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矶殿外,来了许多人,被上千玉矶弟子团团围住。这些人,分属不同的门派,最瞩目的,莫过于戮仙宗和正阳门。
阴鹤年和齐荒两人一脸怒容,面对这上千的玉矶弟子,心中也是颇为不安。不过,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在盛州,萧吟用一个假的仙遗欺骗了他们,还他们折了不少本宗弟子,这事若不来讨个说话,传了出去,定会被人耻笑。
“把萧吟给我叫出来。”
眼见来了许久,依旧没一个玉矶的人出来说话,阴鹤年沉不气了,你玉矶纵然是天下第一宗,可也要讲究一下待客之道吧!
无人吭声,上千玉矶弟子不怀好意地看着阴鹤年,虽然他们知道阴鹤年修为不俗,可这里是玉矶仙门,九峰正殿,能让你好好的站在这已经不错了,这般无礼,谁还在乎你是谁?莫说阴鹤年,恐怕就是百鬼生站在这,受到的待遇也不会好哪去!
事先未得通报,来到这里,便是敌人!
“萧吟,你给我滚出来。”
见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盛气凌人,阴鹤年羞恼地大叫一声,堂堂戮仙宗长老,来了玉矶,竟受这般冷落,心里怎能好受?
“何人在我玉矶放肆?”
话音未落,三道剑光凌空飞至,阴鹤年一惊,急忙挥拳相迎,几声爆响,阴鹤年后退三步,拳头皮肉炸开,鲜血直流。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背着手缓步走来,他身形瘦削,面容清瘦,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经风一般。可他的眼神,确是那样的凌厉,让人感觉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柄剑,一柄十分锋利的剑。
老者来到阴鹤年前方一丈停了下来,他打量了一下阴鹤年,又盯着齐荒看了一会,方开口道:“来我玉矶,为何不事先送拜帖?”
阴鹤年咬了咬牙齿,正待说话,齐荒却是抢先开口道:“事发仓促,还望玉麟师兄见谅。”
玉麟!
在场之人,听到这个名字,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阴鹤年心中的怒气,也瞬间平复了几分。玉麟何人?乃是玉矶九峰镇峰之首,他剑术绝伦,常年闭关,就是本宗弟子,要见上他一面也难,今日现身,一举便伤了阴鹤年,并且口气还咄咄逼人,可见此人性格可不是这般好相与之人。
“玉矶九剑,观星望月日照峰,听雷闻风雨落空,莫言天道无处寻,只缘身在九峰中。九剑之主,果然名不虚传。”
阴鹤年心中不岔,可嘴上,却是不得不承认,玉矶九峰,每一峰的镇峰论实力,都高出自己。这九人,据说都是玉真人的师弟,一个个都算得上是修道痴人,心中只有道,无它物,但若谁与玉矶为敌,九人就会同出,任你修为再高,也要在他们剑下饮恨。
玉矶九峰,不仅仅代表九座山峰,还代表了玉矶仙门开山立派至今传下来的九柄剑,谁当了镇峰之主,那谁就持有相应的剑。玉麟,是观星峰镇峰,他持有的就是九剑之首的观星剑,而另外八人,分别持有的,就是望月、日照、听雷、闻风、雨落、莫言、天道、无处八剑。
世间,很少有人见过这九柄剑的真面目,因为九人极少动剑,他们动剑,必要见血,若九剑齐出,那便是伏尸千里,血流成河。据说,前几代的玉矶九剑,就干过屠人满门的事情。
“你们若想见掌门,便让各自门下弟子下山等候,玉矶主峰,可不是谁都可以来此。”
玉麟说着,扫了一眼今日轮值的观星峰护宗执事,这人脸色发白,浑身颤栗,恨不得马上请罪,早知道玉麟会现身,即便自己当场毙命,也不让这些人上得山来。
“这就是堂堂玉矶仙门的待客之道吗?”阴鹤年强忍着怒意说道,他的脸早就憋得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大开杀戒,可他明白,这里,可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十息,若不走,那你们就都留下吧!”
玉麟往前站了一步,他身上,数十道剑气爆发而出,环绕着他的身躯飞舞,与此同时,另外八峰,更是有剑气冲天,很是惊人。
“正阳弟子,速速下山等候。”
九剑齐动,遥相呼应,此等气势,天地变色。齐荒急忙下令,正阳门一干弟子纷纷逃一般下了山去,而阴鹤年,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无奈之下,也只能下了命令。
几息的功夫,大殿前方,只剩下阴鹤年和齐荒两人,而九剑,也同时收了剑气。
“请。”
玉麟微微侧身,阴鹤年憋屈地朝前走去,而齐荒,则是无比羡慕,什么时候若正阳门能在他手中有如此强势,那他齐荒注定要名传千古。
大殿中,玉真人坐在殿首,在他身旁,立着萧吟,两边依次往下,便是司马生等人。入了殿中,玉麟主动退下,玉真人请了阴鹤年两人坐下,当即有两名打杂弟子端了茶上来。
“不知两位来我玉矶,所为何事?”玉真人面容和蔼地笑道,而萧吟,也是显得十分平静,看他的样子,根本不认识阴鹤年两人一般。
“玉掌门,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萧吟。”
“哦,既然你们为吟儿而来,那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险些产生了误会。”玉真人微笑着,没有丝毫火气。
这话落到阴鹤年两人耳中,可就不一样了。误会,若因为误会杀了他们,恐怕到时候,百鬼生也不敢强出头吧!
“玉掌门,我们有错在先,但是令徒在盛州,抢了本属于我戮仙宗的仙遗,还用一件假货,戏弄我等,害我们折了不少弟子,此事,可该有个说法?”
“玉掌门,令徒逼迫我儿自废修为,如今我儿更是下落不明,还望玉掌门主持公道。”
两人同时起身,朝玉真人行了一礼。玉真人微微一笑,看着两人行这晚辈之礼,却是以退为进之道罢了。
“我虽在中州,可盛州之事,我却十分清楚。仙遗,乃是无主之物,谁得了去,便是谁的,如今仙遗在我玉矶,你戮仙宗想要,可让百鬼生来此。至于你正阳宗,那齐霖犯下何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知晓吗?”
玉真人话一出,两人哑口失言,阴鹤年还好,齐荒则是被气得不轻,他如何不知道齐霖犯下之事,只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搞得下落不明,他怎能不找萧吟?原本,他以为齐荒用了那秘法,定能夺回仙遗,杀了萧吟泄恨,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无奈,他也只能联合戮仙宗,逼迫玉矶。
可惜,玉真人不买账,正阳宗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玉真人,我儿之事,是我管教无方,可令徒行事如此狠辣,难道这就是对待同道的方法吗?”
齐荒话刚说完,玉真人脸色一寒,死死地盯着齐荒,“何为同道?令郎行事,可有半点正道之义,心胸狭隘,草菅人命,如今,更是化身尸魁,为祸人间。那秘术,若不是你亲自教他,他又怎会习得?正阳门,说到底还是为那仙遗罢了。”
一番话,将齐荒说得老脸发红,他没想到,玉真人当真是洞若观火,自己只字未提的事情,他竟然也能看得如此透彻,此番来玉矶,当真是鲁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