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船队中人口最少,移民船最少的船队,卡尔蒂姆一直在新黎明船团中充当“慈善家”的角色,不管哪个船队出现了困难或紧急情况,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向卡尔蒂姆发出借贷请求而不是向核心舰队要求经济援助,因为核心舰队发出的考察团队会想尽办法否决船队的经济援助要求,而卡尔蒂姆相比之下更加慷慨,要求的回报也十分合理。
由于长期保持这种慷慨的外交态度,使得卡尔蒂姆船队在新黎明的征程中迅速崛起一跃成为新黎明中实力最为强大的船队之一,其经济力量,物资储备,军事能力仅次于核心舰队在新黎明的话语权和威严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传言说卡尔蒂姆很有可能取代核心舰队的地位成为新黎明船团的下一任领导舰队。
现在听起来像是个天方夜谭,因为后来戏剧性的发展使得卡尔蒂姆成了昙花一现的小丑,在几次无关痛痒的新黎明大会中卡尔蒂姆主动承认了放弃手中的权利条款和明显的针对性协约,这同时也侧面加剧了核心舰队无可取代的领导地位。
可是这传言在当时的新黎明几乎人尽皆知,所有的船队领袖都认为卡尔蒂姆是唯一有实力挑战核心舰队至高权威的船队,新黎明大有被一分为二的趋势,两大势力可能随时展开争霸战,而战争却是当时人类社会最为厌恶的一种最终手段。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猜想实现,核心舰队和卡尔蒂姆都恪守着每一条红色警戒线,尽力保持着新黎明船团这微妙的权利平衡,但暗地里拉帮结派,选边站队的秘密外交每分每秒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斯女士,你的发言让我不禁要重新揣测你来这的目的。”
卡尔蒂姆船队旗舰墨西哥城号的议事厅里,年轻的参战部部长白天方作为卡尔蒂姆代表正和厄齐尔派来的代表做最后的一场秘密会谈,厄齐尔方的代表是一位披着斗篷十分神秘的女子,白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摸样,那女人自称安德烈斯。伽罗琳,是厄齐尔船队几年前刚刚成立的新政府领袖。
“白代表,我说的话意思很清楚,厄齐尔只是需要你的帮助,但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参与你们所谓的秘密友好互助协议。”
白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感到怒不可遏,其实他主观上就瞧不起这个半路出家的土匪政客,认为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流氓和兵痞特有的臭味,跟这种人沾上关系准没好事,可是从船队的方面考虑,厄齐尔船队毕竟是一个拥有着一万两千多艘舰船的大型舰队,得到厄齐尔的支持总比得到他的反对要好得多吧?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从我这白吃白拿了就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安德烈斯女士?你不觉得公平的价码才是交易成功的保证吗?”
“协议上不是已经规划了还款期限和方式了吗?你们的考察团也应该给你递交过报告了把,如果非要说这次交易哪里不公的话,我倒是认为你们的利息有点太高了呢!”
“你!”
白天方停顿了一下,他理了理头绪尽量让自己做最理智最有效的判断,于是他换了一种比较平缓的口气说道:
“你有困难,需要人帮助,你很聪明!你找到了卡尔蒂姆,而不是去找核心舰队不是吗?”
安德烈斯没有还嘴,白认为自己的话似乎方向正确,于是他继续道:
“这是为什么?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人人都知,人人都有基本的辨别能力,人起码知道现在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知道该如何报恩如何报仇!倘若这世界是非不分,黑白颠倒,那还谈什么秩序,哪来的未来。”
白缓缓的站起身来,他开始发挥自己最得意的才能之一,说服!而且是声情并茂,慷慨激昂的说服,他沿着圆桌的边缘朝着空气指手画脚,一边提高声调一边走进安德烈斯身边。
“你做出了选择,但是你不愿承认,我知道你在厄齐尔做的一切,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获得了多的承认和拥护,我认为你肯定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安德烈斯女士。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承认?是害怕吗?害怕挑战权威?害怕失败?还是别的什么?”
“哦,听起来白代表对我的评价很高啊,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你害怕核心舰队的威严,害怕和它作对会威胁好不容易稳固的新政府,害怕你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利又付诸东流,可是现实有紧逼着你做出选择,你作为一个领袖,一个革命者,一个反对霸权和****的理想家,你理所当然的要选择正义和理智,碰巧那就是我们。”
“听起来白代表对核心舰队早就有很深的成见啊,像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能想到两个词语来形容了,第一个词:自信,第二个词:不要脸。”
“我可以当作没听见,因为那只是你出于个人的厌恶的口出狂言而已,在船队之间的大义面前无伤大雅,同样!这也是我们和核心舰队的最大区别。”
“那你凭什么一定要让厄齐尔加入你们,这么做和强迫有什么区别?这难道不就是霸权行为?你竟然还能在这里大言不惭的美其名曰正义?”
“因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对的!请你冷静一点!安德烈斯女士,好好想想,厄齐尔的基因病变,贝克特和卡利奥尔持续半个世纪的文化拉锯战,还有索贝克新式反击舰的重大事故,同样的例子我可以列举一天一夜,哪一样不是核心舰队背后搞鬼?甚至于还明目张胆的推脱罪责,嫁祸他人!~~~我可负责任的告诉你,核心舰队就是你所推翻的厄齐尔联合矿业放大版,只要它还领导者船团,人类就没有新黎明可言!”
斗篷里的安德烈斯嘴角微微扬起,她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只手将那头上斗篷给揭开来露出一头纯白色的短发,她向后扬了扬头,让后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天方的脸,白看见安德烈斯的真面目后内心的惊讶就和他表面上散发出的沉默一样强烈,他甚至猜想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给自己玩的把戏?但他却不敢表露出仍和起伏,也不敢随便开口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段漫长的沉默后见白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伽罗琳便开口道:
“那么~~~白代表,祝贺你,你成功说服了我,我看我们应该达成最后的共识了。”
两人随后签署了这份秘密文件,就这样一份看似十分不牢靠的合作关系达成了,白并不指望厄齐尔真的能够可靠的盟友,但至少它也不能成为自己的敌人,这项贷款和这份协定就是白对于厄齐尔的要说的全部:你可以不帮我,但绝对不能妨碍我,为此你还得发誓,让后把道德的枷锁挂在头上。
伽罗琳心里其实对于卡尔蒂姆的这份协定十分期待和重视,但她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个陷阱,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告诉她,世上许多事情是常识无法掌控的,这份从天而降的“大礼”正是伽罗琳长期以来等待的外援、同伴、合作者,但是比这更重要的是这份“大礼”的安全性以及可靠性。
安德烈斯重新带上了那斗篷,双方都准备离开议事厅,白天方刚离开桌子,大脑便短路一般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伽罗琳的背影,忽然一个想法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安德烈斯女士请等一下!”
伽罗琳刚走出门,白的喊声便传了过来,她本不想停下脚步,因为她比较害怕临时意外会对结果造成损失,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回应了白。
“怎么还有什么事么?白代表。”
“我在想这次合作的对外宣传口号时,突然有一个想法,你看,马上就临近新年了,不如借这个机会在贵船队举办一次新年欢庆舞会,既可以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同时也能增进你我的好感,对媒体而言也是篇绝佳的题材呢。”
“你我的好感?哈哈,是真的指你和我之间吗?”
“额!呵呵,安德烈斯女士真会说笑,当然是指船队之间咯,不过你我都分别代表自己的船队,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呢!”
白的这个看似无聊而且毫无意义的题意让伽罗琳突然间大脑里也蹦出来一个特别的计划!一个十分疯狂而天才的想法!
“好的,白代表,我会好好考虑这个有趣的提议的,那么下次我们在厄齐尔的新年舞会上见了。”
白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以表达赞同和敬意,他弯下腰,低下头一直到伽罗琳走出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