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要进这破庙必有所周旋,所以她故意弄了些泥抹花了自个的脸,这不,她才刚想入庙,就被那几个小厮一把拦下堵在了他们中间。
“小子,干嘛的?”
“我,我路过的呀。”
“路过?还不快走?!”
“这,昨日下雨,路面太过泥泞,不好走呀。”
大花脸的童媜一脸恸懦紧紧抱着胸前的包袱,看似害怕的紧。
他们想了想,面面相觑后,凶巴巴的再冲她道:“这里没你的地了,你快走开!”边说边推搡着。
“喂!你们还讲不讲理了,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你们能在此,我就不能了!我还偏不走了!”她一脸气愤,将包袱往地上一扔一把坐在了上面,她就不信这里面的爷能承住气。
“你!不想活了!”
“我在这歇脚,难道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你!……”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挨上一记掌掴时……
“让外面的小兄弟进来。”
半冷半暖的音调却透着一股威慑的力量,那团团将她围的死死的小厮们怯怯的让开了道。
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一脸愤然的拿起包袱就往庙里走。庙宇在外面看来不大,可一踏入却别有洞天里面宽敞的很,只是佛像残缺不全,到处一派脏乱的模样。
童媜毫不客气的瞪了坐在佛像旁匍匐垫上的络腮胡一眼,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干草上。
“你!”蓝袍侍卫打份的男子见她对自家主子不敬上前就要开骂。
“唐明,你去看看。”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
“是。”那被唤为唐明的男子怒视着正在整理衣裳的童媜,拱手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她依然自顾自的理着衣裳,全然不把那道慑人的目光放在眼里。理完衣裳后靠着墙打起了盹。
“这位小哥,如果休整好了就自离开的好。”一直假寐的络缌胡男子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
她故作惊讶,道:“这位爷是和我说话么?”她瞧了他一眼,不经意的看上他腰间的琉璃珠。
“难道这里还有他人?”
“哦,小弟要前往大周看望亲戚,可这路滑,实在是不好走,所以小弟厚着脸皮打扰这位爷了。”她收回眼,抬袖察了一把脸上的泥。
“前往大周?”黑袍男子微微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要不我送小哥一匹快马如何?”
“这,不太好吧。”她委婉拒绝,浅浅笑道:“无功不受禄,小弟我多谢这位爷的好意。”
好说歹说,见他这般持固,望向他的眼神更加的犀利,有如尖刀般。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难道在这破庙里歇个脚露个宿,还要分三六九等不成?”
她一脸正而八经的模样,让方才冷冰冰的他不禁嘴角微勾,“小哥说笑了,这等地方平常人家自然想来就来。”
她拍了拍胸,一脸释然。
男子嘴角又勾了勾,饶有兴致的又多看了一脸大花猫的童媜几眼。
此时,方才跑出去的唐明不紧不慢走了进来,来到他身边附耳说着什么……
“你让他们进来便是。”
“这……”唐明瞧了若无其事的童媜一眼。
络腮胡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点头应承。
“小哥。”
“嗯?”
“你若不肯走,那么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这话有如晴天霹雳,方才还悠然自得和他周旋的童媜立马站了起来,上前道:“凭啥我是你的人,我只不过是在这歇下脚而以。”
黑袍男子对上她的灰眸先是一愣,一愣过后微笑着拂了拂不见尘的袍袍,不语。
“那你走是不走?”主子不发话,在旁的唐明忍着怒气发话了。
“你!”童媜一脸气愤的转身,心思着: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呀!
“走是不走?还是留下来?”一改方才怡然的语气,他冷冰冰的望向她。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手,让她吃了哑巴亏拟的一脸窘样。
“不说?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嘴里不高兴的嘟囊几句,抓起包袱,冲他怒道:“我在外面待着总可以了吧?”说着,就蹭在了破庙前的石墩后,目光落在了土坡上。
这边,观察着庙宇一举一动的龙湛一见出来纤瘦的身影,脑子立马浮现出她的身影,他对身旁的欧阳军问道:“这是你派的探子?”
欧阳军顺着他指的身影望去,点了点头。
就当他在想问话时,有人急色匆匆奔来禀报,“将军,方才小的小解发现我军有人被打晕藏在灌木丛里。”
龙湛面色阴暗,狠狠撇了欧阳军一眼,转身紧紧细瞧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似有一把犀利的剑投来般,望向土坡的她猛的收回眼,抱膝故作小睡。
“嘶——”
有马嘶声,童媜微微撇脸睢了一眼,却见两三来的人全都是黑斗蓬加身,看不清面相。
马被牵到一边,那三个身披斗蓬在面前的人在庙前停下脚步,似是看了童媜一眼。
她撇开脸低首,见他们进入,待外面这些人没注意时,潜在了庙后从破洞中窥视着里面的动静。
当她看向那三个人向络腮胡扣首时,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疑,那颗琉璃珠显赫着身份地位,这一脸淡然,眼神冷漠的他在大周地位定不一般。
还有一个人呢?在哪里?来时的路上分明看到他带有左右副手,怎么只有一个侍卫在旁候着?那人哪里去了?因方才不好细看打量,现下她透过破洞细细打量起来。
几乎能藏的住的人地方她都仔细打量过了,依然不见其踪影。此时,身披斗蓬的三人缓缓摘下蓬帽,让她看着心跳不由加快,捏着银针的手间许许汗渗出……
此时,一个身影缓缓朝天靠近。
突然,她似意识到了什么,就当她将手中的银中打出时,那人以将一把明晃晃的剑搁在了她脖颈处……
她几乎能感受到背后那人冰冷锐利的目光,她唯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静待那人发话。
锋利的剑心慢慢偏离,那人已从身后立在了她身旁,她微微侧身抬眼望向他。
果然是他。
被人发现,童媜一改肃穆冷淡的脸,小心转身冲那人嘻皮笑脸装傻道:“大哥,我闷的慌随便逛逛。”
那人微微扬了扬下颚,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一小步一小步步入庙宇。
正在商议什么的五人,除了那络腮胡,其他四人一脸疑惑的望向她。
待她身后持剑架着她的玄袍男子出现时,那唐明嚷嚷道:“好哇,方才我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亏我家爷还有意将他留在身边所用。”
童媜冲唐明眨巴着眼,一脸委屈的道:“唐大哥,我哪里像坏人了?”
被一个男人抛媚眼,冷俊的唐明一时语塞。
“如果你真是派来的探子,那么你也活不多久了。”
“大哥,小心你手中的剑。”她有意叉开话题,抬手点了点剑心。
络腮胡扬了扬袍,示意他将剑放下。
剑一离脖子,她故作害怕立马跑到了络腮胡身后一瞧,那三人居然还心思缜密的带着半截面具,这下子,她很难分辨里面倒底有没有李权那老匹夫。
气氛被她这么一搅,而且又听闻眼前这位小兄弟可以是派来的探子,此时那身披黑斗蓬的三人有些按奈不住了,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三爷,我等为三爷死而后矣,求三爷保我等周全。”语罢,三人齐齐拱手,“求三爷保我等周全。”
听这声音不像是李权啊!
天朝国朝中姓李的官员很多,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络腮胡倒不急,反而问起了身旁的童媜,“知道我为什么说如果你不走就是我的人其中的意思了吧?”
“我真不是探子。”她还在狡辩。
“不是就好,是的话,真如蒙侍卫所说,你死定了。”
“哈?”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当真是探子来着?”
“呃——”
俩人的对话似在聊天般,在旁的唐明对童媜猛翻白眼。
见她回答的模棱两可,他不紧不慢的从袖间掏中短笛放至嘴边……
难道方才的长鸣也是他所为吗?从龙湛得到消息的可信度来看,这匹人便是以各种经商名义留在天朝国的大周探子。
听着悠扬的笛声,她将袖中的信号弹捏在手里,挪了挪步子看准破了顶的庙宇,如果当真被识破,那她在危机时还可以通知龙湛他们。
突然,她感觉身上奇痒无比,顿时十拽紧攥强忍痛楚。
莫非,在林中时就已经中了埋伏……难怪他能表现的泰然自若,处变不惊。
那被唤为三爷的男子轻轻瞥了她一眼,她冲微微一笑,道:“三爷好雅兴。”
笛声慢慢激扬,似乎是换了曲目。
只觉的血脉里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她大汗涔涔,十指再怎么攥紧都止不住的疼。
此时,外面一名小厮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拱手道:“三爷,外面有埋伏!”
“情形怎么样?”他放下短笛,不紧不慢问道。
“都中了七花毒,现在正痛的在泥浆里打滚。”
七花毒!这七花毒是由七七四十九种不同花制成,这四十九种花本无毒,只是渗杂在一起才会发挥毒性,沾上也没关系,只是若是被有心之人用招魂曲引来毒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得。
那些虫子细小的根本看不见,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怎样表现的自然不被发现。
土坡上的龙湛一脸阴森,对隐忍作痛的欧阳车咆哮道:“你不是说安排的天一无缝,现在作何解释?!”
“微臣……”他还未说完,眼前就多了一个小瓷瓶。
“他们是中了七花毒,还好本王有所准备。”他说完,喉间似吞了什么东西。
从他的话中不难看出,他分明是完全不信任将阳车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