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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传奇悲壮的海上探险(3)

8月29日,达·伽马离开了卡利卡特。他并没有放回全部人质,有些资料说,他把这些人质看得比丢失的货物更为重要。

由于风力不大,风向又反复无常,航船慢悠悠地沿着印度海岸向北行驶。

10月初,开始横越印度洋。一位不知名的同行船员,留下了一份珍贵的笔记,记载了这一段艰苦的航行:

我们逗留在海上,总共三个月少三天,因为常常碰到无风和逆风。我们海员们生着重病,牙床肿得很厉害,以致全部牙齿被包住,因而我们不能吃东西;脚也浮肿起来,又在身体上出现了大脓疮,这些脓疮使健壮男人即使没有什么别的病,也变得虚弱,以至死亡。因此,在此时期死去者有30人(另有这么多人早已死去)。最后,每只船上只留下七八人还能服务,但是都已很不健康。而且,如果这种情况再继续两周,我们不是全部死亡,便是再退回到印度去。须知我们已到了这样地步,即不管什么纪律都已不复存在了……

次年1月初,他们到达了非洲海岸。达·伽马下令烧掉了一艘船,因为,剩下的船员已不到原来的一半,特别是缺少驾驶船只的水手。达·伽马驾着一艘快艇,日夜兼程,想把他病得快要死了的弟弟运回故土,但是,他还是死在茫茫大西洋中的亚速尔群岛上。

1499年8月底,达·伽马抵达里斯本,他受到了英雄凯旋式的盛大欢迎。据统计,达·伽马率领的170人,只有55个历尽风波的幸存者得以生还!不过,他带回的丝绸、香料、象牙,获得了60倍的利润。一位历史学家这样写道:

虽然宫廷里狂欢一片,但是在海岸边简陋的房子里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哭泣声,曾经在这座房子里住过的年轻人,现在沉睡在人们不知的海岸上的坟墓里,或者沉没在大海的海底。不论在宫廷还是在教堂,没有人赞扬他们的功绩,也没有人为他们树碑立传……但是他们是这次探险的中坚……尽管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是他们与瓦斯科·达·伽马一样,是发现通往印度航线的英雄。

在美国人的心目中,哥伦布的赫赫声名,足以掩盖所有其他的探险英雄,然而达·伽马航行所取得的直接成就,是哥伦布航行所不能比拟的。

哥伦布扬言要找到日本与印度的神仙之乡,实际上他所到之处只是一些不能确知的荒芜海岸,他主动提出要找到一个金矿,实际上他只是抢劫了印第安人的家私,他的事业只是在几十年以后才出乎意料地得到报偿,达·伽马则不然。

达·伽马的目的首先是要找到富庶的东方,找到真正的印度,找到香料和珠宝,他做到了!继而,他提出要阻止阿拉伯和热那亚、威尼斯商人对东方贸易的垄断,并且进而垄断贸易,他也做到了!

哥伦布的首航,顺风扬帆,航程4600千米,航期36天,迫不及待的水手还举行过一次使哥伦布惊慌失措的哗变。达·伽马不顾危险地回旋航行,仅大西洋航程,近7000千米,航期93天;到达印度,航程近2万千米,航期319天,达·伽马指挥若定,部下精诚团结,这也是哥伦布所不可想象的。

至于沿途达·伽马在莫桑比克、蒙巴萨、马林迪等持敌对态度的穆斯林统治者中游说,与阿拉伯商人、印度王公贵族周旋,折冲樽俎,叱咤风云,展示了相当高水平的外交家风貌,相形之下,哥伦布对于文明程度很低的印第安人的蒙哄、欺骗、敲诈、勒索,就形同儿戏了。

探险英雄中,有幸能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者为数不多,达·伽马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航行终于证实了东西方之间确有海路可通,从而改变了东方和西方的历史进程。

不过,达·伽马的强暴和残忍也是无与伦比的。

1502年2月,他再次从里斯本出航。他率领了一支有战斗力的舰队,决心把卡利卡特变为葡萄牙的殖民地。

在印度海岸马拉巴尔附近,他们袭击了一艘阿拉伯单桅大帆船。船上载着400名赴麦加朝圣的穆斯林,达·伽马洗劫了船上乘客的全部财物,那是1.2万枚金币,还有至少价值1万金币的货物,然后放火烧船,那些不幸的人冲出救火,达·伽马下令瞄准射击,并再次放火烧船,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力量悬殊的搏斗,进行了四天四夜,直到他们全被烧死或淹死为止。

10月底,他们炮轰卡利卡特,命令国王投降,他们把随意抓来的38名渔民吊死,然后把他们的手、足、头砍下送到岸上,伽马还给那位曾经懒散地在卧榻上接待过他的国王写了一封恫吓信,要国王用他子民的碎尸做一道咖喱菜肴。

他用七艘船封锁卡利卡特,然后,派船到附近的柯钦、马纳巴尔去抢劫香料。

1503年,当伽马带着抢劫来的满船满船的贵重货物回国时,他留下了五艘船舰,由他的舅父维森迪·苏特雷统辖,这是欧洲人在亚洲海域布置的第一支海军,它巡航于亚丁湾附近海域,专门抢劫从红海驶往印度海岸的船只,由埃及商人、意大利商人长期控制的东西方贸易从此土崩瓦解。

1507年,葡萄牙的第一位总督阿尔梅达摧毁了穆斯林舰队,1509年,葡萄牙占领了通往波斯的门户——霍尔木兹。

1510年,葡萄牙两次攻占印度重镇果阿,至少屠杀了6000名平民,最后把它定为葡萄牙殖民地的首府。

1511年,葡萄牙人攻占了马六甲,抢劫了折合黄金5.3万克的财物,并且控制了东亚和南亚的通道。

从此,葡萄牙人牢牢地掌握着“东航的钥匙”,成了16世纪最强大的海上王国,并且把这个霸权地位保持了90年之久。

从此,亚洲的货物不必经过波斯湾、红海、地中海,而是通过葡萄牙商船,绕过好望角,进入欧洲;亚洲的财富,即神话中的东方宝藏,连同亚洲人民的血汗,也源源不断地进入欧洲。

从此,商业集散地与文化传播中心,再也不是封闭的地中海,而转移到辽阔的大西洋和遍及世界的一望无际的各大洋海岸了。

1524年,达·伽马被任命为印度副王,同年,死于印度的柯钦。

麦哲伦领导第一次环球航行

斐尔南德·麦哲伦(1480—1521),葡萄牙人,却代表西班牙领导了伟大的环球航海大事件。从1519年9月20日到1522年9月5日,航期1080个昼夜,出航时有5艘帆船和265名船员,但最后只有18位幸存者和一艘破船回到了西班牙,麦哲伦本人也永远地留在了菲律宾的马克坦岛。

1480年,麦哲伦生于葡萄牙沙布洛扎一个衰落的贵族家庭,幼年做过王室的童仆,不到16岁就成为一名士兵;之后,在航海部门学到许多知识,多次随船队去印度远航。他征战多年,重伤三次,却一直是个上尉。

36岁时,在与摩洛哥一次战斗中受伤成了瘸子后,生活困难的麦哲伦请求国家增加抚恤金,却遭到了拒绝。他又请求准许自己率领一支船队去东印度群岛,也没有得到恩准。贫病交加的麦哲伦没有丧失斗志,受到哥伦布事迹的启示,他开始了环航地球的伟大计划。

军人和船员的经历,让他掌握了操纵帆船的本领,能够熟练使用罗盘、海图等各种仪器,他还可以正确地观测天文星座,同时拥有丰富的军事技能,并能够灵活操纵火炮。麦哲伦并没有急功近利,他花费一年多时间广泛查阅航海资料,自制了一个地球仪,在上面画出了设想中的环球路线。

然而,当麦哲伦告诉国王曼纽尔这一宏伟计划时,葡萄牙王室认为已经控制了东方贸易,没有必要再去开辟新航路了。他屡次遭受祖国冷遇后,于1517年秋天来到了西班牙。

1518年3月18日,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接见了麦哲伦。他呈上了那个彩色的地球仪,并热情洋溢地游说:“国王陛下,地球一定是圆的,大海的尽头并不是黑暗的深渊。盛产香料的群岛之国在地球分界线的西班牙这边,而向东航行的葡萄牙已经到达了那里。我们为什么不能向西航行,在大西洋和未知大洋之间的新大陆上穿越一条海峡到达中国和印度,夺回属于自己的利益?”

急于和葡萄牙海上竞争的国王同意了这一设想,下令提供船只、船员、粮食和武器,全力支持这次探险行动。西班牙王室与麦哲伦签署了一个协议,任命他为一切新发现陆地和岛屿的总督。

一夜之间,麦哲伦成为西班牙海军上将,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可以统率一支船队追求梦想了。

1519年9月20日,麦哲伦率领5艘帆船从塞维利亚港出发了,船的名字分别是旗舰“特立尼达”号、“维多利亚”号、“圣安东尼”号、“康赛普西翁”号和“圣地亚哥”号,随行的265名船员带有长刀短剑,还配备了火枪、火炮;除了水和食物,也搭载了数量可观的货物。

12月13日,船队顺利到达巴西的里约热内卢。休整两星期后,他们绕过乌拉圭东南的圣玛丽亚角,来到了拉普拉塔河口,沿水道航行两天后进入淡水区。他们大失所望,只能返回海岸继续寻找那条穿越美洲大陆的海峡。

冬季来临,航行越加艰难。1520年3月,船队经过南美的圣马提阿斯湾后,进入南纬40°一个平静海湾过冬,麦哲伦称之为“圣胡利安港”。

这期间,一场叛乱发生了。由于长时间找不到海峡,食物稀缺开始定量供给,船员们情绪非常低落,许多人要求返航,两位船长想趁机夺取船队指挥权。4月2日清晨,麦哲伦一觉醒来,发现有3艘船已经被叛乱者控制。他临危镇定,机智处置了领头的船长,并宽恕了随从的船员。这一事件之后,麦哲伦威信大增,在精心安排下,船队平安地度过了南半球的严冬。

5个月后,春回大地,船队向西南航行。1520年10月21日,他们在南纬52°附近发现了一个海峡,麦哲伦担心又是淡水河入海口,派出两艘船前往探航。4天后,好消息传来,他们找到了真正的海峡。

这条人迹罕至的大峡谷,位于南美洲南端和火地岛、克拉伦斯岛、圣伊内斯岛之间,东西长580千米,东接大西洋,西连太平洋,是联通两大洋之间的重要航道,被命名为“麦哲伦海峡”。

海峡迂回曲折、地形险恶,小岛、浅滩、支流错综复杂,不时有狂风巨浪,对航海技术是一个极大挑战。船非常笨重,船员们疲惫不堪,有一艘派出的探航船望而却步,偷偷驶回了西班牙;麦哲伦还以为发生了事故,四处寻找它白白浪费了3个星期的时间。由于叛逃船只带走了大部分供应品,接下来的航程更加艰难,麦哲伦毫不动摇,继续前进。

1520年11月28日,船队终于穿越海峡,进入了一个浩渺平静的大洋,这是麦哲伦一生中最伟大的时刻。他告诉随行的伙伴们:“我们正驶向一个未知的海域,但愿它永远像今天早晨这样平静。为此,我将命名这个大洋为‘太平洋’。”

由于没有海图和数据,麦哲伦不知道太平洋有多大,淡水和食物没有及时补充。当他们离开智利海岸向西驶向大洋时,这段旅程成为了世界航海史上骇人听闻的苦难经历。

数月之间,船员们看不到任何陆地或岛屿,船只仿佛在一望无际的蓝色沙漠中沉浮,饥饿成为最大的问题。一名叫皮加费塔的船员这样记录:“面包干也吃不到了,我们只能吃带有小虫子的面包屑,喝发酵了多少天的黄浊浑水,还经常吃木头的锯末。也不得不吃了横桁上的牛皮,把牛皮浸泡在海水中,四五天时间后,放在炭火上烤几分钟后食用。大老鼠的价钱是半个杜卡特一只,还是买不到。”

许多船员得了坏血病,有19人丧身太平洋。3个月20天后,剩余的人经过约1.7万千米航程,到达北太平洋的关岛,在这样一个盛产可可、甘蔗、香蕉、薯类的岛屿时,幸存的船员得救了。这是一段史无前例的航海壮举。

1521年4月,船队西行很快到达了菲律宾群岛,他们找到了盛产香料的国度,麦哲伦决定大干一场,在这片土地上建立殖民地,兑现对西班牙王室的承诺。

在宿务岛进行了一场军事演习后,该岛首领亨马旁纳率众接受了基督教洗礼,表示效忠西班牙。麦哲伦又企图让周围各岛效仿宿务岛,遭到拒绝后,决定进攻最顽固的马克坦岛。

拂晓时分,60人的队伍乘小艇登上了马克坦岛,该岛首领拉普拉普率众顽强抵抗。虽然,麦哲伦拥有武器优势,火炮发射后对方四散奔跑,但是更多的土著人拿盾牌护身,投掷出密集的毒箭、竹矛、棍棒、石头进行反抗。当离岸更远,船上的火炮不能发挥威力时,麦哲伦右脚中了毒箭,并被认出了指挥官的身份。更多敌人向他扑来,激战1小时后,麦哲伦和几名随从在围攻中屡受重伤,当场战死。

已经降服的宿务岛人也改变了态度,他们假意邀请船队的20多名军官赴宴,把他们全部杀死了。船队剩余的115人在烧掉一艘船后,乘坐“特立尼达”号和“维多利亚”号两艘帆船离开。

麦哲伦以不屈的精神为地理大发现做出了伟大贡献,却因为殖民主义者的野蛮行为受到了惩罚。战死时他年仅41岁。

德尔·卡诺船长成为船队临时指挥官,他们狼狈不堪,在群岛中探索航行。直到半年后的11月,在一名向导指引下抵达马鲁古群岛。他们采购了大批丁香、生姜、肉桂、胡椒和热带水果。当旗舰“特立尼达”号出现故障时,胆小的卡诺船长害怕遇到葡萄牙人,留下一部分人后,于1521年12月21日率领“维多利亚”号返程回国。

1522年7月,绕过好望角的航船到达佛得角群岛,不得不停泊在了葡萄牙人的海关,卡诺极力让当局相信他们来自新大陆,并获得了补充的食物。但是,一名水手无意泄露了麦哲伦的故事,愤怒的葡萄牙人扣留了13名水手,侥幸逃脱的卡诺对同伴弃之不顾,扬帆而去。

1522年9月6日,破旧不堪的“维多利亚”号帆船和绝地逢生的18名水手,终于回到了塞维利亚港。人类历史首次环球航行完成了,“地球是圆的”这一假想,也得到了证实。

首航归来的18名幸运者卖掉了香料等货物,他们得到了数十倍的利润成了富人。卡诺船长还得到了国王颁发的一枚盾形勋章,上面刻有一个地球仪和一行文字:您是绕着我航行的第一人!

或许,这些荣誉本该由死于异乡的麦哲伦亲自领受。

德雷克——完成第二次环球航行

16世纪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在海上称霸的时代。是不是其他欧洲国家都服帖呢?不是的,英国就反对他们海上称霸,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就支持英国的海盗们去攻打和袭击西班牙人的船队。其中最著名的海盗中就有德雷克,在他的抢劫生涯中无意中有不少地理发现,并在人类历史上第二次实现了环球航行,从而成为著名的航海家。

1572年,他奉女王伊丽莎白之命,率船队出海,有权劫掠西班牙的船只和土地。在攻打巴拿马的农布雷·德迪奥斯城时,虽然受伤,仍掳获大量财富。在巴拿马地峡的山冈上他望见了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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