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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常香玉:爸爸和我(3)

那间盛草的屋子,只三面有墙,正面的墙不到一人高,上面不接房檐,中间留个豁口,那就是门,我们老家所说的明棚子就是这样。一头堆的是谷草,一头堆的是麦秸。妈妈找个空地铺了一层厚厚的麦秸,安顿爸爸、弟弟和我坐下来休息。爸爸不住地唉声叹气,弟弟和我闹着要吃东西。妈妈身上还有点零钱,去买了两碗汤面条。她把又酸又辣的一碗递给爸爸,爸爸把汤喝光,面条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另一碗是我和弟弟分吃了的。我和弟弟还想吃爸爸剩下的那半碗,爸爸说:“辣!叫你妈吃了吧。”他怜惜我妈还奶着个两岁的孩子。

没有灯,盛草的屋子也是不准点灯的。妈妈摸黑抱了几捆谷草把门堵住,然后招呼我和弟弟躺下,其实,那不过是搂着我和弟弟躺在麦秸上,因为那条破被子给爸爸盖上了。这时候我才想起三姑给我的黄带子,便黑瞎摸解下来交给妈妈。弟弟听说是条黄带子,闹着非要不可。妈妈嫌他不好好睡觉,气得用黄带子往他头上一摔,“给!”弟弟“哇”地一声哭了,怎么哄都哄不下,摸着脑袋直嚷:“疼!疼!”妈妈用手一摸,吃惊地说:“哟!起了个疙瘩,这是咋啦?”她仔细地把黄带子摸来摸去,再次惊叫:“也不知他三姑在里边缝了个啥。”手一扬,把黄带子扔给了爸爸。爸爸摸了不大一会儿,惊喜地说:“准是一块银元!一块银元!”妈妈拍拍弟弟说:“快睡吧,好乖乖,明天给你买两块梨膏糖——谢天谢地,好歹是真的吧!”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妈妈把黄带子拆开。“真是一块银元!”她高兴得流下了热泪。

爸爸手托银元,激动地说:“三姐多少血汗,才换得这七钱二分啊!她知道当面交给我,我不会收,她……”他声音发抖,说不下去了。

隔了一天,爸爸精神好多了。妈妈和爸爸商量以后,她决定去找姥姥。

姥姥会接生,人缘好,家住偃师县木阁沟,在荥阳城西一百多里。妈妈叮咛我说:“我去借个盘缠,不几天就回来。你要小心侍候爸爸,看好弟弟。”我不愿妈妈走,妈妈说:“不去也行,那就得卖个孩子。你说说,是卖你,还是卖弟弟?”

我本来是个屁事不懂的孩子,可不知怎的,妈妈一走,我仿佛一下子长了好几岁,脑袋瓜儿开窍了。一日三餐,我都买三碗汤面条,爸爸两碗,弟弟一碗,我自己只吃一个窝窝头。爸爸心里不忍,常常剩下半碗给我,我也拿定主意不吃,爸爸有病呀!爸爸心里高兴,好得更快了。他不断地夸奖我,说我是“小小的当家的”。他越夸我,我越来劲,可就是肚子不争气,熬不到点,就咕咕乱叫。一天,无意中看见几个乞儿围着饭摊要东西吃,我心里一动,不学自会。后来,我在水缸旁边发现一撮豆皮,那是淘豆芽菜淘出来的,立即收到碗里,拿水冲冲吃了。打这以后,我就把豆皮加到要来的残汤剩饭里,吃起来有滋有味,又挡饥又解馋。

第六天,早晨起来,爸爸清了清嗓子说:“妙玲,我浑身怪轻松的,好了。

你不是要跟我学戏吗?来,我这就教你几句。”真不容易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高兴得几乎流出了眼泪。爸爸教我的是《洪月娥背刀》的头四句,他刚把最后一字收住,我脱口而出:“我早就会了!”并得意地唱了一遍。爸爸把眼一瞪,说:“少板没眼,胡溜八扯,还逞能!今天是头一回,我饶了你,以后再不用心学,我可要打。”话到这里,妈妈回来了。她带回了九块大洋,全都是姥姥向四邻八家借来的。我高兴得欢蹦乱跳,哪里会想到姥姥为了还这笔账,竟作了两年多的难,耗去了两年的血汗啊!

四句戏学了一个多月

爸爸从前在密县演戏,结识了一个朋友,名叫张本。他在火石岗煤窑上当个小小的办事员,为人老实、热情,是个戏迷。爸爸称他为“大哥”,他管我爸爸叫“老弟”,我自然也就叫他“大伯”了。我们到火石岗的当天下午,大伯带领我们来到一个矿工家里,安排我们住在一间放杂物的屋子里。这个矿工名叫李戊己,同我爸爸一见面就熟了,很对脾气。他上没老下没小,光棍一条。他有一句话给我的印象很深,那是一个下雨天,没法上工,两个人闲聊天,爸爸得知他的老母、妻子半年前相继去世,对他说了几句宽心话,表示慰问,他却慨然说道:“死了也好,省得在世上受罪。”

爸爸的工作名义上是卖煤,说穿了不过是给运煤大车装煤。早晨先去大伯那里领签,领多少签就等于赊了多少筐煤,等运煤大车来了,替买主把车装满,多收几个钱归自己,实际上就是装车费。这是个出力活,一个人干不了。

和爸爸合伙的那个人叫老六。这些小煤窑都是私营,窑主们只知道用野蛮的手段进行剥削,对矿工们的生活毫不关心,连砸死人都不管,他们的心真是比煤炭还黑。

我们的生活总算暂时安定下来了。一天晚上,爸爸跟妈妈说:“妙玲娘,从明天起,我要开始教孩子学戏了。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咱先说好,我管孩子管得再严,你也不能护短。”妈妈说:“妙玲,爸爸累死累活,还要教你学戏,你可要操心学,千万不要惹爸爸生气呀!”

爸爸仍然从《洪月娥背刀》的头四句戏教起。他一字一腔地哼,我一字一腔地学。头一句八个字,整整学了四天,还是唱不准,我急得心里冒火。爸爸说:“你平素胡溜八扯惯了,改过来就是不容易。你的嗓子不算赖,一开始学戏要规规矩矩地学,踏踏实实地练,越急越上火,反而误事。”说起来真是吓人,这四句戏我竟学了一个多月。

“戏是苦虫,不打不成”

爸爸不仅教我唱腔,还教我练武功。他懂得要领却没有这方面的功夫,不会给我作示范,只知道逼着我死练。我自小是个出名的顽皮鬼,蝎子粘墙、打马车轱辘、窝软腰,都是拿手戏,原以为戏台上那几手难不倒我,万万没有料到后来竟吃了那么大的苦头,真是做梦也不曾想到的。

爸爸教我的第一项功是踢腿。他让我双手叉腰,两腿绷直,挺胸直腰。

两条腿轮着往上踢,脚尖勾鼻尖。开始一次踢六十腿,以后逐天增加。一百、二百,一直增加到一次踢五百腿。一口气踢下来总是大汗淋漓,腰酸腿疼。

爸爸见我稍有偷懒,轻则罚我重踢,重则一顿痛打。一天爸爸见我的腿都踢肿了,鼓励我说:“咬住牙练下去吧,孩子!等到把肿踢消,真功夫就出来了。”

晚上,妈妈用指甲草棵子熬的水给我洗腿,说那可以活血消肿。有一回,我咬住牙踢了四百七十七下,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拳头在大腿上轻轻地捶,嘴里说:“可练够了。”冷不防爸爸用皮鞭在我身后猛抽,愤怒地说:“我叫你说瞎话!明明少踢二十三下,为啥硬说练够了?”妈妈不忍心,婉言劝了几句,爸爸板着脸说:“你少管闲事!‘戏是苦虫,不打不成。’一个女孩儿家要是只会在戏台上打旗,还不如送童养媳呢!”妈妈争辩说:“你教她唱妥了,何必在武功上叫孩子吃这么多苦呢!”爸爸说:“你看看我吧,倒仓以后,就吃了不会武功的亏。想找碗饭吃,有多么难!”顿时,唱戏的在戏台欢蹦乱跳的形象,童养媳挨打受气的苦楚,鲜明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身上的疼痛早已无影无踪了。

每天,鸡叫头遍,妈妈就喊我起床,先喊腔,后练功。练呀,练呀,我的腿终于消肿了。心里一美,我自动给自己加码,慢慢地,能踢到六百腿。爸爸高兴了,他说:“妙玲,有出息!以后早晨我要去干活了,你自己好好喊腔,练功,千万不要自己哄自己,我多挣几个钱咱也宽绰些。”

爸爸和老六的早午两顿饭,都是我给送的。一根竹扁担,一端系个竹篮,装的馍和菜;一端系个瓦罐,盛的小米汤。起初,不习惯,再加上心里紧张,怕把汤菜洒了,走起路来东扭西歪,前俯后仰,越想稳当越不稳当。不知从哪天起,我居然可以迈着小碎步,甩动小胳膊,扁担颤悠悠,哼着梆子腔,一路逍遥自在,不知不觉就送到了。晚上,爸爸在屋前的空地上给我说戏,然后,教我练功。

除了送饭,我还要拾煤。煤场周围,车道两旁,到处都是散落的煤块。这里,人来车往,煤灰飘扬,弄得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满脸乌黑,一个赛一个。一次,我一边唱戏,一边拾煤,听见有人说:“你是猪八戒还是新媳妇?”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伯,也禁不住笑了。

嘴上没毛的吕洞宾

有时戏班来煤窑上演戏,爸爸就不去装煤了。他领我到后台同熟人打个招呼,然后给我找个地方看演出,并随时对我加以指点。旧社会的戏班有个陋习,正本戏之前总要安排一个“头场”,就是一个人出场,唱一板戏,坐在那里就不动了,直熬到观众差不多到齐,起来再唱几句下场,接着才开正戏。一次爸爸跟掌班的商量了一下,叫我穿头场,唱的是《吕洞宾戏牡丹》。我背朝外站在舞台上,头一句“吕洞宾在洞中摆开酒宴”刚唱完,不知怎的,髯口滑上去了;急忙中用手往下一拽,偏偏又滑到了嘴下面。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把髯口一摘,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接着唱下去。台上台下看见一个嘴上没毛的吕洞宾,全都笑得不亦乐乎。待我下场回到后台,爸爸满脸怒气,掂着髯口教训我:“这胡子是长在脸上的,怎么能随便摘下来呢?”我压根儿不知道闹了大笑话,眼皮子一翻说:“这胡子明明是挂在耳朵上的,怎么就是长……”话没说完,爸爸挥手又给了我一巴掌。掌班的跑过来把我拉到怀里,反问爸爸说:“带上胡子就是老头,梳个辫子就是闺女,演啥要像啥,这些你都给孩子说过没有?”爸爸没话可说,顿时气就消了。掌班的说:“老弟,这孩子的嗓子不错,应该叫她见见世面。”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正准备睡觉,忽然从远方传来阵阵枪声,还夹杂着沉闷的土炮声,吓得我们一夜不敢合眼。天快亮的时候,路上有了行人,才打听出西南方向一个财主寨子被“刀客”围上了,双方展开了激战。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刀客”这个词儿,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攻打寨子,便急不可耐地去问爸爸。妈妈在一旁插嘴说:“玩刀玩枪的坏人呗,专抢别人的东西!”我登时心里一缩,微微打了一个冷战。晚上,爸爸也没心给我说戏了,妈妈还一个劲地唠叨着“跑反”,冷不防进来一个中年汉子,说是走路走得渴了,求我们给碗凉水。他“大哥”“大嫂”不离口,说话可和气啦。一听妈妈说要“跑反”,他哈哈一笑说:“你们穷得叮当响,跑啥反哪。”临走时,他留下了三块银元和一副银镯子,说:“这么慌乱,运煤大车也许不会来了,你们拿这个做个小买卖吧。”

他走了以后,妈妈战战兢兢地跟爸爸说:“准是个刀客。你看见没有?头上有血,毛巾都染红了。”爸爸“嗯”了一声,大约是表示同意了吧。我心里却不免有个疑问:刀客不是专抢别人东西的坏人吗?怎么对我们这么好呢?真是越想越糊涂呀!

拜京剧老师学武功

一跑“刀客”,窑主全溜了。

煤窑上冷冷清清,全体煤黑子都失业了。那时候不说失业,只说“卖不出去了”,或者说“又没人要了”。失业白失业,就像一块煤石丢弃在路旁,平常得很。没奈何,爸爸只好在路旁摆了个茶摊,我就在旁边练唱、练功。一天,几个打尖的扔给我几个钱,我不高兴地把嘴一撇说:“俺又不是耍猴的。”

那时候,太乙班在郑州很吃香,掌班的周海水跟我爸爸是老相识。周海水是豫西的名须生,戏路很宽,会戏很多。爸爸有意让我拜周海水为师,于1933年初领着我到了郑州。周海水正准备冲出郑州,到开封闯一闯,一听说我刚学了《阴阳河担水》、《洪月蛾背刀》、《吕洞宾戏牡丹》三出戏,他迟疑了一会儿说:“让孩子先打两天炮吧。”两天过后,他跟我爸爸说:“开封是祥府调、豫东调的天下,咱们豫西调去了,会不会打响呢?想起来真有点提心吊胆。”

他又对我微微一笑说:“妞妞嗓音洪亮,底气也足,是块材料。不过她功底差,会的戏太少,要是叫她跟我去开封,我可没空在她身上多下工夫,怕把孩子耽误了。”投师不成,我们只好又回密县。

回密县不久,爸爸带着我加入了“平燕”科班。他还是在班里干些零碎活;我一边学戏,有时候也扮个小角色。我和豫剧名演员赵锡铭就是在平燕班认识的。他比我大几岁,学习非常刻苦,手脚勤快。他进平燕班的经过是富于戏剧性的,在戏班里传为美谈,在方圆左近却是一个笑话。原来赵锡铭七岁当了放羊娃,因为受不了地主的虐待,没过一年就偷偷跑到平燕班要求学艺。他大哥嫌唱戏丢人,听说后硬把他捉回家。他学戏的心不死,不久第二次跑到平燕班。他大哥第二次又来捉他。他奋力挣脱,撒腿就跑;大哥高声喊叫,紧追不舍。刚跑出几箭路,不料想眼前是一条一丈多深的沟。赵锡铭不顾一切纵身往下一跳,摔了个半死。他大哥抱着他哭了一场,擦擦眼泪,说了声“兄弟,大哥对不起你”,呜呜咽咽低着头走了。我听了这段传说,很有感触:穷人家的孩子学戏,真是各有各的辛酸遭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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