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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韦小宝外传

韦小宝终于逃出了那座密不透风的监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他感觉是往前飞,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往后撤。妈妈的该死的黑夜,韦小宝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摸着头上鼓起的包,用他特有的腔调骂了一句。不过赶紧闭上了嘴,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四下警惕地瞧瞧,伸了一下舌头,心里又骂了一句妈妈的蠢猪,老子逃了出来你们都没有发现。

踉跄着加快了脚步,说什么都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韦小宝的鞋子沾满了泥土,像两个土坨坠在脚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妈妈的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几乎是没停下来过,此时他理解了那些酸涩的文人们讲的落荒而逃的意义了。

这时,肚子开始作怪了,韦小宝想到宫里那些美味佳肴,皇上吃以前都得他先尝一口,有时他觉得这东西好吃,就故意挑毛病,让御膳房重新去做,留下自个儿享受,妈妈的口福有时比皇上还大。这样一想,肚子叫得更厉害了,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昨天夜里他只喝了鞑子的一碗酥油茶,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肠胃开始造反,就像妈妈的鞑子要造反,企图吞噬大清的领土一样,噬咬着他的肠胃。想到这里,韦小宝有点神圣了,感觉自己妈妈的也挺伟大,以前他从不知道伟大是个什么东东,原来这东东也挺有意思的,可以暂时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伟大也妈妈的只能管一会的饥饿,好在是秋天,野地里还能找到吃的,韦小宝胡乱地找了些野果子吃,竟找到几颗落在地上开了口的梨,他贪婪地放进嘴里,用力咀嚼,甜丝丝的滋味让他幻想自己嘴里正吃着宫里的饭菜。

韦小宝时刻没有放松,妈妈的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深得皇上的喜爱,全凭着这股子机灵劲,要不然早被那帮老太监大太监小太监给作践死了。他像食草动物那样,小心翼翼地警惕肉食动物的出现。

爬上了一个小山包,悠云万里,衰草连天,桦树林一望无际,一片明澈的阳光。韦小宝想要是此时带着建宁公主那骚货,在这山包子之上来一段风流,那是多么的惬意。这样一想,里面的那东西站了起来,胀得有些难受,掏了出来,一小股流泉刺啦啦冲着山坡奔流而下。他抬头向四周张望,没有异常,舒服的排泄。

韦小宝不清楚自己就怎么能妈妈的逃了出来,他为自己着实高兴了一番。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他提上裤子一溜小跑地下了小山包。

前面是一片树林子,幽深而神秘。韦小宝没有贸然地钻进林子里,而是贴着树林的边缘潜行,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树林里埋伏着不怀好意的东西。

从冷气袭人的拂晓开始,韦小宝就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紧不慢,不远不近,随时都可能发起致命的一击。有时他走着走着猛地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他站在原地,把周围再细细地打量一遍,妈妈的确实什么也没有,他不由得嘲笑自己,想当初帮助小皇帝擒鳌拜的胆量和勇气哪儿去了。

韦小宝还是感觉那双眼睛就在身后,流露出一种耐心,等待到嘴的猎物自己瘫倒下去。他心里涌起一股恨意,当老子是一块肉啦?妈妈的,鞑子都没把老子怎么着,还能轮到你?来吧,看老子怎么吃掉你。

韦小宝意外地看到了一丛鲜红的野果,果子已经熟透了,鲜艳饱满,仿佛在招手让他过去把它们吃掉。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俯身在野果上,像食草动物那样用嘴把果子从枝条上咬下来,微酸略带甜味的浆液让他咂巴了半天嘴,他不由得咧嘴笑了,妈妈的比那地道里鞑子小姐的奶子有味多了。

远处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韦小宝立刻警觉起来,躺倒身子,就势滚进旁边的灌木丛里。从灌木丛里往远处望,在他的前方,有一小队鞑子兵,刚才他看到的闪光就是他们手里拿着的刀反射过来的,兵刃嗜血,肯定是皮开肉绽。他吸了口冷气,不由得哆嗦起来。这是一路上第二次遇上鞑子了,昨天夜里,他正在一个平缓的谷地犹豫着该往哪走的时候,鞑子兵的火把出现了,他马上作出了选择,往背离火把的方向逃窜。

韦小宝没有敢动,那些鞑子渐渐走远了,并未察觉他的存在,他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往另一个方向走。鞑子成了指路者,这些蠢人。他想到自己曾为鞑子的女王夺得过江山,那智慧开天辟地只有他韦小宝一人。

一条清浅的小河出现在眼前。韦小宝趴在河边掬起一捧清水大口地喝下去,就这样不停地喝,直到再也喝不下去了为止。他翻过身来,让鼓起来的肚子晒晒太阳,身上的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了一层覆盖皮肤的外壳。

水有点凉,要不韦小宝真想跳进去洗个澡。今天自己就像一只丧家犬,如果是在宫里,自己哪一天不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现在这个腌臜样儿可怎么见人啊。尤其是建宁公主那骚货,有洁癖,还不拧着他的耳朵要他洗个干净才肯饶了他。

现在身上虽然是脏了点,毕竟肩负着使命呢,一想到这韦小宝就有一种庄严的使命感。妈妈的他又想到伟大两个字。你瞧施琅那老儿,收复了个台湾,就觉得不得了了,似乎可以和天地齐晖。妈妈的老子这次救了大清,比你伟大多了,想着想着自豪起来,感到疲惫的身体又有了力量。

鞑子真蠢人,竟让他听见了这么重要的秘密,江山有救了。韦小宝胡思乱想着,就拼命想给皇上报个信,他的命现在很珍贵,如果他死了,皇上就不能知道这个秘密了,江山危矣。只要皇上高兴他就高兴,皇上犯愁他也高兴不起来,谁让这个皇上知道咱是假太监,还让咱留在宫里和那些宫女们厮混,好哥们值得两肋插刀。

韦小宝在岸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拖着两条沉重的腿慢慢地走开去,河水的哗哗声响也就远了。天渐渐黑了,起了风,风撕扯着他的衣服,他裹紧衣服,北风推着他往前走。眼前又是一片稀稀落落的树林,树影在地上摇晃着,月光疏淡,风还没停歇,树影活像一些晃动的鬼影,其实和树影相比,他更像一个鬼魅,阴郁,惶惑,吉凶未卜。此时,要是真出现一个鬼,保不准被他吓跑呢。

韦小宝猛地一回头,在树的后面发现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寒光闪烁,行踪诡秘。看见他停下来,那双眼睛也停了下来,并小心地把身子藏在树后。他一个激灵,果然被盯上了,如果它再招来几只同伴,那我就全完了。他加快了脚步,用眼睛扫视着身后,天气很凉,他却出了一身汗,用手抹了一把额头,那汗水就像河水一样凉。

韦小宝将身子藏到一棵老树的后面,树干很粗大,他抱住树干,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漂浮物。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脑袋,那双绿眼睛正在寻找他。那只狼对于他的突然消失显得很疑惑。他攀上了一个树杈,估摸着那只狼怎么也够不着自己才坐下来。那只狼远远地望着他,立在原地,时而抬起头用鼻子朝空中嗅嗅,似乎闻到了一股肉香。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在一棵树旁趴下来,它似乎准备睡上一觉,它有足够的耐心。这一点让韦小宝很恼火,他想到了他那锋利无比的匕首,可惜给了双儿防身,双儿是个好女人,纵有千万女人,韦小宝都不会拿双儿与她们交换。要是双儿在就好了,那只狼就是他们的美味,想着和双儿一起在这树林子里烤狼肉吃,他乐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就像摸着双儿那细腻而柔软的耳垂。

那只是想想,先解决困乏的问题,韦小宝解开自己的腰带,在树杈上绕了一圈,然后再绑到自己的腰上,捆得很结实,确定不会掉下去喂狼。他确实需要睡上一觉,梦里有他向往的东西,美女、佳肴、安全、火炕和高耸的宫墙。他被噩梦给惊醒了,梦见自己被一群狼围攻,就在狼向他咬下致命一口的刹那,他惊醒了,马上想起了那双绿眼睛。

不知什么时辰,风已经停了,寒星满天,月色如水,黎明的夜空呈现出深蓝色。韦小宝四下里张望,不禁打了个冷战,妈妈的,昨晚明明是一双绿眼睛,现在怎么变成了四只绿眼睛,它们并排趴在那儿注视着自己的大餐。他心境凄凉地望着东方的朝霞,平心而论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灿烂美丽的霞光,但他没有心情欣赏风景。这两个该死的畜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韦小宝双目无神,沮丧地倚在树干上,顺手捋下一串树叶,把树叶一片不留地塞进嘴里,有股怪异腥涩的味道。他不禁怀念起宫里丰盛的筵席,匍匐在皇帝身边是蛮快活的一件事,皇上君临天下,威加海内,能匍匐在他脚下也变得高贵起来了,要不那些大臣们能变着法讨好我,不就是想让我在皇上高兴的时候为他们美言几句吗?当奴才有当奴才的快乐。

要把这个机密情报亲口说给皇上听,皇上会大大赞赏他韦小宝的忠心。

韦小宝扒下自己的鞋,嘴里大声发出夹杂着威胁和恐吓的低吼。把鞋奋力掷向一只狼,那只狼哼唧了几声,轻巧地跳开了。狼的内心是喜悦的,树杈上的这个人已经无力反抗,黔驴技穷了,他只能等死,它们分食大餐的时刻即将拉开帷幕。韦小宝无望地想到了白骨,筋肉,血腥。

就在韦小宝绝望的时候,从他来的方向隐隐约约地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来,另外一个方向好像也有几个骑马的人,他揉揉眼睛,发现那些人都是鞑子兵,他顿时心跳加速,即使不被狼吃掉,自己也会被这些骑兵擒获。绝望的利爪攫住了他,他恍惚看见自己可怜的遗体被弃之荒野,冷冰冰犹如秋天的一块石头。

韦小宝往上爬了爬,把自己完全隐没在泛黄的树叶中,闭上双眼,马蹄声急促地敲着他心里的那面鼓,震得他不停地颤抖。两只狼焦躁地用爪刨着地,仰头看看树上的韦小宝,随即失望的一前一后,耷拉着脑袋,嗒嗒地跑了。

不一会,鞑子兵像一阵风似的从树下掠过,他们显然是冲着狼来的,看来他们是在打猎。韦小宝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树干的一部分,鞑子兵没有理会树干上的不寻常形状。待鞑子兵跑远了,他才松开双手,浑身战栗着发出一串怪异的笑声。他一步一步从树上退下来,双腿酸麻,几乎不能站立,用脚踩了踩地面,感受到地面坚实,他再次发出尖细的怪笑。

愚蠢的鞑子兵。韦小宝望着扭动的马屁股远去的样子,心里那个得意,当初他就是被这样的鞑子兵俘获的,根本没指望还能逃出来,更妙的是,昨晚那两个愚蠢的军官以为压低了声音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很庆幸自己有一双灵敏的耳朵,他们的话他都听明白了,他要告诉皇上他听来的绝密情报——大将军通敌叛国。由于高兴,韦小宝走得快起来,天色灰蒙蒙的,他被天上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住了,天上有成群的飞鸟像一张黑网布满天空,时不时地叫上几声,凄清寥远,在天际回响。他走的方向和那些南迁的鸟是一致的,没有错。猛然间他听到叭叭两声脆响,他赶忙扑倒在地,好半天也没敢动一下,原来是大路上有一辆马车绝尘远去,又看见人了,他想边关应该不远了。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大将军将整个边关的布防安排得很严密,又一个早晨,边关小城城门洞开,一队官兵出了城操练,看到了睡在城门边上的韦小宝。

韦小宝从睡梦中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只锋利的枪尖顶在自己的鼻子上,只要稍有动作,鼻子就会被戳出第三只孔。他一下子变清醒了,当他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大清的官兵的时候,发出了长久的笑声。

皇上听了韦小宝的报告,眉间的那道褶皱变得更深了,韦小宝想当皇帝真不好玩,妈妈的有操不完的心。这时,他看到建宁公主探头探脑的在宫门前,这小骚货,一定是听说我回来了,等不及了。皇上随手把手里的一串玉珠子赏给了他,他喜出望外地接了过来,向皇上道了别,出了宫门,搂着建宁公主快活去了。

过后不久,大将军即被召回京城下了狱。随后大将军被皇上以通虏谋叛之罪凌迟处死。

鞑子兵得知大将军被除,旋即大举南犯,不过数年工夫江山就支离破碎,山河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韦小宝才不管这些呢,带着他的七个美女老婆,在鹿鼎山逍遥呢。

稻谷泥墙

昔有一人,往至他舍。见他屋舍墙壁涂治,其地平正,清净甚好。便问之曰:“用何和涂,得如是好?”主人答言:“用稻谷麸水浸令熟,和泥涂壁,故得如是。”愚人即便而作念言:“若纯以稻麸,不如合稻而用作之。壁可白净,泥治平好。”便用稻谷和泥,用涂其壁,望得平正,返更高下,壁都坼裂,虚弃稻谷,都无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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