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转眼而过。
血月的都城却是一样的繁华。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丞相府的姜小姐啊,被许给瑞王啦!”
长安街,茶棚内,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高声说道。
“嘿你这算什么,这件事情是迟早的事,我倒听说,那亓家的废材被许给那风流成性的太子了呢!”
循着声音的发源地,茶棚中央一桌三个大汉正在高谈阔论。
“什么?废材配风流太子?听说那亓家的废材脑子刚好却把腿给摔断了,这残废也能当太子妃?”
周围原本各自喝茶的人在听到这大汉的话后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嘿说起来也奇怪,我偷偷告诉你们啊,你们可不许告诉别人!”大汉看了四周一眼,道:“听我那叔叔的小姨的儿子的媳妇儿的哥哥的舅舅说啊,太子殿下吵着非那亓家废材不娶呢!瑞王这才不得已请了圣旨去给他提的亲呢!”
“啊?”周围的听客们不禁诧异出声,太子殿下吵着非亓家废材不娶?这怎么可能!
“你这消息是假的吧!太子殿下怎么会傻到那种程度啊。大家说是不是!”
另一个书生样貌的中年男子高声道,大伙听了他的话,也不禁附和起来,一时间,一阵唏嘘。
只是一句质疑,刚刚还在聚精会神听着的众人又专心喝茶了。
那大汉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还被质疑,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那叔叔的小姨的儿子的媳妇儿的哥哥的舅舅可是太子府的伙夫呢!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吧!
从始至终,整个茶棚内只有一个人没有,一直安安静静的喝茶。在那大汉的话被众人否定之后,才起身离开。
茶棚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此人的离开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亓泠烟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心里琢磨着刚刚那大汉的话。
太子吵着非自己不娶?怎么可能?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一出生就被关在那个破院子里,别说太子了,连男人都难得见到一个,这太子又为何吵着非自己不娶?
着实奇怪。
一月的时间,亓泠烟的腿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今日便出来闲逛一下,看看这异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自古以来,吃饭喝茶的地方便是小道消息的传播地点,亓泠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料,摇摇头,才进了茶棚要了一碗茶,谁知,竟得知如此的爆炸新闻。
不是没有怀疑过亓家将自己这么轻易许出去的原因,而是怀疑根本没有证实的方法。别人穿越过来还有一个至少忠心耿耿的丫鬟,而自己,除了一个每天给自己脸色看的丫鬟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是没有想过整治一下连珠,只是此时还没有摸清楚情况,不宜动手。
可怜亓泠烟,可怜原主。
活了十六年,连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忽而瞥见路旁的一家成衣铺,亓泠烟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调头走进了当铺。
店里的小二一见有人进来,立马喜笑颜开,嚷嚷道:“客官,你要当什么东西,这边请,我们掌柜的给您估价!”
许是又看到了亓泠烟的穿着,心里暗喜,他果然没有猜错,又是一个家道中落没有办法的少年。
亓泠烟跟随小二来到一旁的柜台,里面有一个一看就知道很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到亓泠烟,立马露出了笑容。
“客官你要当什么?”
亓泠烟拿出一支珠钗,轻轻放在柜台上。
那中年男子见到那珠钗便红了眼,紧紧盯住,半响,才收敛住自己的想法,抬起头看向亓泠烟道:“一百两,可好?”
亓泠烟皱了皱眉:“七百两。”
中年男子看了看珠钗,沉思良久不语。
“掌柜的,我写钗子是什么材质我自己清楚,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它的价值。”
略微沙哑的声线传进中年男子的耳朵,中年男子又思考了一下,才道:“三百两。”
亓泠烟继续皱眉:“六百两。”
“五百两。”
“成交!”
中年男子傻了。
亓泠烟娶了银票,走之前又看了那珠钗一眼,道:“掌柜的,可否在三个月之内别把它拍出去?”
掌柜的还在愣住之中,点了点头。
亓泠烟走出当铺,转入成衣铺。
原主那不值钱的娘留给她的东西,终于被自己当出去了一件。
一个月内,亓泠烟每天都在刻苦的练习行走,有一次在失败摔倒时,让她意外发现了原主娘亲花氏留给原主的东西。
里面,一张房契,一张地契。这是留给亓泠烟的生存之道。
还有的,是一个银色的镯子,虽材质是银,但却没有银的重量。
还有的,便是一些金银首饰,每一样,皆价值不菲。
最后,便是一封花氏留下的信。
信中提到,除了房契地契和那个银色的镯子,其他东西都可以用来救急,只是房契地契和银镯子,万万不能丢失。
信中提到,房契是在血月的一座城里的宅子,花氏家族几千年的历史遗留,而地契则是花氏的嫁妆,也在那座宅子的不远处。
至于银镯子,花氏说,她也不知道这个镯子是何用处,只是在她年轻气盛四处游历时救了一个老人,那老人为了报答她便将银镯子给了她,而用法用处却统统不知晓,才至于,遗留了这么多年。
在怀亓泠烟的那段时间,她深感这个东西也许与自己的女儿有关,于是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女儿的身上,不知为何这些东西没有被收走,倒是被原主藏了起来。
当时亓泠烟看完这一封信,不得不感叹花氏的深谋远虑。
花氏深知自己若遭遇不测,自己的孩子便会被欺辱。于是她替她的孩子铺好了年幼的路,只是没有护得她周全。
亓泠烟是活了下来,可是却比死了更难受。
思绪回到现实,回忆太过沉重。
成衣铺的老板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店里生意很好,她似乎有些忙不过来,见到亓泠烟进去,只是简单的招呼了一声随便看后,就继续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