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别墅二楼,主卧室的大床上,唐浅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发现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战越的脸孔,那么清晰,像是他此刻正站在她面前似的。
她一惊,猛地醒过来,一双幽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咔——”
房间里静的能听到心跳声,冷不丁地房门被人打开,唐浅莞一下子就警觉的发出声音。
顾修黎喘着粗气的盯着她看,墨眸渐次染上猩冽的血丝。
她迎着他的目光,淡淡开口:“今晚你睡这里吧,我去客卧睡。”
打开了门,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耳边,似乎还有他的声音在回响着。
顾修黎问她:“浅莞,你爱我么?”
长时间的沉默。
“你说呢?”唐浅莞似乎轻笑了声,带着自嘲,“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什么以前?”顾修黎像发了狂般奔过来,从后面抓住她的肩,狠狠一扭,两人面对着面,他的眼神凶狠的似要将她一口吞掉,“你爱上战越了是不是?老情人旧情复燃了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爱上他!”唐浅莞大声反驳,清冷的眸光冷冽,她看着他失去理智的样子,严词厉色的说道:“顾修黎,这是我们两之间的问题,你不要牵扯上别人,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呵,你们两个都上过床了,难道还干净么?”顾修黎冷冷讽刺。
她的眼神利的像刀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干净,这两年,你宁愿晚晚和姚雨芊睡在一起,也不愿意碰我一下,顾修黎,时至今日,你还要把所有的脏水往我身上泼么?”
顾修黎一脸的烦躁,低吼道:“我是个男人,我有身体需求,不能碰你我自然只能碰外面的女人!”
闻言,唐浅莞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的感觉蔓延开。
他的话,简直比刚才的羞辱还要让她觉得难堪,自己的老公说不能碰自己,所以宁愿去外面睡女人!
“你为什么不能碰我……”她的眼神很冷,声音也很冷,“我们是合法夫妻,是你让我守了两年的活寡!”
“我答应过我爸的……”顾修黎突然双手抱住头,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头痛欲裂,“新婚夜,我爸逼我不准和你发生关系,不准你生下顾家的继承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抱着头坐在床边,眉宇紧紧蹙着,难受极了。
修黎,我要你记住,她爸爸是害死你妈妈的人,唐家的人都是你的仇人!
修黎,唐浅莞不配生下顾家的继承人,三年后你们协议离婚,你爷爷不会再坚持的!
耳边,响起唐浅莞彻底绝望的声音。
“顾修黎,我们彼此放过吧。”
顾修黎抬起头,看到她那抹决绝的背影,关门的‘砰’响,像一阵嗡嗡的长鸣,刺耳的疼。
他下意识的往门口追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无力,又倒退了回来。
薄唇微掀,他的声音像梦中的呢喃。
“浅莞,我不想……”
市医院的高级病房唐东林穿着医院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坐在一组沙发上,手执黑子,端看棋盘许久,才谨慎的下了一子。
“小越,关于最近五洲集团总裁卸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件事是真的?”趁着战越锁眉思考间,唐东林出于关心的问道。
战越微抿了唇,道:“他做了几次错的决断,董事会对他早有不满,至于卸任一说,是媒体在捕风捉影。”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是有风才起浪,媒体说你会接任五洲集团,看来这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不难听出,唐东林的话里夹带着笑意,有些自豪,毕竟战越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商场上的事情,说起来他还是他的启蒙老师。
“唐叔,该你下子了。”战越催促道,眼角的余光一瞥门口,看到空无一人,他又不着痕迹的将注意力转到棋盘上。
唐东林执起一枚黑子,又放下来,他想起已故的老朋友,叹气道:“战越,如果你妈妈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她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提起他妈妈,战越眸中的暖意渐渐退却。
见他这个样子,唐东林也不敢说起太多,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可触碰的一个禁忌,显然,宛莹即使去了九年,可依旧是战越心中的死结。
“你回来也这么些日子了,阿臻呢?”唐东林陡然问起了战越的弟弟。
战越沉声道:“他在英国。”
“不回来帮你?”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战越的视线抬起,“何况,我也不需要人帮。”
这话听的唐东林蹙了眉,他本就亲情淡薄,两兄弟的感情如今也不见怎么亲厚,身为长辈的他不禁有些心疼。
“叩叩叩……”
标准的三声叩,张诚在听到里面传来战越的应声,方才推门而入。
“越总,我有事跟你汇报。”
唐东林一听,立即道:“小越,你有事先去忙吧,等会莞莞下班了,她就过来了。”
“好,唐叔,您先休息着,我先走了。”
战越走出病房,张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关上门,张诚轻声耳语道:“杨女士这几天一直派人在盯着唐小姐。”
“嗯?”凤眸冷如冰刃,他冷声道:“她想做什么?”
“想必,是和董事会的召开有关系……”张诚的话点到即止,看了眼战越的神情,出声请示道:“需要我派人……”
话未说完,战越陡然迈开步子,走到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人面前,张诚眯眸看了看,认出那女人是顾氏总裁的秘书,好像是叫姚雨芊的。
“姚小姐身体不舒服?”狭长的凤眸往姚雨芊手上的那张单子扫了眼,当看到那几个字时,凤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