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银子就是北伐的军饷,殿下要万分小心。”东方不放心又嘱咐。
“这批银子是谁的?”佐好奇的问。
“是皇上的?”东方利落的回答。
东方继续说:“殿下,其实打一场仗很容易。但在发动一场战争之前,敌我双方都要打一场经济实力战。战争表面比的是将士的勇猛,但在下看来比的却是一国之综合实力。而现在敌我双方都在想办法不让对方休养生息。这几年要不是耶律贤身体孱弱,朝政都由后宫一个女人把持,只怕我朝还没有这几年喘息的机会。”
佐突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殿下,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后面你会慢慢知道。玉牒宫,不知道殿下听说过没?”东方问。
“玉牒宫?”佐用心细想,玉牒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却从来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玉牒宫是为皇上服务的无间道组织,这样说殿下或许清楚了吧?”东方言简意赅。
“理解,然后了?”佐问。
“玉牒宫的宫主就是在下口中义父,也就是兰韵儿的父亲。”东方讲到。
“我一直觉得韵儿与一般宫女不一样,没有想到是这样。”
“是的。韵儿年幼,义父托皇上抚养的。韵儿并不是玉牒宫中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玉牒宫掌管了近乎三分之二的五谷、草药、冶铁生意。皇上既然让殿下来办这趟差,想必是有皇上的考虑。”东方继续说。
“玉牒宫璞玉门大弟子东方无我拜见新主。”说着东方单膝跪地,向佐行见面礼。
父皇只是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办,没有想到筹饷只是借口而已。
“免礼!”
“玉牒宫璞玉门?还有什么?”佐好奇地问道。
“回新主,玉牒宫有冷月门、清风门、羽竹门、璞玉门四大门。门下弟子都是孤儿,自小从四门童子就开始训练。冷月童子,棋不离身,腰挂蓝田暖玉棋子吊坠。清风童子,佩剑斩风古剑。羽竹童子持翠竹玉箫。璞玉童子腰挂璞玉。您刚刚见到的璞玉就是璞玉童子,璞玉不是他本名。童子在学习之后经过考验了才能进入璞玉门。”东方小心解释。
“四大门有什么不一样吗?”
“回新主,冷月门修习谋略,清风门修习武功,羽竹门掌管宫中三大生意,璞玉门执家法。”东方回答。
没有想到父皇竟然还有这般经营,佐心中既惊喜又害怕。
“你们宫主叫什么?”佐问道。
“兰恃才,祖上是殿下祖上的肱骨家臣,世代经营玉牒宫,世代供奉殿下家族。”东方回答道。
“世代?”佐惊异地问道。
“是的,世代!”东方肯定地回答道。
璞玉领我到了房间,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房间的屏风、窗纱都换成了我儿时喜欢的格调,显得稚嫩。想必主人是询问过父亲的意见的。虽然稚嫩,但确有家的亲切感。
“璞玉,你今年几岁?”眼前这个孩子的衣着,配饰太过熟悉。
“八岁。”璞玉乖乖地回答。
“来,坐下来说话。”我招呼璞玉坐下。
“宫主近来身体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过父亲了,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见。
“其他还好,就是到了阴雨天右肩的旧伤钻心的痛。”璞玉说道。右肩的旧伤,突然想起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母亲还在。一天夜里父亲被一个黑衣人扛回来,一箭矢深深插入父亲右肩。母亲深谙岐黄之术,对制毒解毒颇有研究。母亲不眠不休,试药三天三夜才救回父亲。想到这里,只是无限的惆怅。
“姐姐,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璞玉天真地说。
我欣慰地看看璞玉,发现他腰间挂的璞玉坠子,明晃晃的。一路上,虽没有直接接触玉牒宫门人,但这一路能这么顺利想必玉牒宫门人们也是出了不少力。今日的玉牒宫只怕更胜当年了吧。皇上虽与父亲情同手足,但皇上毕竟是天子。留我在皇宫是节制父亲最好的筹码。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愿意去这样想,但事情却不由的这样去发展。
“姐姐一时半会还回不去。”不知道璞玉是否能理解。
“房州,有什么特别的?”就算考考这个孩子,我突然转移话题。
“房州,最特别的就是富庶。房州里羽竹门的弟子最多了。因为富庶,这里有最好吃的吃食,房州美食甲天下。”璞玉朗朗上口。
听见美食,我就口水直流。这几年在皇宫虽然见惯了锦衣玉食,但说实在皇宫太大,等御厨们做好再送到各宫,饭菜有的都凉了,菜的色、香、味都留在宫墙了。
“是不是真的?”我还是有点怀疑,
“当然,房州是魏王的封地。魏王平日里碌碌无为,只好一口吃食。上行下效,所以房州的吃食是最好的。”璞玉赶紧解释。
“魏王?何许人也?”
“魏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有传闻说魏王是先太后指定的太子。”璞玉继续说。
“那房州岂不是热闹。只是不知道这个魏王是否有野心?”我有点好奇。
“因为这个传闻,房州确实有所不同。但自皇上登基后,魏王就一直甘居房州,平时也很少出王府。房州这几年也算太平,百姓的日子也算丰衣足食了。坊间关于魏王的传闻也很少,有人说魏王睿智不凡,也有人说他昏聩无能。因为神秘也就无从考证。”璞玉口中的这个魏王看来也是一个心思极重的人物。
“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个魏王不简单。俗话说小隐于山,大隐于市。虽然百姓口中褒贬不一,但反而说明此人是治世之能臣。只是人言可畏,不知道这个魏王以后能不能独善其身?”
“姐姐果然厉害,宫主也是这么说的。”璞玉崇拜的看着我。
在玉牒宫,宫主座下四大童子需要学习很多东西,因此在选拔童子的时候都特别慎重。只有资质特别高,甚至身怀异柄的孩子才有这样的机会。冷月门的孩子善于攻伐谋略,清风门的孩子武艺卓著,羽竹门孩子或精于计算、或精于医术、或精于奇门遁甲术。璞玉门的孩子则有超强的记忆力与反应力。绝大多是的孩子是通不过考验的,被淘汰的孩子可以选择姓回本姓或改姓重新开始人生。他们或投到到羽竹门下做个掌柜、伙计,或自己做生意,或回家务农,或投军。这些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孤儿,是玉牒宫给了他们活命再次选择的机会。
眼前的璞玉,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能看得出深得父亲言传身教。也许因为自己是宫主女儿的关系,璞玉待我特别亲切。他对父亲是深深的感恩和敬爱,我却有些担心这份情。玉牒宫的孩子们对父亲越是敬爱,对我就越是认同。可是我明白玉牒宫只是属于皇上的。
璞玉见我有几分倦怠,让我先休息一下。虽然坐马车,确实颠簸。交待璞玉晚膳我就不去吃了,只想好好休息。
入夜了,听见街上打更。休息了一下,身体果然恢复了些。
听见门外轻轻叩门的声音,“韵儿,可以进来吗?”
侧耳细听,是东方。“门只是掩着,进来吧。”
东方端着一盅例汤,推门进来。
“韵儿,看你没用晚膳特地炖了一盅鸡汤,来趁热喝点。”
看我懒懒地不想动,东方干脆把汤端到我床前,用小碗帮我盛了一碗递给我。
“谢谢东方哥哥!”接过汤,小口小口地喝,滋味甘甜。
“炖汤的时候放了红枣、当归、枸杞、党参,这个味道还习惯吗?”东方关切的问。
有多久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我不语,只是安静地喝汤,心里酸酸的。我不敢说,我怕我一说就漏了陷,怕不争气的眼泪落下了。
“玉牒宫的事我已经给佐殿下说了,他已经知道你就是我们宫主的女儿了。”东方简单地说。
“皇上既然是派他过来,想必也没有想瞒他什么。”
“恩。玉牒宫这几年发展很快。几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玉牒宫的眼线。玉牒宫现在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东方平静讲到。
“尽管如此,还是危险的。”说完这句话突然后悔了。
东方也突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你上街。明天办完事情,我就要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剩下登州、幽州、通州你就和殿下一起去,义父会在幽州与你们会和。璞玉会一路随行。好好照顾自己。”好一会儿,东方终于说话了。
“这样可以吗?”我突然有些没信心。
“你可是宫主亲自调教,这点小事算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是怎么了?”东方有些担忧。
“没什么,可能在皇宫呆久了吧。”
“不管在哪里,你不是一个人!也别忘了你是玉牒宫未来的宫主”东方帮我整了整被褥。
虽然知道有些使命是生下来就注定的,但我还是不敢想象我一个女子去统领偌大的玉牒帝国。心情反而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