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儿听着她的保证,忍着笑,依旧懒洋洋地说:“话说得好听有什么用,看以后的表现再说吧。”
看陈若玉瞪她,她笑着说:“姐姐不要瞪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这个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继续抱头痛哭了。”
走到门口,她又转回头对目瞪口呆的屋子里的两个人说:“我还忘了告诉你们第二件事了:玉姐姐,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会见个朋友,让二妹陪我去。你打扮打扮她吧,不要土里土气的,丢了我的脸,到时我可说她没有伺候好我,留不留下还说不定呢。”说完笑着离去,让屋里的林子宁立马紧张地拉着陈若玉让她打扮自己。
下午的时候,在一家法式客栈一间优雅的雅间里,葱儿接见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周宏。
看着高如黑塔般的周宏,葱儿不由笑道:“周团长,你越发英俊了,比我高出那么些,我们俩打架,我一定打不过你。”
“那还用说,你连我的一个小指头都斗不过。”周宏干脆地说。
旁边的李涛笑着说:“可是她很会算计人,把你卖了你还在为她算账呢。”
想起上次在林子京和陈若玉的婚礼上,他们商量“转让”胡荀伟的事情,周宏“哈哈”大笑,指点着葱儿说:“夫人外秀慧中,周宏喜欢。即使把周宏卖了周宏也心甘情愿。”
“你别那么高兴,等她哪一天把你卖远了,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呢。”李涛撇撇嘴说。
葱儿白了李涛一眼,埋怨道:“李涛,你闭嘴吧。我哪里得罪你了,在别人面前老拆我的台。”
周宏笑着说:“夫人多心了,李涛兄弟不是拆你的台。他每天陪着你生活在林家那么复杂的环境中,心里一定很压抑,在这里说笑说笑,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事。大家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我们都坐下吧。”
三人笑着围着一个圆桌坐下来。
李涛笑着说:“你不用为我解围,我并不怕得罪葱儿。每天守护着她,倒霉倒得颠儿颠儿的,说她两句也是应该的。”
葱儿又白了他一眼:“那也活该,你天生就是这么个命。难不成还想跟着周团长上战场?”
“不忙,上战场固然很重要,可是现在有周宏兄等有志之士在战场上为国效劳,我就放心了。我暂时在后方保护着你,因为你抵得上一个师。”李涛毫不犹豫地说。
葱儿脸红了,瞪了他一眼低下头。
周宏哈哈大笑,幽默地说:“李涛兄弟说得对。战场上并不缺像我这样的粗犷汉子,可是像夫人这么聪慧善良的女子,全明昌国就太少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说真的,只要李涛兄弟把夫人保护好了,我们做战士的才能在战场上安心打仗。”
葱儿心里感动,红着脸说:“你们太客气了,把我说得那么好,让我怎么担当得起?说真的,李涛为了让我好好过活,确实吃了很大苦,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没等她说完,李涛打断她,撇撇嘴说:“周宏兄就是厉害,他一来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葱儿从来都是损我的,我在她眼里一无是处,今天的称赞怎么让人听起来怪怪的,有些肉麻呢。”
周宏正喝了口茶,听到他的话笑得把茶喷出来。
葱儿气得说:“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好不容易夸你一回,你就受不了,真是硬壳核桃要砸的吃。”
周宏笑得肚子疼,对李涛笑道:“看来,你俩平时没有少斗嘴。李涛也是,夫人夸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确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若是别人,早感激地痛哭流涕了,誓为夫人共存亡呢。”
李涛一顿,淡淡地说:“我有那么肤浅吗?为她几句刁钻的话就痛哭流涕,那还是我李涛么?再说,和她存亡不存亡,不是嘴上说了算,要看实际行动。”
周宏听得心里一动,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涛。
葱儿脸红了,嗔怪地说:“谁要你和我共存亡?我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你还年轻,连婚都没结,胡乱死了怎么对得起你家里的父母?真是的。”
李涛倏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葱儿,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可理喻。”
葱儿脸涨得通红,低下头。
周宏连忙出来打圆场:“李涛兄弟的一片护主之义令人感动,夫人的客气也在情理中。都是明昌国人,我们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的情愫,让他人看起来必为楷模。来,周宏马上要上战场了,先为夫人敬上一杯,祝夫人身体健康,心情愉快。也祝李涛兄弟护主有功,心想事成。”
葱儿抬起头,端起茶杯说:“你要上战场了,我们却只能在这么个小店为你接风,真是不好意思。”
周宏笑着说:“不怪夫人,林家是大家庭,人口众多,不便打扰。夫人能在这里为周某接风,周某已经感激不尽了。”
三人会心地一笑,一干而尽。
吃饭间,葱儿笑着说:“周团长马上要上战场了,不知是怎样安顿家里的?比如说向未婚妻或女朋友告个别什么的。”
周宏脸红了,低头吃菜。
李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低声说:“周宏兄高大威猛,又贵为团长,和你告别的美女可能排着队呢,这几天忙坏了吧?”
周宏正夹住一口菜送到嘴里,听到这话一急,来不及咽下,急忙解释道:“李涛兄弟取笑了。周某粗黑汉子一个,家境又不富裕,美女没人看得上的。将来只要找一个相貌一般,贤惠持家的女子就好。”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葱儿乘虚而入。
李涛嘲讽地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我就知道你今天请周宏有目的,果不其然。
葱儿不理他,只微笑地看着周宏,又问了一句:“不知可行?记得去年初我向你提过这事,还做过保证,我这个人一向言而有信的。”
李涛听得笑起来:“你别信她的,周宏,她不知道想把谁家的姑娘塞给你,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周宏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咽下那口菜,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夫人的美意周宏心领了,只是大战在即,周宏心思不在儿女情事上,不是夫人盛情款待,周宏恐怕已经在行军的路上了。”
葱儿不以为然:“两码事嘛。你也不小了,二十九了吧,该娶妻了。你马上要上战场了,和这位小姐见见面吧,即使婚姻不成,将来做个朋友也有个照应。本来我一来就要带着她的,可是她临时有事要迟来一会儿。我看你们挺般配的,等一下你们见了面,有缘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帮你们拉纤传媒。”
周宏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李涛笑得嘎嘎的,瞪着葱儿说:“看看你,有这么说媒的吗?一气呵成,有军令如山倒的意味,让人家怎么接受?他们连彼此的情况都不了解呢。”
葱儿白了他一眼:“不要你管,我看成就成。他们性格、长相都般配,错不了,除非你在中间捣乱。我告诉你,他们成不了我拿你是问。”
李涛看看周宏,指着葱儿说:“看看,蛮不讲理,有这么说媒的吗?”
周宏不敢吭声,夫人这么霸道,他还真的不敢说什么了。私下里想,夫人善良聪慧,她说的姑娘不会有错。不过,夫人年龄还小,还是个孩子,又活泼刁钻,她说的媒真的让人很难把握。思前想后,他不知说什么好,只看着酒杯发呆。
李涛好笑,本想调侃几句,可是看看葱儿脸上的凶狠神情,他只好笑着闭嘴,默默地吃菜,心里也好奇:看她平时忙着报仇,却没想到还有闲心说媒。不知她给周宏说的哪家的姑娘。平时可没见她结交过谁家的小姐啊。
正想着,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葱儿连忙高兴地说:“请进。”又低声对屋里的两人说:“她来了。我们今天什么也不点明,只闲谈。”说着站起身来。
茶房领着一个姑娘走进来,李涛惊讶地张大嘴,猛地看到葱儿凶狠地瞪着他,他连忙收回眼光看着别处,同时站起来让座。
周宏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言笑晏晏的葱儿把一个美丽的姑娘领进来,并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是的,那姑娘很美丽,周宏第一眼就看出她很善良。在大家相让着坐下时,他又偷扫了那姑娘一眼。
只见葱儿让那姑娘坐下后,示意茶房给她倒茶,笑着说:“子宁,你我今天是朋友,你叫我葱儿好了。本来么,我比你年龄小,你完全可以对我只呼其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