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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人的战争(2)

母女俩气呼呼地下了车,一挂号,已经是30多号了,大厅里全是人,都是等着做产检的孕妇。关泓受不了浑浊的空气,走到外面来等。

等着等着,关泓又犹豫了起来。

和夏曦平和快乐的生活虽然短暂,但却让她留恋,今天一旦拿掉了这个孩子,可能从此两人就成了陌路。

并且,关泓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有了十分具体的体会。

所以,她来回地走着,期待命运自己来选择。

正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夏曦终于找到了关泓,夏妈妈和夏爸爸也赶到了。

关妈妈出来找关泓,一见夏家的人围住了关泓,忙不迭上前拉出了女儿,护在自己身边,生怕关泓改变主意。

关妈妈说起了她的道理:“我们家本来就不同意关泓生下这个孩子,但她想要,我做妈妈的自然是顺着她的。可你们家,居然以为她是为了房子才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你们也太会冤枉人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不生了!这个婚也就离了算了,我们高攀不起!”

夏爸爸连忙打招呼:“是我们家夏晨不对,可她真的是不相干的。”

关妈妈气呼呼地说:“怎么不相干,她不是你们夏家的女儿啊?”

夏妈妈苦苦哀求:“真的,你们千万别把她的话当回事。咱们先回去,坐下来好好谈,毕竟这也是一条命,不能这么草率。”

夏曦也搂住关泓,好言相劝:“生孩子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我知道你,对不对?”

关泓被夏曦搂在怀里,心立刻就软了,忍不住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要不是冲着你,当初我就把孩子拿掉了。”

为什么要离开家来妇幼保健院呢?关泓在瞬间忽然明白了自己做这件事的目的,她的自尊心受了伤害,所以她要让夏家好好补偿。

关妈妈连忙拦住关泓,这孩子生出来可就缩不回去了,到时候后悔来不及。

而夏妈妈见关泓有点松动,喜出望外,连忙打包票:“泓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这孩子只要生下来,别的都交给我们,一年以后,你照样去干你的事业,我全力支持。”

不过关泓也不含糊:“好啊,既然你们要我生,那我们签个协议,写清楚大家的责任和义务,以后白纸黑字,拿出来有个保障!省得别人说三道四。”

这是关泓急就章想出来的办法,咄咄逼人的妈妈自然得罪不起,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去,岂不是白闹了一场?所以,她灵机一动,想到了签下这一份生子协议的办法。

一方面,这是对夏家有个约束;另一方面,也让自己的父母放心。

这一招,倒是谁也没想到。但仔细考虑后,大家又都觉得还是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就这样,爷爷奶奶总算保住了还在媳妇肚子里的小孙子,一份奇特的生子协议诞生了,协议约定母亲关泓只管生育,孩子出生后的衣食住行照料开销由爷爷奶奶包办,出力出钱,爷爷奶奶还必须跟过来24小时照顾,等等等等。

条款由关泓一条条拟定,关妈妈认真推敲,在夏爸爸的斡旋下,夏家全盘接受。

将这份白纸黑字的协议拿在手上,关泓觉得这才踏实:是你们求我生,我才生下这个孩子,不是我为了房子硬要生下这个孩子,日后夏晨再说,就把她父母写下的这张协议贴在她的脑门上请她看看清楚。

这个家,从此轮不到她夏晨来耀武扬威了。

回到家,爷爷把夏晨好一阵训斥,要不是她这么冒失,哪会有今天这一场风波?

可夏晨却不买账,尤其听说爸妈和关泓签了生子协议,觉得荒唐至极,但父亲一味维护关泓的态度也让夏晨寒心,所以,她气恨恨地表示,从此不再管家里的事情。

可是好景不长,夏妈妈和关泓又起了矛盾。

关泓觉得自己的脸圆了一圈,她开始拒绝吃夏妈妈做的补品和荤汤,主食也吃得很少,产检的时候,医生发现孩子长得比较慢。

产检回来以后,夏曦倒是没说什么,夏妈妈心疼肚子里的孙子,又不合时宜地发话了:“小关啊,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做给你吃的,只是借你的嘴给我孙子吃,你说说看,你这个当妈的,怎么忍心这么饿他?你现在要吃两个人的量,你知道吗?”

关泓一听这话,心理阴影又上来了。

果然啊,这个老女人,看起来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孩子生下来以后她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秋后算账呢!

所以她很客气地对夏妈妈说:“妈,这你不用担心,孩子是我的,我会对他负责任,你要是忙,以后就不用来了,我自己照顾得了我自己。”

这是一个十分明白不过的逐客令,夏妈妈再不明白也听明白了。

回到家,夏妈妈就和夏爸爸抱怨上了:“你别看她闷声不响的,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我不过是希望她多吃一点,你看看她,就这么明摆着撵我走。”

夏爸爸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自找的,你说的那种话人家怎么听得下去?你就不能只去干活不说话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见老公总是袒护儿媳妇,夏妈妈也不乐意了:“我说的不是大实话吗?要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去伺候她啊?要不是因为她有了,我根本连门都不想给她进!”

“得了得了,别说了,就你那点本事,只要你儿子跟你一闹,你还不是举双手投降?将心比心,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你们凭什么对人家挑鼻子挑眼的?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上走一遭,你自己也是女人,就不能对她温柔体贴一点?气坏了她,也气坏了你孙子,这笔账你算不过来啊?”

“行行行,这样好了,以后我把饭菜准备好,你给他们送去,我不上门总可以了吧?”

“你看你,一说你马上就撂挑子,我就一句话,你把自己当成钟点工,只干活不说话不行吗?以前你不是干得很好嘛。”

夏妈妈怒了:“我就知道说到底还是你看不起我,我没文化,是个做钟点工的,你看不上,你心心念念就想着那个姓林的,你们这一家子,我都不伺候了。”

夏爸爸也怒了:“说你的事,你没有一次虚心的,你扯她干什么,为了这个家,我不是早就不跟她来往了吗?你这个人,就是修养太差!”

就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引发了激烈的家庭矛盾。一个孩子的降生,会带来无数这样的小事情,争吵和好又争吵,但孩子的存在,让大家无法拆档,只能在争吵中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地折腾下去。

冰箱里的剩菜吃完了,夏曦就打电话来了,夏妈妈也早就消了气,屁颠屁颠地带着鸡鸭鱼肉扑到儿子家去了。

夏晨生了气搬去奶奶家住了一阵子,忽然又满面春风地回了家,原来她处了一个男朋友,是外地来上海的小白领,还在上着研究生,据说两人很谈得来,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方买不起房子,结婚有点问题。

“等夏曦孩子生出来,我们搬过去,你们就在这间老房子里结婚。”夏爸爸心情也很好,随口就许了诺。

夏晨立刻眉开眼笑:“爸,你真是开通。”

夏妈妈也很高兴,儿子要当爸爸了,女儿也找到了结婚的对象,老话说什么来着,好事成双,果然是双喜临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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