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缘分吗?
我是信的,相信因果轮回,善恶有报,相信相见便是缘,而惜缘即是惜福。
——
长生决定离开,把red留给我,说算她投资,只要年底分红,我想,既然这里以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离开也不失快乐,便索性劝她早些动身,免得看我把她的pub改的面目全非而心痛,她到洒脱的很,只背一只双肩打包来打过招呼便再不见人影,我这才想起彼此一直交往都没有留通讯。
哼,她倒真是放心,难道我像极了世间少见的好人,“退步了……”我自叹,然后开始大动工程。
这间pub名叫redandblue有我最喜欢的颜色之一,red,炽热如火,既媚且艳。
我不打算换名字,不是因为长生说这名字有红颜和蓝颜的意思,可以带来桃花运。这种事谁知到真假,我不换是因为这块招牌旧的很漂亮,不规则的木板凹刻着不规则的字体,刷上去的颜色在时光的冲刷下污成一片。可虽然这pub名叫redandblue但店内却明亮的一塌糊涂,你见有哪家pub修的根家庭餐馆似的,我决定,把它漆成各种红色,深红、浅红、朱红、枣红让它表里如一,什么?蓝色?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喜欢红色的吗?
pub在城郊,当我买够材料回去时,附近的小公寓楼只有零星的灯光,不禁感慨,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到这城市不到一个月,超市都没记熟的我竟然开始着手定居,忙碌以后的生活,想起起前些天还在逃亡的日子,只觉恍如隔世,这一切是什么原因促成的呢?
啊——是了,因为长生!
长生啊……
——
在一个月的忙碌下,pub大致修改完成。在微黄的墙面上贴了淡紫色有粉色、红色、黄色、绿色花朵的装饰的墙纸,撤了素净的折叠屏风,换成深蓝色珠帘,换了半透明桌台,改成黑色大理石桌面,再铺上红色微粉抛光砖,一开效果灯,可以马上浑噩度日,醉生梦死。若是长生回来,一定会惊奇,这房间只凭一个人一个月就面目全非,再看镜子里憔悴不似人形的自己,原来,只要愿意,什么都可以很快的变化,什么变化也都是情有可原。
准备明天开张,我扑在大床上,身心俱疲。
我没有改动楼上的起居室,它和pub原来的风格一样,清一色的素白,加上在城郊,格外清幽。
看白色的窗帘随风舞着,间隙里可以看到西边天空日暮的颜色,澄澄的红,明天将会是个好天气。
也许是累极了,夜被冷风冻醒,再看窗外已经完全黑了。
窗帘被吸出窗外,在夜风下一鼓一鼓舞着,像是幽灵。摸开灯,柔和的黄色光芒溢满房间,我面朝台灯闭眼感受着那同夏日盛阳一般的颜色下的温度,有微微的暖。
或许是在楼下呆的太久,觉得好像连心都暗了,再看到这样温暖的颜色,便会有种慢慢回暖的感觉,这也是我没有改动它的原因。
下床去喝水,脚下的长毛地毯柔而暖,我不禁开始好奇,这家店的原主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看时间还早,定了五点的钟后打算在眯一会,却忘了放在床上的水杯,一下子惊得手忙脚乱,把被褥层层掀开铺展,却发现一本牛皮纸包的本子,刚刚被惊得没了瞌睡,又有些好奇,便翻开来看。见封面背后有两行小字,仔细辨认才看出是“风流一眼误前程,倾得彼生亦如花。”两句,落款是如花。
这名,是笔名吗?也太……
再翻一页,“我们爱的故事”还有日期,一九九六年一月七日。
太俗了吧,我笑,的确配的上“如花”二字,这是日记吗?这是前代掌柜的吧……九六年,好早啊,看还是不看呢?我仅有的素质拉扯着我,可是真的好好奇啊……
终于,八卦的心战胜道德,想着就算是传店之宝吧,翻开了。
第一页胡乱记了些数字,像是记账,我看不懂,大感扫兴,不会是账本吧。再翻一页,却不是数字,但只是看那密密麻麻的小字,我就已经头大到丧失继续读下去的欲望。
不过几年没有读过书,到现在,竟有些怕了。
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想到从前,幼儿园和养母家那些日子,竟只记得几个画面,心情和感受却已全然忘记,真是伤感。
如匪军进城搜刮百姓,我极力的搜索着记忆里的每个角落,妄图在这前半生里找出一些除常志外其它的有意义的事情,可直到起床的铃声响起,也依然无果。
看窗外,天已经朦朦亮起。甩甩头,把那些如照片底片一样不清楚的记忆甩出脑袋。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呢,是好是坏都只在过去,可未来还有很长,而眼下,我该准备开张了。
——
一切收拾停当,再环顾一眼,确认无误,“哗”的一声拉起卷闸门,我的新生,我来了。
悲剧的是,事实是,我抱着5000响的鞭炮傻站在门口,百般纠结,竟然忘了买打火机,这就好像你兴奋的准备了一年的婚礼步骤,从恋爱到伴娘,可到结婚才发现,没有新郎。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
“请问,长生是在这里吗?”
听到长生的名字,我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人。其实早在开门时就看到他了,他远远的靠着车看这边,我还以为他是一行欢后送情人回家的花花公子,没想到——
“你找长生?你谁呀?”
好吧,我承认我是很八卦的人。
“我是……我是她表哥。哦,我叫长安,上官长安。”说着他递手过来。
“哦哦,表哥啊,表哥好。”一面腹诽这家伙的名字,一面巴结的笑着握上去。
为什么要巴结?她可是我房东的表哥啊,谁晓得这房有没有他的份。
“长生她回去了啊,她没跟你说吗?”
“她回去了!?回哪里去?”他像是被吓到,很紧张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她表哥吗?你不知道有手机这么一说吗?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希望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换号了,我找不到她,你有她的号码吗?”
很好,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充满期待的看着我。好吧,忘了这茬,“那个……·我手机丢了,自她走了就再没联系到过她了。”我面露尴尬,我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是,我撒谎了,任谁也不会相信会有人把房子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的手里吧,万一她哥把我逮到公安局怎么办。
看他失望的脸,垂下去的头,我同情心又泛滥了。
“别担心,她会回来的,这么大房子在这呐,她还不得回来收租啊。”
“哦,是啊,我忘了。”他喜笑颜开,我这才看出他和长生确实有三分相似。
“你这是?”他看着我怀里的大盘鞭炮。
“哦,这啊,要开张来着,忘买打火机了,你有吗?”换我期待的看着他。
“啊?我不吸烟的。”他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MD,好男人啊,不过不是现在需要的,算了,明天再新生吧。
“算了,明天开张吧。”我抱着鞭炮打道回府。
“等等买到再放不行么?”他满脸困惑。
“等等?人全都起来了,还放什么?”
“为什么要在天黑的时候放啊?”
“这样才可以一鸣惊人嘛,要不你以为鞭炮是干什么的?”
“……”
“先进来吧,看看我的设计。”
刚刚握手的时候感受到他手的温度,死人也就那样吧,毕竟是房东的哥,总要做到礼貌。
他倒是不客气,跟着就进来了,这房子不会真有他的份吧,我有些忐忑。
“外面好冷啊。”他不好意思的笑。
……
我为我们煮了咖啡和烤面包,这些都是长生教我的,以前的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他道过谢后开始安静的用餐,极尽优雅,我眼前又浮现长生,他们是一样的人。
或许是太早的原因,安静的气氛微妙的有些尴尬,我努力的思考着话题,却找不到他和我半点的共同,突然他开口:
“你和长生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她在这里还有朋友?”
是的,他找到了,长生,如果不是长生,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谈天。
“啊,这个啊,就是我住这里,她也住这里,时常碰到,就认识了嘛。”
我云淡风轻,他“哦”了一声,继续早餐,表情没有变化我猜不出他的情绪,是照单全信了吗?
咖啡被精致的小勺搅起小窝,我思绪向前回转。
和长生的初遇吗?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