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剑如风,剑气如虹,快若闪电,雷霆当空。
萧吟,在三十六个僧人间穿梭,显得游刃有余。任凭那僧人的道道棍影,也沾不了他的半分衣角。此阵,乃无音寺名阵——伏虎。相传,是无音寺开山祖师,感悟伏虎罗汉历世修行所创。三十六人演化此阵威力不俗,若是有一百零八人演化此阵,天下间,罕有阵法能与之匹敌。
当然,除了伏虎,无音寺还有一阵,唤作降龙,据说此阵攻守兼备,十分了得,演化开来,就是一些成名的老怪物,也难讨了好去。
对于伏虎阵,萧吟以前也有耳闻,但却从未见过,若不是此阵演化之时,隐有虎形,伴有虎啸,他自然是无法认出。不过,三十六人演化的伏虎阵,威力有限,要伤萧吟,确实是勉强了些。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伏虎阵依旧没有伤到萧吟半分,反而是这些僧人手中的齐眉短棍,被萧吟用剑削去了一截,渡法焦急地看了看盛州的方向,若在耽误下去,阴鹤年等人来了,要想独吞仙遗,恐怕难了。
“师叔。”
渡法来到七戒身旁,低唤一声。片刻之后,七戒才慢慢睁开眼。他瞟了一眼场中的打斗,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然后看着渡法,讥声说道:“伏虎阵,在你们手中演化,竟成了废物。枉你们还敢离寺来此,也不怕丢人。”
听了这话,渡法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却不敢说什么。听说,二十年前的事情发生后,七戒便是这个模样,没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叫他师叔,他能应你,就很不错了。渡法怀疑,在七戒心中,恐怕早就没有佛的位置了。
正在这时,伏虎阵中传来一身震天虎啸,渡法急忙看去,只见半空,化出了佛光璀璨一条白虎,朝萧吟扑下。与此同时,萧吟身形一错,瞬间挥出上百道剑气,将这白虎罩住。三十六个僧人口中念念有声,围成一个圈,快速地游走,萧吟急忙跃了起来,身体倒冲而下,一剑插入虎躯,同时,剑身爆出一阵剧烈的气浪,朝四面把风震开。
呼!
剧烈的狂风一扫,三十六个僧人倒跌在地,萧吟将长剑收了回来,看向七戒。
“萧施主,好本事。”
七戒轻轻拍了拍手,站起身,“伏虎阵,乃无音寺成名阵法之一,一人演化与多人演化其实相差不大。演化此阵,与修为无关,最主要的,还是看个人对阵法的理解。萧施主,可有兴趣同我试上一试?”
“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萧吟将剑扬起,巽剑轻吟,一股股小小的风浪,在萧吟身旁汇集。
七戒满意地点点头,那三十六个僧人从地上站起,退到一旁,能够看七戒亲自演化阵法,可谓是受益匪浅。
脚微错,手微抬,头轻探。身体朝前一震,一个巨大的白虎毫无征兆地从七戒身上冲了出来,飞扑向萧吟。
“嗷!”
一声虎啸,将萧吟的剑气尽数震散,虎爪,没有半分停留直接抓向萧吟胸口。
“铛”
巽剑挡了一下,萧吟借势退开。七戒,果然名不虚传,仅他一人演化这伏虎阵,便能让这白虎凝实如此,若无音寺的人对阵法的理解都有他这般造诣,那么无音寺,恐怕就不是正道第三这么简单了。
萧吟身形飞舞,用巽剑攻击虎身。每一次巽剑砍在这白虎身上,都会发出剧烈的金属交击之声。七戒稳稳地凝着虎形,萧吟的每一次攻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份吃惊。因为七戒知道自己凝出的白虎之躯有多坚硬,由此可见,萧吟手中的剑,绝非凡品。
“师叔,还望速战速决才是。”
眼见七戒对付萧吟,分明就是前辈在考教晚辈一般,渡法壮起胆子催促了一声。七戒扫了他一眼,渡法便感到心头剧震,而双耳中,也是传来惊天的佛音,顿时,将他轰得练练倒退,双耳嗡嗡发鸣。
“我再演化一招,你若能接下,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以离开。若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还可助你挡下追来的人。”
萧吟点点头,跃到一旁。他也看得出来,七戒,并不想伤他,如此打斗,根本就像是在告诉自己伏虎阵的奥秘一般。渡法惊怒地看着七戒,不敢开口,若是惹得七戒恼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七戒垂手而立,对于萧吟的反应甚是满意。他跺了三下脚,地面上的白虎,瞬间一分为四,将萧吟围了起来。四只白虎,一只演化,可气势更甚,就连它们的身躯,比起先前,都大了一分有余。虎躯上,纤毛可见,那虎眼中,更是有着野兽才有的光泽,甚至是气息,也与真虎无异。
萧吟抚着手中的巽剑,似乎是感受到萧吟心中的战意,巽剑长鸣不止,声音中,更是带了几分欢喜。
闭上双眼,巽剑骤然消失无踪。萧吟的身躯,被风环绕着,缓缓升高。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有风来,而这风,更有越来越烈的趋势。渡法等人的衣衫被吹的猎猎作响,脸面,更如刀子割了一般。
七戒暗赞一声,四只白虎低伏着身躯,耐心地等待着。
忽然,萧吟睁开了眼,就在这时,四只白虎动了,化为四道白影,带着彻天虎啸,动了。
风,骤停!
萧吟,在霎那间失去了踪迹。一柄巨大的剑出现在高空,带着奇异的嘶鸣,落下。此剑,古朴,怪异,无锋!任谁也看不出,这剑有何奇特之处,它更像是一件装饰品,可就是这样一柄剑,落下之后,爆发出让人心悸的锋芒。
“嘭”
飓风横扫而过,夹杂上无数的剑影,四只白虎,仅仅抵抗了几息的功夫便被撕成粉碎消散。地面,凭空消散了半尺,渡法等人,更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就连衣衫,也是破破烂烂。
巨剑消失,现出了萧吟的身形。他脸色发白,显得疲惫不堪,就是嘴角,也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人剑合一。”
七戒看着萧吟,道出了这四个字。没错,先前就是人剑合一的用剑之道。当初萧吟在灵寂谷感悟到了剑心通灵,挡下了天罗地网,而今在此体悟了人剑合一,破了伏虎。两次的悟,可谓是艰难至极。
“多谢前辈。”
萧吟行了一礼,七戒一人演化阵法,说来也是一种另类的人剑合一的境界,或许可以称为是人阵合一。而正是先前的演化,才让萧吟有了那么一点体会,进而勉强用了出来,虽受了伤,不过以后要完全领悟,也就有了根基。
“你能从我的攻击中体悟到这一切,是你的本事,用不着谢我。既然你破了伏虎阵,那么,现在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无音寺就不会为难你了。”
“前辈请讲。”
七戒点点头,突然扭头一喝,渡法等人如雷劈中一般,顿时昏倒在地。回过头看着萧吟,七戒深吸口气,神色柔弱地问道:“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