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麟回南城几天以来,余家多次派人邀她过去一叙。今日听闻余建邦去司令那里参加会议,她才可以得空去一趟,一早起来收拾妥当便出了门。
在南城,有地位的人家都住在城北,江余两家是百姓口中“有权有势的人家”,所以两家相距并不远。只是江尚麟此时住在城东宅子,到余家要费些时间。
江尚麟一到余家门口,就被早早候在那里的下人领进去。余母亲自出来迎接,这余母正是江家夫人柳瑾的姐姐柳瑜,只听她喊:“麟儿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江尚麟笑道:“姨母说得哪里话,麟儿一直想来看看您,只是今日才得了空!”
余家二小姐余娴雅看着她笑道:“若不是父亲今日有事外出,表妹怕是还是不得空吧!”
三小姐余静雅掩嘴道:“表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怎得偏偏这么怕父亲,想来父亲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可真是冤呐!”
余母握着江尚麟的手往厅里去,听到静雅的话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江尚麟嗔怪道:“你们就知道打趣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待大家都坐下,下人将各式各样的点心一一端上来,五颜六色,飘香四溢。江尚麟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连连赞叹好吃。
余母将一个小碟子推到江尚麟面前道:“前几天听下人说街上有卖梅花糕的,特地差人买来给你尝尝。”
江尚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笑道:“前几天在街上买过,味道确实不错。”
余静雅道:“这梅花糕我跟二姐都吃不惯,也只有你说好吃了。”
江母看着江尚麟笑道:“麟儿娘胎里带出来的梅花胎记,从小与梅有不解之缘,幼时初次见梅便不舍得离开!”
江尚麟笑道:“梅花高傲坚强又独立,品质高洁,历代多少诗人都膜拜她!”
江母道:“你只管开心就好,那些东西再高尚也与你无关!”
江尚麟道:“姨母一句话就把我多年的努力否决了,麟儿四处求学为的就是为了人生能够有意义些!”
余静娴笑道:“母亲别再说她了,阿麟从小便与一般孩子不同。”
江尚麟笑道:“还是二姐了解我!”
江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谁不想看着自己孩子平稳的生活,但凡有志气的女孩子总是可悲的结局,如今这乱世,做父母的只求你们平安快乐足矣!”
余静雅道:“母亲想的长远,阿麟只是希望自己多长些见识。”
江尚麟接道:“古有花木兰从军,终成就巾帼英雄!”
江母严肃道:“古往今来,有几个花木兰?”
江尚麟还想说话,余静娴笑道:“今儿这是聊到哪儿去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打打牌可好?”
四人正好一桌,又都是玩牌能手,几圈下来,输赢不分上下。
余静娴道:“表妹两年不摸牌,这牌技稍见下降啊!”
江尚麟笑道:“时间太长,不免手生!”
余静雅问道:“我一直在想妹妹回来时是不是会带一个洋帅哥回来,妹妹天生丽质,又贤淑优雅,怎么也得有一大群追随者吧!”
江尚麟噗嗤的笑出声来,道:“何时优雅贤淑这个词也能用到我身上了?”
余母也不禁笑道:“没识得多少字,就不要乱用词,净闹笑话!”
余静雅尴尬的笑道:“那外国电影里都是这样描述我们这种人的呀,说我们是优雅贤淑的东方女性!”
余静娴道:“洋人看我们,就如我们看洋人都长一个样一样!”
有说有笑的玩了半天牌,直到中午日头西斜,吃饭时间都过去,肚子开始叫了,几人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吃完午饭,又在那里陪余母聊会儿天,才从余家走出来。余母亲自将她送出门外,嘱托小叶子好好照顾她,又叮嘱司机慢些开,看着江尚麟上了车,才转身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