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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代序

2010年的6月,我完成了两件大事,一是小说《回甘》的上市;二是我做了妈妈,在6月8日的清晨顺产生下了我的儿子。

在我的小说里,《回甘》是比较偶像化的一本,可以说是用来纪念我的青春岁月的。而在这一年6月的我,身份和心理都完成了一个大转折。

在这里,我很想对我旧日的一些朋友和同事说一声“对不起”,当我自己也成为一个妈妈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带孩子的辛苦。以前在工作的时候,我常常义正辞严地教育你们——效率高一点,你的角色不仅仅是个妈妈。那时候我催促你们在本该照顾孩子的时候去加班,在应该陪伴孩子的时候离开家来工作,现在想来我的那些唠里唠叨,实在是十分残忍的啊。

每当我在写稿被他的哭声打断时,我就会站在他的婴儿床边,看着他好像塞了半个乒乓球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这时我忘了自己所有的角色,这一刻,一切都是浮云,我的心里只想做好他的妈妈。

孩子100天的时候,会用小手拿着玩具老虎的耳朵将它提起来,到4个月25天的时候,不仅能拿得很好,而且还会在我的指示下将拿起来的老虎放在童车里。那一天我给他记日记的时候,我写到:“宝宝今天会拿了,同时也听得懂‘放’了,并且试着放了。”

第二天我看日记的时候,忽然发现这竟是很有哲理的呢,在学习“拿”的时候,就要学会“放”。

人生也是如此。

这一次的故事跟孩子有关,当然也和茶有关,这一次的茶,叫作“群芳最”。

“群芳最”,是祁门红茶的别称。

通过完全发酵制成的祁红,没有了绿茶的锐香,茶叶也变成黑黑的,所以英文叫做“black tea”,但泡出来的茶汤却是红艳而魅惑的,宛若宝石。

对于新妈妈来讲,怀孕生孩子的阶段,就好像茶青的发酵。青春的感觉少了一点,成熟的滋味多了一些。看起来已不是旧日模样,但心里却焕发出了宝石一样的光泽。

在孩子的眼中,妈妈是最美最亲的人,当他用小小嫩嫩的手摸着你的脸,用他天真单纯的眼睛信任地看着你,然后甜甜地对你笑的时候,那一瞬间,你会体会到——“群芳最”的境界。

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杯中就泡着一杯祁门红茶,红宝石一样的茶汤,喝一口是醇和的滋味,人生的起落如果也把它看成优美的发酵过程,心情一定也会舒展一些吧。

产后的我,度过了一个很痛苦的抑郁阶段,当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心里忽然充实了很多,情绪也变得平和了。

今年的小说,要特地送给亲爱的妈妈们,当你烦恼沮丧失意的时候,记得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让我们彼此温暖,坚持着,慢慢地天会亮起来,宝宝会学会微笑、讲话和奔跑,人生会变得更加充实。

吕玫

2010-11-3于上海紫藤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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