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山路小心地走下去,只是伫立在村口就能就感觉到些许异样——整个村庄,没有鸡鸣、没有犬吠、更没有人声,寂静的可怕。
“有人吗?”东方承对着村子里大喊一声,什么回应也没有,“你暂且在这里歇着,我独自去村子里转转。”
“好”
东方洛走到一旁的大树下,蹲下身子将老妪按放下来,又小心地让她靠在树干上。完事后,自己则喘着气跑到另一头坐下,不时的用手给自己扇风。东方承见他这样微微一笑,将悬在空中的小鹿缓缓放下,让她卧在树荫里。又从玲珑袋中弄出一块饼子和一壶水递给东方洛,“你就暂且委屈一下。”说完,施法将他们三个分别用一个泡泡似的结界罩起,“只是怕有妖怪,你就勉为其难的在里面待着吧。”
“是,是……我知道了。”得到食物、水、还有“空调”的东方洛自然是安分了不少,很是惬意的模样。
看到东方洛这样的反应,东方承放下心来,转身向村子里走去。
明明是盛夏的正午,理应是最热的时候,东方承走着,身体却感觉到一丝丝的阴冷,想必是那妖怪残留在这里的阴气所致。不过他更担心的,则是这妖怪依旧潜藏在这个村子的某个角落,伺机待发。
他小心翼翼的走着,眼睛时时紧盯着每一扇窗户和门,耳朵不停的留意周围的动静,同时意识也在感知。尽管他事先已经感知过这里,并几乎可以确信妖怪并不在这里,但他还是做好一切准备,小心为妙。
村子并不大,东方承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转了个遍。他所发现的,无非只是一些残留的阴气和几道爪印,其他一无所获。整个村子的人还有家畜,看上去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看来只能等她们两个醒过来才能知道了。”他摇了摇头,向东方洛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你来啦?”,东方洛脸色煞白,指着一旁的“泡泡”,里面原本是卧在地上的小鹿,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女子,因为不能出去,正恐慌的蜷缩在一角。“这是什么情况?她是妖怪啊!”
东方承见到这个情形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很早以前不就跟你说是鹿妖了么?”他两手一指,将三人的结界消除。
那女子见到结界消除,立即起身跑开。
“姑娘,在下东方承,这位是东方洛……我们并无恶意……”东方承并不去追,只是站在原地喊,“我们想帮你。”
她跑出一段距离,停了下来,转过身在远处盯着承、洛二人,都是一袭白衣,其中一个手无寸铁,头戴斗笠,看上去不像凶恶之徒;另一个虽背负宝剑,却有修道之人的气质,似乎并不是坏人。她的目光又扫到一旁仍在昏迷的老妪,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老婆婆!”她赶忙冲上前去扶着她的肩膀,“老婆婆,老婆婆!”她轻唤道,可是老妪依旧不醒。
“你们……认识?”东方承试探地问道。
“不,不认识。”她说着,声音有些难过,“但她救了我。”
“哦?是么?姑娘能说说你的遭遇么?”
东方承和鹿妖对话的时候,东方洛却是闷声不响,他并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因为多半是他无法解决的,他是很有兴致的在端详那个鹿妖,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过腰,五官精致长得像个娃娃一样可爱,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完全符合自己理想的类型。这让东方洛对之前的行动后悔不已,“要是早点搭话就好了。”他悔恨啊!
“我,名叫湘儿,是在山上修炼的小鹿妖。和我在一起的还有我的爹娘。我们只是在山野中修炼,从未引发过什么争端。可是,今天早上三更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只妖怪想要杀死我们,我爹娘和它纠缠在一起,并让我逃跑……后来,我跑到山路上的时候,那只怪物追上了我。我害怕的要死,以为我就要死了,这时……这时就是这个老婆婆来了,她和那个妖怪缠斗了很久,再后来……好像是因为要天亮了,它不得不离开,临走前它还施放了一个很厉害的法术……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说到这,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东方承听着,眉头紧锁,“以现在所知道的,还不能够知道来龙去脉。不过可以推测,整个村庄的人,恐怕都遭遇不幸了。我们先随便找间屋子安置一下老婆婆,等她醒了也许就能知道更多的了。”
东方洛和湘儿都点了点头。
安顿好老妪后,东方承用屋里的米煮了些粥,湘儿则在床边照顾老妪,很是“贤惠”。东方洛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看着湘儿心想,“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婆就好了。”
下午的时候,老妪终于醒了过来,脸色惨白,看上去状况很差。
“老婆婆……”湘儿一把抱住老婆婆几乎要哭出来了。而东方承也很关切的迎上去,主要还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多尚未解开的疑问,但他并不急着问,转身跑去盛了一碗粥让老妪喝。
老妪喝过粥后气色好了许多。
“能告诉我,今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吗?”他这时才问道,“是你求救的吧?”
“唉……是我。”,那老妪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天早上,我和那妖怪打斗,自感不能敌,才发出求救的感应。”
“那今天你所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像一团黑影一般的妖怪,似乎有千年的修为。”
“是不是因为天快亮的时候,它就匆忙离开了?”东方承根据逐一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是的……但它似乎又不甘心离去,向我施放了不知什么法术,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变成暗红色,还有一团黑影像我劈头压来……只记得,我展开结界,拼命支撑,最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这位姑娘。”他指了指一旁的湘儿。
湘儿此时正含着泪看着老妪。
“喔……我差点忘记她了。”她叹了口气,“这个妖怪当时正追着她。”
湘儿听了点了点头。
“那山村,你知道这个村子的事情么?”
“我……”,老妪一时老泪纵横,“都是我的错啊……”
“到底是怎么了?老婆婆你慢慢说。”
“我……是这个村的巫师。”她哽咽地说着,“这里……本是一个宁静的山村。大家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可是,今天子夜的时候,那只妖怪忽然从出现在村里,并且开始杀害村民……”她忽然又痛哭起来,“它抓到人就开始吸食他们的精气……整个人就这么被吸干……最后……最后就变成尘埃……什么也没留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跑了出来……感觉身后都是哭喊声……”她陷入了悲伤中,再也说不下去了。
“但是一个千年修为的老妖应该用不着去吸食人的精气了……”东方承在心里疑惑着。
“老婆婆你不要太过难过了,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东方承安慰道。
湘儿轻抚着老妪,想要帮助她缓和下来,屋子里只有老妪的痛哭声。
沉默了许久,老妪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东方承问的有些犹豫,也许在考虑要不要问。
“我……”她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但仍喘着气,“它……来自另一侧山谷的乱葬岗。”
“可是附近来了妖怪,为什么村子的人都没有警惕呢?”
“因为……这个乱葬岗常年就是个妖物横行的地方。因为这里曾经是古战场,埋葬了许多尸体,阴气尤为浓重,那些怪物就被吸引到那里去修炼……都是厉害一点的妖怪占山为王,直到被下一个妖怪打败……但这都是妖怪之间的事,从未影响到我们……没想到这次……”一滴眼泪又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老婆婆不必难过,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东方承说道。
东方洛听了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千年修为的老妖,东方承这家伙竟然想要除掉,而且看上去十拿九稳的样子。湘儿也是一脸惊讶的盯着东方承。
“既然你要报仇,我还有一事相告……”老妪说道。
“什么事?”
“那妖怪……虽形如黑烟,但是它有一颗……心脏……”
“原来如此……”东方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