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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宫

一声惊雷打破了空中的沉闷,雨哗啦啦的下了下来,洗涤了世间的尘土。

在一处幽静的林间雨亭里,爹爹牵着八岁的我静静欣赏着这雨景。

林海听雨声,多么娴静自在,于我和爹爹而言,这样片刻的自在实在是宝贵。

母亲早逝,自小就和父亲相依为命,从我记事起大部分时间是和爹爹在游历的路上度过的。

只有每年三月,兰花开的时候,爹爹才会带我回到江南的家——烟雨谷。

烟雨谷垄断了江南的五谷、药材、冶铁生意,是江南商场举足轻重的神秘富商。

烟雨谷不仅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而且还与各州官场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爹爹乐善好施,在烟雨谷立了一架大鼓,名曰“有求必应”鼓,只有付得起代价,无论官场、江湖、平民、乞丐,只要遇到难处都可以去烟雨谷敲响有求必应鼓。

在外人眼中,烟雨谷神秘而且深不可测。

圣朝刚刚立朝,各地却还是烽烟四起。战火一起就会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烟雨谷收养了许多落难孤儿。

爹爹认了一百个孤儿为义子,四海之内我的义兄遍天下。

爹爹每年在烟雨谷的时间不到一个月,烟雨谷的生意都是交给冷月、清风、羽竹、璞玉四童子搭理。

烟雨谷在世人眼中更加神秘了。

爹爹牵着我的手,望着远方,无限惆怅。

“爹爹,雨停了后我们去哪里呀?”感觉一丝不安,我还是小心的问父亲。

父亲侧过头,一把抱入怀中,细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测过头望着远方。

“韵儿,你是我们兰家唯一的孩子了。虽然你是丫头,但依然要扛起我们兰家的责任与使命。”

“爹爹,主上不是已经是皇帝了吗?还需要我们兰家吗?”虽然对自己家族有一些了解,但我还是好奇的问。

“主上虽然是皇帝了,但新朝不稳,还需要玉牒宫的支持。兰家祖上曾向赵家祖上宣誓,世世代代都要效忠赵家,你是兰家后人,自然也要效忠赵家后人。”爹爹口中的玉牒宫其实才是烟雨谷背后的真实身份。

玉牒宫是从我祖父就开始组建的暗人组织,只效忠当时的主上,现在的皇帝赵氏家族。

“我记住了!”我默默的点下头。

“爹爹对不住你,今天要送你进宫。以后要一个人在皇宫里生活了。”父亲继续说。

对父亲的说辞,我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极度不愿意。“为什么?我喜欢和爹爹在一起,不喜欢去皇宫。”

“孩子,你现在是兰家唯一的孩子了,以后的烟雨谷和玉牒宫还需要靠你来经营。送你入宫,这是祖上定的规矩,也是臣子对主上的忠心。”父亲解释到。

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为了让主子放心罢了,我不过是玉牒宫压在宫里的人质罢了。

虽然我年纪小,但随着父亲游历,读的书却一样不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也不好再说什么,说的再多父亲也无论为力,反而徒增悲伤。

父亲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安静地躲在父亲怀里,感受这最后时刻的父爱亲情。

离别的愁绪肆无忌惮的蔓延,任凭庭外风雨大作,有人到了我们竟然不知。

“恃才,没想到韵儿长这么大了。”一声慈祥打破寂静,我和爹爹这才发现有人到了。

爹爹慌忙准备行礼,却被皇上扶起。

“皇上,您是君,我是臣,这君臣之礼还是不能免的。”说完,恃才带着我恭恭敬敬给皇上行了跪拜礼。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书读多了读呆了。”

“皇上,此言差矣。三纲五常,君臣之礼是维护皇权重要利器,皇上现在要加强皇权就必须遵从三纲五常、君臣之礼。我也不能例外。人性难免有奢望,没了君臣之礼时时提点恐助长了人的贪心和奢望。这也是为了我好呀。”

“好你个兰恃才!我恨不得现在就任命你为宰相,辅助我治理这大好江山。只是现在朝纲不稳,只好委屈你了。平身吧!”皇上语重心长。

“皇上过奖了,恃才有自知之明。恃才不是什么大才,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已经江郎才尽了。恃才知道现在时局艰难,想必皇上更难。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做臣子的无能,真是忏愧至极呀。”恃才悲切地说。

说罢父亲忙招呼我给皇上行礼。

“皇上,这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娘走的早,这次带来想请皇上代为照顾。”父亲简单地说。

皇上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下头。“韵儿长的和弟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长大了一定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爹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丫头太过顽劣,还要有劳皇上好好管教。”

“恩,兰家是朕祖上肱骨家臣,你我二人又自小一起长大,这情分天底下仅此一例。你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我会待韵儿如亲生女儿,享尽人间富贵。”皇上许诺道。

“皇上。恃才不求韵儿富贵只求此生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做一介平凡女子。我一辈子只想求一个潇洒洒脱,讨一个自在人生,可是造化弄人,世道艰难,民不聊生,岂能枉顾天下。恃才更希望韵儿能活在一个太平盛世,也就不用担当这么多责任了。”爹爹深情地说。

皇上只是轻轻拍拍恃才的肩膀,“会有这一天的!”

人生有很多的未知,父亲如果知道我以后的人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后悔当初送我入宫了。

“皇上,这几年恃才四处游历,已经将玉牒宫的触角伸到了任何一个有人的角落。”

皇帝不言语,只是轻轻点头。

“嗯。辛苦义弟!”

“皇上,这都是父辈们的功劳,恃才只是继承家族遗训。这几年恃才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到四海之内满目苍夷,内心甚为悲痛。如何应对还要看皇上仔细谋划,与虎谋皮,一招不慎只怕粉身碎骨。”爹爹提醒到。

“嗯,多谢义弟提醒。这密旨你拿回去尽快办。”说着,皇上也从袖管里拿出一封秘折。

“是”父亲接过秘折。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父亲,父亲也立刻意会。

见雨渐停,爹爹就准备离去了。

见要与父亲分离了,我内心依依不舍,忙抓着父亲的衣袖说:“爹爹,我想和你在一起。”

爹爹内心也有了几分犹豫。

“孩子,皇伯父带你去皇宫和哥哥们一起玩。”

爹爹听皇上这么说,对我说:“韵儿乖,听皇伯父的话,要懂礼数。”

说着爹爹取出一块玉佩,为我佩戴好。“想爹爹的时候,就看看这块玉就像看到爹爹一样。”

这是一块极为精致的青司南玉,晶莹剔透,仔细看才发现玉心刻了一个兰字。

虽然不舍,只能眼巴巴望着父亲渐渐远去。

皇上带着我进宫。虽然也曾随父亲游历了许多名胜古迹,也曾见识过人间的繁花似锦,但自己见过的都比不上这座雄伟的皇宫。

进宫后皇上郭成公公带我去书院见郑姑姑。皇上说郑姑姑会好好照顾我的。

我就这样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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