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歌忍住心碎，深吸一口气，“那天你去洗澡，掉落在浴室门外，我捡到的，一直放在茶几下面的那个盒子里。”
好半晌，曲墨枫才“哦”了一声，继而道：“这几天，你就是因为这张照片，和我闹别扭？”
她所有的心碎，被他云淡风轻地说成是“闹别扭”。
唐沐歌是真的心累了，完全不想说话。
“我和韩晓诺之间什么也没有，她之所以和我一起出差，原因我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关于韩晓诺，我不觉得自己需要再解释什么。”
曲墨枫又将话题拉回到原点。
说到韩晓诺时，他的表情很是坦荡，坦荡到唐沐歌想要继续怀疑他，都不可能。
由此可见，他和韩晓诺之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大姐呢？
他对大姐呢？
唐沐歌还处在疑惑中，却见曲墨枫将手中的照片揉成一团，毫不迟疑地扔进垃圾桶里去。
唐沐歌满脸问号，这是什么回应？
下一秒，曲墨枫的大手伸过来，将她一把捞到床上，他直接将她给压住。
“丫头，我二十七岁了。”他说。
唐沐歌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啊。
“所以，二十七岁的年龄，要是没有点过去，你觉得正常吗？”
唐沐歌咬唇，他有过去，的确很正常，她很遗憾自己比他小那么多，无法参与他的过去。
可是，她的重点在“既然都是过去式了，为什么他还要将这张照片随身携带”！
仿佛知道她的疑惑，不用她问出来，曲墨枫便道：“前几天我去过唐家，在你第一次住院的时候，这张照片是……是你爸爸给我的，我并没有随身携带。”
他去过唐家？唐沐歌愣住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在唐家遭受的事情，他都调查到了？不然这几天自己这么闹脾气，他如何能够包容她？
可是不对……
“你每天都有换衣服的习惯，从你去唐家，到你不小心将照片掉出来，中间可是隔了一段时间的，所以你还是放不下，对不对？”
这回，曲墨枫很久都没有再出声。
唐沐歌悄悄捏着自己的手心，他的沉默让她明白了些什么。
终于，他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要多久？”唐沐歌问：“大姐离开，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你都还没有放下她，那么你告诉我，要多久你才能放下她？再一个五年，还是十年？”
“丫头，你别激动。”他伸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你帮帮我，要不了五年的，我保证。”
“你怎么保证？”
“我正在一点一点喜欢你啊。”
“真的吗？”
曲墨枫郑重地点点头。
唐沐歌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要是到时候你还是忘不掉大姐呢？”
“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是啊，她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唐沐歌心想，她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过信心呢？尤其是和大姐相比，她就更没有信心了。
但是她也知道，短时间内，她对曲墨枫是无法放手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只是和他闹，而没有真的离开他。
既然如此，那她就拼命搏一把，也许真的博到他放下大姐了呢？
她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我对自己的确是没什么信心的，我从小到大就什么都没有，甚至我的存在也没有被肯定过，你让我怎么对自己有信心呢？曲墨枫，你是我唯一的温暖了，我什么都没有，此刻就只有你。”
曲墨枫疼惜地摸摸她的脸，“我知道，你会一直都拥有我的。”
“我们已经结婚了，为了未来，我会努力的，你别让我失望，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你该知道那样的生活有多可怕。”唐沐歌道。
“我不会让你穷途末路的。”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睡觉吧。”
唐沐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睡去。
闭上眼睛之后，她想，自己这是将自己的全部底牌都亮出来了，这会儿的曲墨枫应该已经知道，她是个一无所有的十八岁女孩。
以前她不愿意说这些，无非是因为害怕。
关于出身，她不是不介意的，关于不被承认的身份，她不是不伤心的。只是从来都不敢说而已。
她害怕他知道她的底牌之后，会轻贱她，所以，她从来都不敢说，哪怕她知道，很可能他心里清楚得很。
闭上眼睛的这一刹那，她的心里其实仍旧十分恐慌，仿佛正在被一个黑洞给吸走了，永不见底。
却在这时，曲墨枫将她捞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住她，她忽然就安心了。
如果他在外面真的彩旗飘飘，她不介意给他一面一面旗帜地亲手灭掉。
她这边是想明白了，曲墨枫这边却陷入了沉思。
却忽然，他察觉到了她乱动的小手，居然握在了他的曲骄傲上面。
“丫头，你做什么？”他倒吸一口冷气。
“你碰过她吗？和她做过我们之间做过的事情吗？”唐沐歌问。她打开双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曲墨枫脸色黑了大半，“没有！”
“真的没有？可是我记得有一次你们……”
她问的是，他和大姐之间，是否有上过床。
而她记得有一次周末，大姐为了出去和曲墨枫约会，但是苦于没有借口，就对唐德明和刘红丹说带上妹妹出去买学习用品。
当时唐沐歌是真的以为，大姐要带她出来买学习用品的，出来之后才知道，她是要和曲墨枫约会。
出门的时候是傍晚，他们三个一起去吃了晚饭，晚饭过后，他们三个去了附近的酒店，当时她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唐沐景让她在酒店大厅里等着，她就乖乖待在大厅里等着。
然而，等的时间太长，她当时很害怕，怕被大姐扔掉了，于是就询问前台小姐，他们去哪里了，而后便开始上楼去寻找他们。
酒店很大，房间很多，她找了许久，一扇门一扇门地敲着……
直到看到曲墨枫和大姐在同一个房间里，大姐面色酡红，衬衣的扣子解掉了两颗，还没来得及系上。
那时她年幼啊，根本不懂什么情况，只说：“大姐，天已经很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现在她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初干了什么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