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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绛雪跌跌撞撞地走着,自己也不明白该往哪儿去,只是任凭混乱的意识将自己带向未知的前方。

夜色更浓,绛雪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广寒宫,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来到一片浩瀚的海边。天上居然还有海,绛雪茫然地抬头四顾,才发现早已不见了来时的路。向前看,海面茫茫,彼岸无边。

这是哪儿?绛雪心里忽然被惴惴不安塞满。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像风声,又似海啸声。在空中嗡嗡地盘旋着,令人毛骨悚然。

绛雪不知道,这就是专门为惩罚思凡的仙人而由千万名仙女眼泪汇成形成的苦海,这里的海啸是寂寞的,这里的波涛是无情的。这里的海水不是咸的,而是苦的。只要那些心里填满思念的仙人来到这片海边,就会被巨大的海啸卷走,永不复还。

只剩下他们的哭泣和呜咽会永远留在海边,如泣如诉,永不死心。

绛雪双手环着自己的肩,不停地颤抖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缭乱着她的心,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轻轻呼唤着:“亲爱的,想幸福吗?快下来吧!来陪我!我在等着你。”

绛雪情不自禁地向海里迈去,忽然,又忽然明白过来。收回自己疯狂的步子,可是,还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自己往海里走去。

“烨,你在哪?我在哪?我好害怕!你快出来好不好?”绛雪哭着祈求,拼命控制住自己往海底走去的脚步。

想起卓烨,绛雪混乱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望着浩渺的海面,周围星云变幻,绛雪试着呼唤,却一丝回音也没有。

失望,伤心,绛雪已分不清自己的感受,什么害怕,什么畏惧,通通被忘记了。绛雪无力的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绛雪品到一股清凉的沁透心脾的味道。那琼浆滋润着绛雪疲倦而模糊的意识。绛雪渐渐苏醒。

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中,他好看的眉紧皱着,眉宇间一股深深的英气与担忧将他刻画地无比英俊。他正一手托着绛雪的背,一手握着一只翠绿的小玉壶,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碧绿的液体喂入绛雪口中。

绛雪挣扎着坐起,望着子扬专注的神情,不禁心头一动,一丝疑惑忽然萌芽。

盯着子扬的脸,绛雪慢慢地问:“子扬,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什么?”子扬还在专注地把仙浆往绛雪口里送去,并未注意到绛雪在说什么。

“告诉我啊!为什么每次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陪伴我的总是你?”绛雪偏开头,拒绝喝那仙露琼浆。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子扬闻言一怔,随即慢慢抬头,对上绛雪探寻的眼睛。良久,才转向别处,缓缓道:“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因为你需要我。”

绛雪望着他温柔的眼神,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满心的压抑,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如何释放。

“好了。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子扬看着绛雪的神情,心里微微痛起来,他不知道绛雪为什么会来这儿,这个天上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踏足的。绛雪竟然误打误撞走到了这儿,自己若不是在老君的镜子里偶然看到绛雪来到了苦海边,便急忙赶过来的话,她恐怕被吸入了苦海了。

记得刚到时,绛雪离海只差几步的距离,如果自己再慢一点,或许,她就被寂寞海啸卷走了,还好。只差那么几步,否则,自己会后悔死的。

只一瞬间,绛雪再次泪眼滂沱,那一句温柔的话彻底击垮了绛雪脆弱的神经。至少,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依靠吧!

子扬温和地揽过绛雪的肩,靠在自己肩上,轻轻的道:“想哭就大声哭吧,这儿没人会听到。”

望着绛雪泪流满面,子扬的心微微抽搐着,绛雪,难道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回到天庭那么久了,还是放不下他。本来希望绛雪回到天庭后,会慢慢淡忘曾经,或许,还会慢慢喜欢上自己。可是……

子扬轻轻叹息,看来让绛雪忘记他真是太难了。那自己怎么办?

唉,真是自作自受,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呢?

子扬轻轻摇头,望向满面泪痕的绛雪,忽然发现喜欢一个人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连她的泪都如此特别。

“子扬……为什么总是你……你是不是有一种魔力……是不是只要我需要。你就会陪着我……是不是……”绛雪的头深深埋在子扬的怀抱里,抽抽噎噎地问。

“是,只要你需要,我就会陪着你。”子扬轻轻而又坚定地回答。

绛雪忽然想起那个曾经答应再也不会离开她的人,如今言犹在耳,人却不再。承诺,又能有多长的有效期?

轻轻退出子扬的怀抱,绛雪微笑着说:“子扬,谢谢你!”绛雪擦干脸上的泪痕,告诉自己要坚强,虽然绛雪明白现在自己笑得是多么难看,多么勉强。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依靠子扬,他不是属于自己的,包括他的承诺。自己承受不了,也不应该得到。他的承诺,应该是属于凌波姐姐的!

子扬看出绛雪刻意的疏离,只是苦笑着,任由她无情地推开自己,刚刚一瞬间的依赖与温柔转眼即逝。他握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绛雪挣扎着站起来,谁知双脚完全无力,刚一站起就又跌回了子扬的怀抱。

“小心,你还太虚弱,不能自己走动。”子扬小心地提醒,同时又小心的将绛雪揽回怀中。小心呵护着怀里的瘦弱的娇躯。

“我,我怎么了?”绛雪紧张地问,为什么双腿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哦,没什么大碍,只是你刚刚可能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碰到什么东西。灵力消耗太大。至少得过几天才会恢复,记住以后别乱跑了,没什么大碍。”

“哦,谢谢,我们回去吧!”绛雪搀着子扬的手,摇摇晃晃地走着。

“雪儿,你……”子扬看着绛雪不留痕迹地离开自己的怀抱。自己真的靠不近她了吗?

“啊?”绛雪脚一软,倒在地上。

“你!”子扬看了坐在地上的绛雪一眼,不再理会绛雪眼里的拒绝,径直打横抱起绛雪,大步往会走。

身后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偷偷笑着着谈论。一位羽带衣冠的老者冉冉走来,瞪了那个调皮的星星一眼,星星吐吐舌头,“啪!”星星幻化成的小孩头上挨了重重一下。委屈地望着老者。

老者却不看他,只是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一对人,拈须微笑。

喃喃道:“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然后,如同出现时一样,乘风归去。

广寒宫里,月桂飘香,月色摇晃。一位仙子飘然而来。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充满灵性的仙兔。风移影动,步步生莲。美丽的脸上挂着一丝超凡脱俗的清新微笑,怡然而又惬意。她不紧不慢地走着。

忽然,怀中的小兔子惊慌地蹦起来。跳到地面。

“玉儿,你怎么了。”嫦娥一惊,随即想把玉兔抱起来。

玉兔却一蹦一跳,引领嫦娥往梦迷仙境走去。

啊?谁闯入了梦迷仙境,嫦娥秀眉紧缩,梦迷仙境会让进入里面的人做到他最想做的事,见到最想见的人,让人沉湎其中,不思回到现实。是天庭一门重要的武器。如果进入此境,轻者元气大伤,重者死于其中。

嫦娥低头思索,忽然,想到今晚约的人。

难道八公主进了梦迷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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