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如同闷雷劈石。劈碎了喜贵想要说的所有话语,他正慌张的盯着少爷,希望能有解决的办法,他不想死,是个人都不想死。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街上的雨水却都莫过了二十几匹良驹的脚脖,它们抖落着红色的马鬃,系在脖子上,这一对对金色的铃铛也被抖得叮叮作响。
突然,铃声响起听见刀声,竟是颜风抽刀,还掠起一道寒光,看他消瘦的脸,还带有几滴寒冷的雨水。可冰冷的脸,一下出现淡淡的冷笑。道:“胆敢在皇城之中,杀掉东悦楼中一十七人。你的胆子!真是不小!”
竟然?连看都不看?就知道杀掉一十七人?莫不是有人告诉他,他怎会知晓?这十七人,自己都不知道,锦衣卫的颜风居然知道!好一招这杀人不用刀。
就看见十几个身穿蓑衣的男子,就拔刀而来。雨中的铃铛声,还在叮叮作响,似阎王殿的催命铃。时时刻刻都在催着自己,该到阎王殿报到了。
喜贵看着冲来的男子,神色慌张就望向少爷道:“少爷?少爷这怎么办啊?”
说完,一把还滴落着雨水的刀就砍了过来。就感觉呼的一阵寒风,就贴着喜贵的头发吹了过来。
“啪”
这刀直接将伫立到二楼的一根红木柱子,砍出一道凹陷下去的刀痕。
颜风道:“你的身手,想不到还蛮快的嘛!”
这话说完,他与喜贵已站在楼梯的第五层。若不是刚刚抓住喜贵的肩膀,他早就被一刀劈开两半。他持着剑,注视着颜风道:“你看都不看,就知道死了一十七人?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呵呵”颜风冷笑,手就轻抚着出鞘的刀。这刀是好刀,全身都是银白色的,距离刀柄的三寸还有着一颗翠绿色的宝珠。这刀,没有一个人是不可能不认识的,它就是当今五大珍宝之一“明月刀”
相传“明月刀已现,流星剑必出。”刀与剑,已经足足有三十年未能碰到一起。今天碰到了一起,武林人士若看到了,这必定传为佳话。
“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想逃?这是不可能的。”
听完颜风的话,他就微微一笑,又把视线注视到窗外道:“你明月刀已现,我流星剑必出。快刀遇快剑,不是很好吗?”
其实他一点把握都没有,第一闪电刀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他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不过明月刀若现,流星剑不出?始终说明三十年前,颜段良的刀法,就胜过秦子文。
颜风道:“难道三十年前?你的叔叔就没有告诉过你?遇到锦衣卫颜段良的后人,必须要绕着走吗?”
秦含道:“那已是陈年谷事,何必提它?更何况李家的人,已消声觅迹。兵器谱上的排名,第一始终是小李飞刀,你的闪电一刀,只是排名第二,在争?你也争不过小李飞刀。”
颜风道:“那你亮剑何意?”
秦含道:“我亮剑,只是为了夺回三十年前,秦家失去的东西。”
颜风道:“你这么说?好像你就不会死在这里似得?”
秦含道:“既然他都能下这么大的一盘棋,我早就料到后面一定还有更可怕的高手。”
颜风道:“我只是来抓人,置于谁下的棋。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秦含道:“如果你不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你怎么就知道这酒楼就一定有一十七人?”
颜风道:“我锦衣卫中,难道就不可有人精通易容之术?”
说完,就从他身后走来一人。可看见此人时,他不得不佩服下棋的人。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设定之中。
只见此人,原来就是自己在一进门时那恐惧的小二。看他反手将人皮面具一撕,一张消瘦双眼有神的男子,就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点着头,看着还在轻抚着“明月刀”的颜风道:“我不得不佩服,这个下棋的人。原来小二竟也是锦衣卫。”
颜风道:“没错,他就是锦衣卫。就是他看到了你,杀掉了一十七人。你还?有何话说?”
“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说完“噌”他的剑,一道寒光一闪就已出了鞘。而当众人看到此剑,竟没有一个人不惊讶!
“这剑?”
“这剑?怎么是黑色?”
他冷冷一笑,手指就划在锋利的剑身上。鲜红的血就缓缓流出,他竟没有一丁点疼痛的表情。等他们在下一秒钟,看到此剑之时。
这剑,竟然变成鲜红。跟血一样的红,除了剑柄是黑色,剑身上都是红的。
“这剑?怎么变成红色?”
其中每个人都会惊讶,就持着刀的颜风,没有一丝惊讶,因为他知道这剑必须要用秦家的血,才能将沉睡已久的深黑色褪去。黑色褪去,才代表它真正的锋芒,刚刚露出。
“自从你叔叔死后?这剑在没变红?”颜风低沉着道。
秦含一笑:“足足有二十四年没有变红,二十四年没有出鞘。”
“其实我很想知道,究竟秦家的人。是如何做到只有秦家的血,滴入到剑身上。才会变得深红的。”
秦含道:“你没必要知道,念在今天是你要杀我的份上。我让你先动手!”
颜风道:“你让我动手?”
秦含道:“对”
周围一阵哄笑,都知道闪电一刀。从来就只是用一刀杀人,从来都不会出第二刀的。竟然有人胆敢让颜风出刀?看来生死已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万箭齐发般的雨,终于停了。风骤然刮起,马脖下的铃声又传进了酒楼,不只是一个铃铛,二十多个铃铛,都是同时响起。
酒楼里的人,都听见了铃声,铃声今天就是一个催命铃,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双眼都注视着流星剑,明月刀。
他们两个人,也都更加握紧了剑柄、刀柄,寒冷的眼神都注视着彼此。没有一个人眨一下眼,呼吸的节奏都是一样的平稳。心跳和脉搏的跳动,几乎都是一样。
风,突然停了。
铃,也不再响了。
大家都知道,快刀,快如闪电的一刀就要出招。
大家也都知道,刀若先,剑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