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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漠’上花开

‘漠’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却已故。繁花落尽,香馨碾散,落地为土,润于草木,皆为芳。觥筹交错,语音弥散,孤单影只,烟波浩渺,谓曰华。本是有心,却似无心——

袁瑛躺在空荡荡的房间,床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哥哥真的又一次消失了。”这是她在这个房间待着的第二个早晨。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而陌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空荡的房间和空洞的回忆。

“滴-滴-滴-滴-”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哥哥回来了?”袁瑛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门口。

“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我给你带了早餐,趁热吃吧。”李昊说着,径直走到客厅张罗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密码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袁瑛有气无力的问着。

“昨天去你家书店找你,你老爸告诉我的。”李昊一边强装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边把早餐都在客厅的餐桌上摆好。

“我爸还真是多管闲事。”袁瑛有气无力的说着,准备走回卧室继续睡觉。

李昊跑过去,一个公主抱。

“你干嘛?放我下来。”袁瑛生气的大叫着。

李昊抱着袁瑛到客厅的沙发前重重的把袁瑛摔在沙发上,“你以为我乐意啊!”李昊说着,快给我吃饭,我也还忙着呢!说着,从包里拿出各种英语补习资料自顾自的看起来。

袁瑛看了一眼李昊,又看看茶几上丰富的早餐,肚子也不自觉的咕咕叫了。‘我也两天没吃饭了。’

正想着,李昊把汤池塞进了袁瑛的左手。“我的大小姐,我可是快要出国的人,还得补习外语,现在还得照顾你,你就行行好,快点给我把这些吃了。”

袁瑛看了看李昊,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这样离开自己了,现在自己唯一的朋友现在也要离开自己了,就觉得更伤心难过。边吃早餐,边抽泣着。为了不让李昊发觉,袁瑛便打开了电视。其实她不知道,李昊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

“我们现在报道的是龙溪路深坑事件。经过勘探,这里地质并无异样,所以地质组还在进一步考察中。。”

袁瑛放下碗,将电视按了暂停,她走近电视,“是她,还有哥哥,还有。。”

李昊也走近了,只是两个人的背影,“这,只是个背影而已,你——”

“对,我确定!即使哥哥化成灰我也认识,还有那个女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袁瑛确信的说。

“可是这个新闻已经是重播了,今天他们都不知道去哪了。”李昊说着,却发现袁瑛已经不在了。

过了没一会,袁瑛已经换号衣服准备走了。

“你去哪里?现在去你也找不到他们啊!”李昊说着,拦住了袁瑛的去路。

“就去那里,袁瑛指着电视说着。你让开!”袁瑛推了一把李昊。“别拦着我!”

“你去了有什么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不知道吗!”李昊把门反锁了起来。

“这不用你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的!”袁瑛争执着。

“永远不会看到,他已经找到她了,你还不明白吗?”李昊抓住袁瑛的手,把她拽到客厅落地窗的忘远镜前。“你以为你的好哥哥是喜欢星向吗?你自己看看,在他的眼里都是什么!”

袁瑛冷静下来,顺着望远镜的方向看去,“只是另一个房间的落地窗户而已,不,不对,那个照片,那照片是那个女生,她怎么会住对面?不,不是的!是哥哥先住过来的!”

“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上次我看到后就打听清楚了,那女生叫佐伊,人家都在对面住了快1年了,罗隐才住了多久你自己扳手指算算。”李昊平静的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袁瑛哭了,她回想起上次自己找佐伊的时候,佐伊也是说去找罗隐,说罗隐为什么要纠缠她。“不会的,按年龄来说,她也不可能是哥哥要找的人呀!”

这时,在所有的未知充斥着所有的害怕与慌乱,罗隐和佐伊家里的彼岸花却悄悄的发芽开花了。。

“我们当时就是顺着这条路一路开车上去的,当时还有很多人一起。好不容易的不加班的星期天,还很开心来着。”佐伊和罗隐在沙地中艰难的行走着。

“这将会是我们的第二站”罗隐说着,看了看那烈日灼人的沙海。

“第二站?是什么?那第一站又是什么?”佐伊停下疲惫的脚步转身看着罗隐。

“第二站是‘漠’上花开,我们只有找到内心的希望才能走过这茫茫的沙海。”罗隐说着,俯下身躺在了黄沙上。

“找到希望?你在逗我吧,我们又不是在玩游戏。”佐伊也躺下了,把脑子遮在了脸上。

“那你觉得第一站是我们侥幸还是什么呢?”罗隐侧过身看着佐伊。

“第一站?那是什么?”佐伊一脸茫然。

“我们之前过得那个天坑啊,你忘了?”罗隐死死的盯着佐伊,生怕漏掉了佐伊的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因为罗隐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信任佐伊。

“就爬那个坑也是一关啊,那这个游戏还真简单,”佐伊说着,躲开了罗隐的眼神,‘这个自称是大明星的家伙,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样死死跟着我呢?又好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似得,他的眼神还真让人不自在。’佐伊想着,侧身到另一个方向,背对着罗隐。

“你再想想,这个天坑是怎么形成的。其实第一关已经不是在今天了,在我们走出这里的那天晚上,新的时间轨迹就已经开始了。”罗隐说着,又看了看佐伊的背影,往佐伊身边移了移。

“那天晚上,”佐伊想回想起什么,却越发的头疼。“那天晚上,我只记得我很不舒服,然后就昏睡了。我记得是你开车,载我回去,然后就。。”

“然后就什么?”罗隐句句紧逼。

“然后就。。”佐伊猛的转身,可是发现罗隐就在自己眼前,距离这么近,近到可以看清罗隐睫毛的长度。佐伊吞了口唾沫,说“然后就睡着了。”

此时此刻,罗隐盯着佐伊的脸,能感受到佐伊的呼吸,这么真切的感觉。佐伊的嘴唇、鼻子、眼睛,然后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罗隐搂住佐伊的腰,想要亲吻这个让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可是佐伊一个用力,就坐了起来,带起一片沙尘。罗隐用手扇了扇。

佐伊尴尬的笑着说,“对不起,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睡着了。还有就是当时很不舒服。”

“哦,是是。”罗隐也尴尬的应和着。“看出来了,当时你出了很多汗。不过话说你怎么总是毫无预兆的就睡着了呢?”罗隐打破了刚刚的尴尬,直截了当的说着。

“这个,我,”佐伊吞吞吐吐的,可是转念又想,这个人要跟自己去对面,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还是说实话吧。“我有嗜睡症,很久了。”佐伊说完,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站了起来。

留下罗隐还坐在原地。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只记得自己跳下了水,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当时在水里游泳,后来游累了,就睡着了。再后来就到岸上了。我知道这一切有点难以理解,但这是真的!因为你要跟我去对面,虽然我还不是很相信你,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义务把我的现状告诉你,可能哪天就真的不知道在哪里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也说不定。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过去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去,那里除了冰冷的琉璃,什么都没有,不值得冒生命危险过去。”佐伊一口气把这段时间一直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罗隐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背着光,看不清脸,只有一个轮廓和声音,以及气息。这气息,没有一般女子身上娇柔的香水味,没没有粉黛的腻味,只是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清新空气的感觉。这股气息向自己伸出了手,“起来就回去吧,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罗隐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样的气息,应该深信无疑就是她,可是为什么,又觉得不是呢?

罗隐拉住了那个伸出的手,可是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轻轻用力一拉,佐伊摔在了沙子上。罗隐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冲着佐伊就是满口白牙的微笑,伸出手,“起来,我们一起过去。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罗隐看佐伊没有任何反应,就俯下身,贴近佐伊的脸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让我去送死,我就会认为你喜欢上我了。”然后又坏坏的笑了。

“呀!你这个自恋狂,随便你!”佐伊推开罗隐的头,自己站了起来走了。

“喂!”罗隐叫了一声。

“干嘛!还不快点走,我才不喜欢你!”佐伊不耐烦的说,头也没有回的自顾自的走着。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走错方向了!”罗隐说着,用手遮着额头看了看太阳。

“晕,不早说,肯定是故意的!”佐伊想着又无可奈何的转身走了回来。“可是我们一直走的就是那个方向啊,你看我的手表,应该没错吧!”佐伊把手伸过去给罗隐看。

可是罗隐看也没看,只是抓住了佐伊的手,“从现在开始,自己别再乱跑了。我们已经过了结界了。

“结界?那是什么?”佐伊看着罗隐。

“过了这个结界,我们看到的所有都是无规律的,包括指南针。你看看你头顶的太阳,再看看你自己的影子就知道了。”罗隐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太阳。

佐伊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影子和太阳在同一个方向。“那,那我们怎么办?”

“所以你没有我就根本寸步难行。估计连桥都找不着。”罗隐笑了笑,“你不能没有我,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佐伊瞪了他一眼,“别再自恋了可以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从刚刚我准备吻你,你吓的坐了起来那里,”罗隐若无其事的说,“你做起来的一瞬间,我发现沙子顺着你的身体飞了起来,即使我用手去拍,也没有落下了,依旧悬空向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然后观察了其他,基本都不合乎规律了。”

佐伊看着刚刚躺过的地方,沙子还在悬浮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和阳光;风向和沙子浮动的方向。。全部都相反了。佐伊仰头看了看罗隐,这个男人,比起刚认识的时候的放荡不拘,似乎多了些深沉。

“我们要从细枝末节中找规律,才能知道真相在哪里。”罗隐说着,就拉着佐伊往另一头走去。

“可是为什么你都不惊讶?还知道需要怎么做的?”佐伊边走边问着。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少见多怪。从来不会关心自己以外的东西和事物,放弃了很多,只认定那些自称是权威的理论,但这些理论在这个宇宙中所有的规律之中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你们人类?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佐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如果我说不是会吓到你吗?”罗隐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佐伊。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佐伊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还没站稳,真个人就被沙子陷了进去,罗隐还是紧紧抓着佐伊,“你放手吧,估计是流沙!”佐伊充罗隐叫着。

可是罗隐并没有放手,只是自己也跳进了流沙。两人一起被流沙吞噬了。

两人被流沙埋了腰、胸、脖子。。

“你傻吗?不是叫你走吗?”佐伊生气的说。

“我是走了啊,呵呵,”罗隐笑了笑。“来,三、二、一,深吸一口气!”罗隐话音刚落,流沙就掩埋了两人。佐伊在黑暗中,感觉周围都是沙子,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硬颗粒划过自己的脸。然后有个庞大的身躯靠近自己,‘对,是罗隐。’佐伊想着。罗隐抱住了佐伊,只为了不再走散。佐伊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住,即使流沙也无法将两人分开。可是长时间的憋气,佐伊已经无法呼吸,已经到达憋气的极限了。佐伊瞬间失去了意识,原本由于害怕,抓着罗隐的手松开了。

‘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罗隐想着,右手在流沙中艰难的找到了佐伊的头。

佐伊感觉有了氧气,又瞬间恢复了意识。‘什么?’没错,罗隐吻了自己。还没等佐伊反应过来,两人失去了被流沙的挤压感,重重的摔进了水里。

是的,没错,流沙的底部是水。两人就重重的摔进了水里,依旧是缺氧,但是两人都清醒过来。

罗隐睁开眼,看见紧闭双眼的佐伊,‘这一世一定要活下来,即使没有我。’心里想着,然后忽然平静了很多,然后闭上了双眼。

佐伊悄悄眯起眼,看见罗隐闭着眼,便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一手搂着自己的腰,以后搂着自己脖子的男子。这么近距离感受到他的吻,可是确已经没有了气息。渐渐松了的双手,开始渐行渐远。

‘不会的,不会的!’佐伊想着,用尽仅有的力气抓住罗隐的手开始网上游。可是罗隐太沉了,已经失去只觉得罗隐和快要虚脱的佐伊。可是佐伊依稀看见了光。她拼命抓住罗隐,往上游。终于游出了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沉入水中,抓住罗隐,吐气给他。‘你醒醒,你怎么能这么傻,我也快没力气了。为什么要救我!要救我,你自己也要活得好好的啊!’佐伊双手抱着罗隐的头,吻着罗隐。‘笨蛋,笨蛋,快醒醒啊!我不能害死你,不能啊!’佐伊想着,不自觉的有一滴泪划过,滴落在罗隐的鼻尖,发出奇异的黄绿色光芒。然后,然后就是让佐伊无法相信的事了。罗隐变成了一只小狐狸,佐伊一时不知所措,抓住小狐狸就游到了岸上。

佐伊回想起在流沙中,罗隐吻自己时分明有个东西流进了自己的体内,现在的狐狸,难道?

“你醒醒啊!”佐伊无力的摇晃着小狐狸。可是全无气息,肢体已经开始僵硬。佐伊跪在小狐狸身边,用力按压着小狐狸的心脏,并做人工呼吸。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不管他是个什么鬼东西,还是因为过界变了形,也是希望救活这个家伙。

在最后的一刹那,佐伊体内有一个圆球形的发光体飞了出来,进入了狐狸体内,狐狸渐渐有了心跳,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坐了起来。狐狸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佐伊,然后下意识的挡了一下。佐伊看到这逗人的举动,笑了。狐狸看到佐伊笑了,自己也笑了。两人都在过渡虚弱中睡着了。

很久很久之后,罗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衣裤在变成小狐狸的时候遗落在水中了。‘原来我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把内丹给了她’,罗隐想着,看了看依旧眉头紧皱熟睡的佐伊,捋了捋她额前散乱的发丝。罗隐看了看四周,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的方法生起了火。然后又跳入水中,把自己的衣服找了回来。罗隐看着佐伊的眉头舒缓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变的温暖的缘故。罗隐晒干了衣服,重新穿好,在附近找了些野生的水果。他推了推熟睡中的佐伊,佐伊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喘着粗气。“你没事吧!”罗隐看着惊魂未定的佐伊。

“没,没事。”佐伊做了起来,感觉有点冷。

“把衣服脱了烤烤干吧。这个外套先借你穿着。”罗隐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穿着工字背心的坚实的身材。

“好吧,谢谢。你,你先转过去。”佐伊由于太冷了,全身又湿漉漉的,所以没有做任何反驳。“不过,你,我记得——”佐伊不知道该怎么说。

“嘘——”罗隐示意佐伊小声一点。“你看到的都是真的,以后我会全部告诉你,如果我还活着。”罗隐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活不活着啊!”佐伊加大了声音,想要驱走的却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吃水果吧,刚摘得。你应该喜欢。”罗隐把刚摘得水果拿出来炫耀着。“这些保证你没吃过。”罗隐笑了笑。

佐伊疑惑着正在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出卖了自己。不过话说这果子就是跟平时的不一样,长相糟糟的,却意外的好吃,佐伊狼吞虎咽的吃了很多,体力也恢复了很多。

“不过这里是哪里啊,我只记得我两被掩埋了,后来我记得你变成了狐狸,但都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梦了!”佐伊吃饱喝足后看了看湿漉漉的四周。

罗隐尴尬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罗隐并没有全部回答。

“谢谢你救了我。”佐伊忽然说。“虽然有些事我不确信,但是我愿意相信你。因为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更别说去救他们。”

“什么?”罗隐迟疑着问。

“谢谢你!”佐伊伸出了右手。

罗隐用手拍了一下佐伊伸出的手,“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喂,哪有这样的,喂——等等我!”佐伊说着追了过去。

‘漠’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却已故。繁花落尽,香馨碾散,落地为土,润于草木,皆为芳。觥筹交错,语音弥散,孤单影只,烟波浩渺,谓曰华。本是有心,却似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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