗抢,还是要把这个美女弄到手才行。

现在,躺在内院的屋内,马贵章把进来纠缠的几个妾室全赶了出去。一个人头枕着手,左脚踮着右脚,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完成梁三儿刚交代下来的任务。

梁三儿在马贵章这儿,早已经升格为神人了,他是又敬又怕。

马贵章有今天,全是梁三儿一手操办的。

从一开始的不信,到中间的将信将疑,到现在的深信不疑,梁三儿用行动征服了马贵章。

一块下山的十几个人,有四个因为心生反意,已经被梁三儿解决了。其他几个,因为所在的地方和行业,梁三儿的扶持力度就一般,至今也没有起身。唯有自己,因为土城子车站的位置太重要了,梁三儿花力气扶持了他,效果很明显,现在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滋润的不得了。梁三儿在土城子里还设有一个暗桩,因为任务角色不同,现在还在城门上站岗呢。这就是差距。

所以,马贵章对梁三儿的任务很重视。除了敬畏,除了把柄,还有恐惧。

是的,恐惧。

马贵章现在的新宅子图纸是梁三儿交给他的。施工的时候梁三儿派了许多山寨里的人装扮成佣工来干活。宅子的地底下有一条暗道,方便联络马贵章的接头人进出。暗道往上一层,梁三儿在宅子地底下埋设了一层炸药。

一旦哪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手往电压器上一压,马贵章豪华奢侈的宅子就得飞上天。

梁三儿交给马贵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监控土城子守备日军的动向,一旦有大规模的调动就第一时间报告。

马贵章在土城子呼风唤雨,但日军守备部队自成体系,行动不可能向他马贵章打报告,这要掌握情况还得动动脑筋。

不过马贵章还是有办法。不管哪支部队调动,之前都会到他这里领取物资,一旦发现哪支部队紧急调用物资,不就是要哪支部队要出动了吗?

哈,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自鸣得意中,马贵章睡着了。

南关茶叶铺里,周楠透过窗缝看着马贵章带着众打手消失在街口后,这才拿起手边的一个包袱,放心的走出铺面,向对面成衣铺走去。

马贵章的淫名土城子满城皆知,年轻女子都不敢轻易出门,生怕被马贵章遇见看上,强抢了去。以至于现在马贵章在街面上能看到的都是大婶、大娘、奶奶级的女性和全体男性。

周楠到土城子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土城子里的情报源源不断地被传递到八路军绥西根据地,为根据地的抗日作战提供许多有价值的情报。

最近,成衣铺的伙计,也是情报员小顾回根据地执行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情报站的负责人隐隐有点担心,想通过周楠的电台与根据地确定一下小顾的行程,防止发生意外。

根据地刚刚传来讯息,情报员小顾确实在根据地耽搁了一下,不过现在他已经化妆跟随路过的商队离开根据地。按照商队的行程,小顾还有几天就能返回了。

根据地总部要求土城子的情报站近期密切监视土城子日军的动向和调动,及时上报。大部队最近会有一系列的动作,进一步压缩日军的活动范围,解放更多的人口。这时候要防备敌人反扑,情报站的任务很重,也很重要。

周楠怕成衣铺情报点负责的大老李心急,这才打着换成衣的幌子,冒险到成衣铺给大老李传递消息。

茶叶铺和成衣铺虽然地处同一条街,但除了冒充老板的情报点负责人,底下冒充伙计的普通情报员并不知道彼此是自己人。这两个点的情报沟通就由周楠负责完成。

大白天的,许是天气寒冷,成衣铺里有股阴森森的感觉。走进铺里,往日在前面站柜的大老李并不在。有些昏暗的铺子里,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周楠心底暗暗觉得有点奇怪。她张嘴喊道:“有人吗?”

后面一扇厚重的门帘一掀,一个眼神略有些阴鹜的年轻伙计走了出来,他走到周楠面前招呼道:“小姐您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以往接头的都是大老李。这次换了这个年轻伙计,周楠心里有点奇怪。压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回道:“哦,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给我叔叔卖了一套长褂冬衣。结果我叔叔试穿了一下,腰围竟然有点窄了,我想来换一件。”

伙计认真的盯了周楠一眼,接过周楠手里的包袱,嘴里问道:“当时是谁接待小姐的?是我们的老板吗?”

周楠客气地笑笑说:“是啊,是你们的老板。”

伙计抖开包袱,手法熟练的比量了一下周楠拿来的长褂,拿起一个杆子在墙上挂着的衣服里开始挑合适成衣了。

周楠随口问:“您怎么称呼啊?你们老板今天不在吗?”

伙计边挑衣服边回道:“我姓顾。我们老板有事出门了,这几天都不在。”

周楠眼神一缩,心脏的压力让她差点骤然昏厥过去。

这就是情报员小顾。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回来的。

大老李是情报站重要的负责人,如果要出门不会不通过暗号通知她的。

情况有变!

铺子里昏暗的光线下,小顾长褂的最下摆有些深色的印记,这是——血!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是从这个小顾的身上散发出的。虽然味道很淡,但周楠的鼻子很灵,还是闻到了。

小顾叛变了。成衣铺情报站毁了。大老李牺牲了。

周楠的脑海里电闪雷鸣般传过这些念头。

更糟糕的是,许多和茶叶铺用来传递情报的道具都还在大老李这里,如果大老李来不及销毁就牺牲了,茶叶铺情报站的暴露就在顷刻间。

挑挑拣拣中,小顾终于找出了合适尺寸的成衣。他细心地把衣服包好,回转身想把衣服递给周楠,却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周楠跑了。

小顾反应也很快。不好,这个女的是八路的情报站接头人,自己暴露了。

他一把扔下手中的包袱,冲进后面的房间,朝躲在里面的日本特务们喊道:“快抓住刚才那个女的。那个是八路的情报员。”

一帮人冲出房间,冲上了街面。环视四周,周楠已经不见了。

日本的特务头子一把拽住街边摆摊的一个小贩,掏出枪对着他的脑袋问:“快说,刚才从这里跑出去的女的去哪里了?”

小贩当即尿了裤子,吓的嚎啕大哭,哆哆嗦嗦的指着前面说不出话来。

一把扔下小贩,特务们蜂拥向街口冲去,循着周楠的踪迹追去。

脚下跑得像风一样,周楠绕过了南关的街道,从另一条街跑进茶叶铺的后门。冲着铺子里的几个情报员大声喊:“快跑,小顾叛变了,咱们暴露了。”

茶叶铺的情报员们反应很快,他们谁也没多问,拉着周楠就向外冲去。

周楠却一把甩开他们的手说:“你们快跑。我必须要去销毁密码本,之后我会躲在暗仓里。晚上咱们在西城门口粮仓的密室汇合。”

其他人没有多说。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飞速的逃离了茶叶铺。

电台暗室里,周楠看着最后一页密码本烧成了灰烬,这才舒了口气。咬着牙用锤子砸毁了电台后,周楠把自己藏进暗室地下的一个暗仓中,静静地躺在里面,压住狂跳的心脏,暗暗祈求不要被日本人发现。

日本特务还是很快找到茶叶铺来,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气急败坏下,他们迅速封锁城门,开始全城大索。

马贵章在家里没睡多长时间,就被手下人叫醒了。是日本特务处派人来,要求马贵章安排负责土城子治安的伪军和警察协助搜捕逃跑的八路。

瞌睡被打搅,马贵章骂骂咧咧的走出家门,去安排搜捕任务了。

有马贵章这个土皇帝,整个土城子被翻了个底朝天,全城到处被马贵章的手下祸害的鸡飞狗跳,忙忙碌碌一整天,直到皓月当空,一个活的也没抓着。马贵章的手下两手抓满了外快和好处。

夜深了,大家都乏了。闹闹腾腾的土城子终于恢复平静。

轻轻打开暗仓板,周楠从里面悄悄爬了出来。

趴在暗室门上凝神一听,外面鸦雀无声,敌人应该撤离了。

推门出来,周楠看着已经乱成一团乱麻的铺子,暗舒一口气。敌人在这里一无所获,赶着要去抓捕逃跑的人,反倒对这里放松了警惕。

从翻倒的柜子里找出一把剪子防身。周楠正准备出门,黑暗中传来了“啪啪啪”的掌声。

这一惊非同小可。周楠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火光一闪,屋里一根根地亮起了火把,把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马贵章从阁楼上一边鼓掌一边带着人走了下来,嘴里呵呵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这就叫灯下黑。这一招我当年玩的都不爱玩了。这也是当年我逃脱无数债主的必杀技呀。这不,到底让我说着了不是,确实有个漏网之鱼躲在这里。”

身后顿时谀词如潮,吹捧得马贵章更加的洋洋得意。

周楠身体冰冷。听这个狗汉奸话里的意思,其他同志无一幸免,自己是最后一个了。

马贵章压根就不怕周楠翻出什么浪花来,他打着哈欠对身后的人安排:“这个八路就由你们送到司令部去吧。我先回家睡觉了。哎呦,折腾这么长时间,累死我了。”

身后一个马屁精赶紧递过一个火把,“马爷,您小心脚底下,我给您照着亮,陪您回去。”

火光驱赶了房间里的黑暗,周楠那张虽然狼狈万分但白皙清丽的脸庞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马贵章一愣,脚下顿时挪不动了。

手下的狗腿子们跟马贵章不是一天、二天了,马贵章这反应大家哪儿有不明白的?

旁边的狗腿子赶紧凑上来说:“马爷,这个女八路是个美女呀!”

另一个狗腿子不甘落后,紧赶着递话:“我看这个女八路不像本地人,这脸蛋比咱本地的姑娘漂亮一大截呀。哎呀,这身材也没的说,极品呦!”

“嘿嘿嘿嘿嘿~”

四周响起了猥亵的笑声。

周楠心知不妙,知道自己难逃被侮辱的命运,掏出剪子就向自己的心窝扎去。

但还没等她举起剪子,身后一个打手狠狠一个手刀就劈在了她的后颈上。周楠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身后一声咳嗽,土城子的警察头子走到前面,朝大家嚷嚷道:“你们都看到啥了?”

其他人粘上毛比猴都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纷纷说道:“哎呀,我们今晚都回家睡觉了,啥也没看到呀。”

“茶叶铺?什么茶叶铺?我从来没来过呀。”

“八路的探子?不都死了吗?哪里还有八路?”

“反正城里是没有了。谁要想找八路,自己去城外找吧。”

大家的上道马贵章很满意。他拿出两封银元撒在桌上说:“今晚大家都辛苦了。这些大家拿去吃些宵夜吧,权当我的一片心意。”

大家连说不敢当。手底下一点儿也不慢,麻溜地就把银元瓜分完了。

两个马贵章的贴身打手抬起周楠,一伙人簇拥着马贵章离开了茶叶铺。

马宅的暗室里,周楠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一切都很正常。

知道周楠是八路的探子,马贵章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周楠到这里后,又被马贵章喂了一杯迷药。现在,八个小时内,周楠是醒不过来了。

脱下周楠的外套。仅着小衣的周楠散发着青春的诱惑,峰峦起伏的曲线让马贵章险些把持不住。

老马****冲天,但忙累了一天,这时候却是有些力不从心。想想把这块鲜肉放到明天享用,心底是十万个不甘心。

正常的来不了,老马就来不正常的。

轻轻打来柜子里的一个暗仓,马贵章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这是马贵章敲诈当地一个财主的收获。小瓶里装得是烈性****,专为老马这样有心无力男人提供的。

与其他助兴壮阳药不同,这瓶****药性极猛,副作用很大,稍服一点都会让男人陷入狂暴之中,必须通过和女人交合才能解除药性。

马贵章第一次服用的时候,由于不听劝告,直接往嘴里滴了一滴,结果差点让药性烧干了自己。当晚和十个妾室折腾一宿,要不是体力耗尽昏厥过去,这十个妾室都差点应付不过来了。

那一次老马躺在床上修养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地。从那以后,马贵章对这瓶药又爱又怕,再也没敢用过。

这一次,周楠的美貌彻底让马贵章丧失了理智,他不管不顾准备要用这瓶药了。

当然,知道了这药的厉害,马贵章再也不敢直接服用。他倒了一碗水,往水里滴了两滴,估计不来量大量小,回头看看周楠那具充满诱惑的胴体,他咬咬牙又往碗里滴了三滴。

小心翼翼地收好小瓶。马贵章咂咂嘴,端起碗吹吹,觉得稍有点烫,决定稍微晾凉一点喝。

就在这时,暗室的地板响起了梆梆的声音。马贵章一惊,这是山寨里的人和自己接头来了。这么晚了,除非是大事,不然接头人不会这时候找他的。

手忙脚乱下,马贵章只来得及拉下床上的纱帐,暗门就被打开了。

马贵章忍不住埋怨:“什么事这样急,这大半夜的你要过来?”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翅膀硬了,不欢迎我来了?”

这个声音熟悉无比,马贵章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上前一步帮助扩大暗仓门,把梁三儿让了进来。

伸手帮梁三儿掸干净身上的灰尘。马贵章忙不迭地奉承:“哪儿有那样的事呦。我是真不知道您要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日思夜想盼您都盼不来呢,怎么会不欢迎呢!”

很满意马贵章的态度。梁三儿潇洒地一转身,就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对马贵章说:“我昨天就在土城子了。这回来我本来有其他的事要办,没打算惊动你的。可今天听着城里搜捕八路,就找你商量个事儿,看能不能把抓到的八路交给我。我有用。”

梁三儿说是商量,马贵章哪敢和他商量。他立即答道:“是呀,今天满城折腾了一天,我也是刚刚回来。日本的特务发现城里有八路的探子,打死了几个,跑了几个。就让我帮着搜查。我忙乎了一天,在城门边把他们堵住了。这几个家伙真硬气,死也不投降,竟然自己放火烧着了藏身的屋子,连房子带人都烧没了。”

梁三儿眉头一挑,“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马贵章摇摇头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见梁三儿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马贵章赶紧安慰他:“不过不要紧。我刚才又抓住了个漏网之鱼,是个女的。您可以把她带走。”

虽然心里有十万个不舍。但马贵章对梁三儿是怕极了的,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梁三儿的脸色这才舒展开来,“嗯,一个是少了点。不过这也不错,不枉我跑一趟。这样我也能还一部分人情了。老马,这事儿你干的不错。”

马贵章被夸,立刻脸上笑开了花。

梁三儿急匆匆的赶来,这时候也有点口渴了,见桌上有碗水,顺手端过来“咕嘟咕嘟”一气喝完,舒服地一抹嘴,“哎呀,刚好。你这碗水我先喝了。你给你自己再倒一碗吧。喔,对了。你先把你抓的那个女八路交给我吧,我现在就要走。”

说完没有回音。

一转头,看到马贵章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

感觉不对。梁三儿略一思忖,一股暴烈的火热就从下腹传来。

“不好,水里有毒。”

梁三儿跳了起来,伸手掏出枪对着马贵章:“你敢对我下毒?”

马贵章被吓尿了。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嚎哭着说:“爷呀,借我十万个胆我也不敢给您下毒呀!这碗水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没承想您会来,还没来得及喝就让您喝完了。”

“****?”

“不是毒药就好!”

“不对。这个****的药性怎么会这么猛?”

感觉自己浑身血脉贲张,头晕目眩,梁三儿咬着牙说:“快去找凉水来,给我解药性。”

马贵章哭丧着脸说:“爷呀,这个药没得解。必须要女人才行。凉水没得用呦。”

梁三儿暴怒:“******!这地儿除了你的女人,你让我从哪儿找女人去?老子从小练得童子功,总不能在你的臭娘们身上破了金身吧!”

马贵章见梁三儿愤怒地快要失控了,急中生智连滚带爬地跑到床边拉开纱帐说:“不,不。这里有,这个女八路绝对是个雏儿。您先拿她败火吧!”

梁三儿还想挣扎着骂他,但眼光触及周楠小衣外裸露的肌肤,头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再也按捺不住,迷迷糊糊中觉得马贵章把他搀扶到床上。在一片温柔中,猛烈地释放浑身的狂暴。

这种****的厉害马贵章深有体会。梁三儿体格强壮,又是童子身,耐受性比他更差。看梁三儿像野兽一样失去理智,肆意蹂躏身下的女人,马贵章知道自己必须出去躲躲了。不然,等梁三儿醒过来,肯定会找自己算账的。

周楠是疼醒的。

由于被喂了迷药,她的头还晕晕乎乎的。但全身尤其下面传来的刺痛让她刚一醒来就蹙紧了眉头。

挣扎着抬起身,周楠就看到自己浑身不着寸缕。全身上下都是被人肆虐过的淤青。

忍着疼,她悄悄地下了床,回头看到床里面还躺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浑身光溜溜地倒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定是这个男人侮辱了自己。一股屈辱感涌上周楠心头。她四下张望,寻摸可以利用的武器。

走了一步,下面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周楠“啊”地叫了一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声轻叫惊醒了梁三儿。

毕竟是常年练功的人,梁三儿还是保持着身体本能的警惕性,稍有动静就被惊醒了。

他摇摇头,发觉自己浑身酸疼的厉害。看来昨晚折腾的太狠了。

“你这个禽兽。”

抬起头,梁三儿看到周楠冒着熊熊烈火的怒目。

高挺的双峰随着剧烈的呼吸微微颤动,上面的淤青异常的醒目。

事情到了这一步,梁三儿反而静下心来。

他盯着周楠说:“你毁了我保持一生的童子身。但是,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

悲愤欲绝的周楠顿时瞪大了眼。这个人何其无耻呀,玷辱了自己不说,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他还承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梁三儿坐在床边,眼望半空,忧郁深沉的说:“我自小就练童子功,等武功练成了,也没有找女人破身。因为我始终有个梦想,想等我魂牵梦绕的爱人回来后,把自己干干净净地交给她。可这一切美好的梦想,在今天,全被你毁了。唉!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我的身子已经不纯洁了,说再多也无法挽回了。也罢,今天权当被狗咬了。”

周楠气愤地快昏厥过去了。她终于知道世上无耻的高度在哪里了。

他哆嗦着嘴唇,手指着梁三儿,憋屈地想抛开一切破口大骂,却悲愤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三儿起身穿好衣服,看周楠还在那里哆嗦,奇怪地问:“我等你半天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说话呀?”

周楠终于有反应了,她奋力挣扎着站起来,拼尽全身力气向梁三儿撞去。

理所当然的,这个耗尽她仅存气力的动作失败了。梁三儿轻易就把她放倒在床上。

感觉到了自己的****,周楠羞愤的大叫,“禽兽。你放开我。”

梁三儿毫无兴趣的松手放开她。

周楠赶紧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

死死瞪着梁三儿,周楠恨恨地问:“你是鬼子?”

梁三儿摆摆手说:“我是打鬼子的。”

周楠:“我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三儿:“你在土城子的一个地下密室里。我嘛,是来救你的。”

周楠好看的下巴撇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你侮辱了我,还想再利用我吗?”

梁三儿无奈地耸耸肩说:“我刚来的时候一切正常,按道理你应该什么都会相信的。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但不管你信不信,该说的我还要说。我家嫂子前不久差点被日本人抓去,是你们八路救了她。我混江湖从来不愿欠别人的情,所以就想找机会报恩还情。这两天我恰好在土城子办事,听说你们出事了,就赶来相救。想救下你们还给八路,这个情也算清了。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

周楠冷笑不止:“还情?报恩?你就是这样做的?你怎么不指望自己的嫂子也被别人抢走呢?”

梁三儿叹口气说:“我想。除了日本人,我天天想她被别人抢走。可大家耳朵都很尖,听说是她,都不来抢。贴钱送都没人来抢。除了我可怜的大哥,谁也不要她。”

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要是三义县的人听了完全能理解。可周楠听了这么离谱的话,压根都不信。越加地鄙视梁三儿,觉得这个人连禽兽都不如。

梁三儿居高临下盯着周楠的眼说:“我们都平心静气好吗?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只是到这里后,出了意外。”

周楠冷冷地问:“什么意外?看到我一丝不挂在诱惑你吗?”

梁三儿无奈地揉揉脑袋说:“你的光身子很好看吗?我说我不小心喝到****了你信吗?”

周楠不耻地冷笑。

梁三儿颓然坐在床边,垂头丧气地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嘛?想还情反倒又欠了新债。妈的,难不成真要我卖身还债吗?”

暗室里静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半晌,周楠问:“你是从外面来的吗?”

梁三儿有点奇怪,“我当然是从外面进来的。不然我从天上掉下来吗?”

周楠没理他,继续问:“你进来的时候,知道我们的人在哪儿吗?”

梁三儿点点头:“知道。他们都死了。放火****的,一个都没有跑掉。”

周楠扭过头,大颗大颗地眼泪从眼中奔涌而出。

梁三儿想了想说:“不对。准确地说应该还有一个人活着。”

周楠哽咽着说:“你是说我吗?”

梁三儿摇摇头:“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就是向日本人出卖你们的那个内奸。”

提起小顾,周楠眼睛里冒出仇恨的光芒:“你难道不是和他一起的吗?哼,虽然我们牺牲了,但我们的队伍迟早会替我们报仇的。你们最终会被消灭光。”

梁三儿耸耸肩,“我和你们的内奸最终会怎么样,你和我现在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的队伍到不了那天了。日本人已经在消灭他们了。”

周楠一惊,她惊异地问:“你说什么?”

梁三儿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们的内奸出卖了你们。在他的配合下,日本人引蛇出洞,乘你们根据地主力外出,内部空虚的时候,去清剿你们的根据地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这里这样火爆,日本人最迟明天就会快速出击。在你们的主力返回之前剿了你们的老巢。”

周楠死死地瞪着梁三儿。梁三儿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望着她。

对视良久,周楠说:“我必须在死前把这个消息送出去。你如果帮我,我可以主动配合你,让你再享受一次我。”

梁三儿很受侮辱的样子:“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过我是误服****,你不要再用你的肉体来侮辱我的人格了。”

周楠死死咬住嘴唇,“那你要怎样才会帮我?”

梁三儿侧头想了想,“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帮你。”

周楠眼中有了希冀的光芒,她急忙问:“你说。我都答应你。”

梁三儿伸出手说:“一,你现在赶紧起床,穿好衣服跟我走;二,咋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后万一见面,谁也不认识谁,咋样?”

周楠没想到会这样,更没想到梁三儿会比她更在意这件事,这个条件正是她所期盼的。她伸出手,在梁三儿的掌心击了一下:“好。一言为定。”

绥西的原野上,啼声奔雷。一骑骏马载着两个人飞奔。

周楠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独自骑马,只能偎在梁三儿的怀里,由梁三儿带着向八路军绥西根据地奔去。

逆风习习,周楠的发梢不时飘到梁三儿的鼻孔前,挠得他鼻腔发痒。梁三儿不由抱怨:“喂,女人。把你的头发离我远一点,挡着我了。”

周楠横了他一眼,依旧紧紧偎在他的怀里。

不知怎么地,周楠觉得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男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周楠心底这样想。

“可是他欺辱了自己怎么办?就算他真的是好人,难道这笔账就这么算过了?可不算过又能怎样?难道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权当被狗咬了?”

周楠心乱如麻。

恰好梁三儿抱怨的声音再次传来,惹得周楠怨气勃发。她毫不示弱地回击:“你这只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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